第28章 第 28 章(2 / 2)

對等關係 時千辭 11689 字 10個月前

可能剛睡醒,腦子還笨,語速就被拉得很慢,尾音再稍

稍一拖,嬌氣勁兒立馬就上來了。

沈見清插在兜裡的手握緊,逼自己無視,刺兒刺兒地說:“你是不是嫌命長了啊?下班不回家,跑這兒來睡覺!”

秦越仰著頭眨一眨眼,說:“我……”

“你要不把我氣死吧,這樣也算我給你睡了一輩子。”沈見清仗著秦越反應慢,連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欺負人可謂欺負得得心應手,“來,我就站這兒不動,你氣。”

秦越靜靜地和沈見清對視,樹影半掩眸光。

半晌,她抬起手,往旁邊的樹上一指,說:“它連著我的手機,十米以內有人靠近,手機會震動報警。”

沈見清笑出一聲,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它什麼時候成精的,我怎麼不知道?”

秦越說:“沒成精。”

沈見清:“沒成精,它連你手機?!”

秦越身上的瞌睡勁兒還沒過,忍不住在沈見清極力克製的表情下打了個哈欠。

沈見清簡直震驚。

要不要把挑釁做得這麼肆無忌憚啊秦師傅??!

秦越沒看到沈見清的表情。

她不慌不忙地吸一吸鼻子,頂著因為打哈欠冒出來的薄薄一層眼淚花說:“是吊在樹上的貓。”

沈見清心裡一突,第一反應是秦越竟然虐貓!

等她抬頭細一看……

“就那個鑰匙扣大小的,毛絨玩具?”沈見清聽見自己茫然地問了一句。

秦越說:“嗯,它的項圈上有前後兩個微型攝像頭,可以達到360度全覆蓋,不管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人,隻要距離小於10米就會觸發報警。”

秦越已經完全清醒,這會兒曲腿往樹上一靠,聲音沉下來,看著特彆大佬。

沈見清覺得自己幾乎要信她的話。

隻是可惜,她這個**ug就在眼前。

沈見清走上人行道,繞貓兩周,麵帶微笑地停在秦越跟前,說:“它報警了嗎?”

秦越:“沒有。”

沈見清笑得更加友善,“那你剛的話是鬨哪樣呢?”

路邊,渣土車突然疾馳而過,卷得塵土飛揚。

秦越受不了,快速偏頭。

“咳咳,咳,咳……”

沈見清一秒變臉,沉沉地看她片刻,低聲說:“活該。”

說話同時,沈見清抬起手,摘了自己的防塵口罩,走到已經緩過來的秦越麵前,用兩隻手撐開鬆緊帶,左右往她耳朵上一掛,又往上提了提,才麵無表情地去捏鼻夾。

她這個動作很突然。

秦越在朦朧樹影裡看著她的臉,有好幾秒忘了呼吸。

等她不夠健壯的心肺忍受不了,逼著她去大吸一口氣的時候,她突然發現,鼻息已經被沈見清的味道悉數占領。

是她常用護膚品裡的淡淡清香。

秦越以前隻在她的臉和脖頸裡聞到過,現在被裹進潮熱呼吸,順著肺腑四處遊走、撩撥,她忽然就很想吻一吻她。

“沈老師。”

秦越的聲音被口罩隔著,有些悶。

沈見清態度冷淡,“有話就說。”

秦越:“我能不能吻你?”

沈見清動作一頓,抬眼和秦越對視。

靜悄悄的。

樹影在兩人臉上輕輕擺動。

三四秒後,秦越感覺到沈見清捏在鼻夾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幾乎是直接捏住了她的鼻梁,有點疼。

“不能。”沈見清無情地說。

這是她第一次在親密關係上拒絕秦越。

秦越不得不仔細猜測其中原因。

餘光瞥到被風吹得轉過來,正目不轉睛盯著她們看的“哨兵貓”,

秦越心裡立刻有了答案。

“沈老師,它肚子裡有人像識彆的模塊,看到你不會觸發報警。”秦越說。

她最初設計的時候,其實想做成“看見沈見清‘喵嗚’一聲”。

音頻她都找路邊的流浪貓錄好了。

後來經過權衡,覺得這個階段還太敏感,就隻好退而求其次,改成了“看見沈見清跳過”。

她是她的安全詞,任何意義上的,所以不管她怎麼在“哨兵貓”的眼皮子底下走動都不會觸發報警。

沈見清從上學到現在,已經做了十來年的硬件,很容易就能理順這裡麵的邏輯,不禁想誇秦越竟然能把複雜功能集成到這麼小一隻貓身上。

視線一轉看到她身上的土和脖子裡被蚊子叮出來的包,沈見清冷哼一聲,抱著胳膊說:“一天哪兒來這麼多的花花腸子。”

秦越沒告訴她一個人生活久了,總得有點傍身的技能才保護好自己。

她伸手把吊在樹上的貓解救下來,轉而……吊在了自己右手腕上?

愛貓人士沈見清翹起食指點了兩下手臂,忍無可忍道:“你就不能把掛繩弄它頭頂?”

綁脖子殘不殘忍啊。

秦越說:“頭頂鑽孔就不防水了。”

沈見清:“……你是懂產品設計的。”

一再被秦師傅梗,沈見清過來時滿肚子的火早就滅了,她轉頭看了眼路上接連不斷的渣土車,說:“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坐這兒乾嘛呢?”

秦越握了一下手裡還沒被沈見清發現的玫瑰說:“等你。”

沈見清一雙眉挑得老高,“你手機不是修好了嗎?不會打電話,發微信?”

秦越說:“你忙著。”

沈見清一個頭兩個大,“唉,我說你到底怎麼養成的這個‘處處為彆人著想’的性格啊?”

秦越沒養,也沒有這麼強的道德感。

她的目光從沈見清一雙紅唇上掃過,無聲道,她就是想磨蹭到天黑,在無人關注的靜夜和樹影下向沈見清討一些福利,好平衡明明真心送她玫瑰,卻不能帶有絲毫明朗愛意的……委屈吧。

嗯,她非常委屈。

秦越抬手想蹭鼻尖,被還在等回答的沈見清一盯,垂下去說:“不知道。”

沈見清用力閉了一下眼睛,想尖叫,忍了忍,她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特彆善良的笑容,說:“我來了,現在是不是能走了?”

秦越說:“能。”

沈見清扭頭就走。

秦越則倚靠樹乾不動,對著她乾脆的背影默念,一,二,三,然後低下頭,嘴唇微張,“咳,咳咳——”

幾乎同時,前方步子邁得又大又快的沈見清腳下一頓,速度突然就慢了下來。

秦越無聲勾唇,慢悠悠用掌指關節磕了一下在自己腕間上吊的貓,直起身體往過走。

頭頂夜色流瀉,秦越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越來越長。

經過沈見清的影子又緩緩超過她之後,秦越偏頭看一眼她平靜的側臉,然後搓搓手指,五指張開攏了一把微風,輕鬆放到她頭頂,說:“沈老師,你怎麼這麼矮的。”

空氣瞬間一片死寂。

從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的沈見清頭頂突然一沉,枕骨被吊在秦越腕上的貓一磕,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乾嘛?

找死嗎?

看渣土車過來了,趕緊往軲轆底下一躺多輕鬆的,為什麼非要招她親自動手?

嗬。

年輕。

沈見清自帶慢放地吸一口氣,微微笑,接著,正在胸腔裡醞釀著的大動作突然卡住,她所有的思緒一霎之間全都被滿目玫瑰的火紅侵占。

月光輕灑,萬籟俱寂。

秦越撤回手,上前一步走到沈見清旁邊,單手捧玫瑰,看著她的眼睛說:“沈老師,說好送你的玫瑰。等了一晚上,剛好等到它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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