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大約是再也見不上了。
你要好好保護她,彆讓壞人靠她太近。
“嗬。”
神經。
秦越被保護得好不好全看她自己怎麼設置程序,她講的,全都是廢話。
沈見清坐起來,閉著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底隻留一片平靜。
沈見清快速將“哨兵小貓”從安全帶裡拎出來,拿過手機,推門下車……
一輛秦越常坐的公交緩緩在路邊停下,認出她的司機師傅仗著車上沒人,笑嗬嗬地打開車門說:“小姑娘,上來吧,我捎你去車站,咱們在那兒拉點人,再送你回家。”
秦越笑著說聲“謝謝”,就被好心的司機撿走了。
沈見清站在路邊看著,連喊她一聲的機會都沒趕上。
也沒有往前追。
雙腳跟釘在原地了一樣,帶著她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如釋重負。
————
秦越回來屋裡的時候剛過四點半,門一打開,在地鋪上睡得正香的關向晨立刻坐起來,神情呆滯地抓一抓頭發,說:“回來了。”
秦越扶著牆壁換鞋,“你怎麼在這兒?”
關向晨眼珠子一轉,腦子裡已經跑過千軍萬馬,尤為鎮定地糊弄,“我有你門上的鑰匙啊。”
秦越掃她一眼,往過走,“我問的是,你為什麼在這兒。”
關向晨:“我……”
“彆說是來蹭空調的,沒開。”
“哦,我是來等晚飯的。”
秦越拉開椅子坐下,身子往後一傾,軟綿綿地靠在裡麵,“想吃什麼?”
關向晨說:“你做什麼,我吃什麼,我可不挑食了。”
秦越輕笑一聲,一隻腳收回來,踩住椅子橫梁,“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有點新鮮。”
關向晨承認,她以前的要求是太多了,每回都點菜,點的還都是秦越不能吃的大油大鹽的,但今天這不是情況特殊麼。
關向晨偷摸摸瞄著秦越的側臉,心說我閨蜜都讓人虐成一隻喪家小狗狗了,我還怎麼忍心剝削她,嘶,臉真的有點白啊。
關向晨連滾帶爬跑到秦越身邊,手一翻,放在她額頭上,另一隻摸著自己腦門。
秦越:“……你乾什麼?”
關向晨:“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可能發燒?”秦越問。
關向晨一門心思全在秦越頭上,話到嘴邊脫口而出,“關係不正當的倆女的打架,隻能在那方麵打,打傷了可不得裂個口子,發個燒?那地兒多脆弱的,我前前任還沒把我怎麼樣呢,我就在床上躺了三四天,那誰手都給打破了,你還不得……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確定秦越沒有發燒,關向晨火速蹬上拖鞋開溜。
她真的賊怕秦越兒用那種“我也不說什麼了,你自己交代吧”的眼神盯人,特彆可怕,她每次看到都感覺不是渾身發毛,是渾身長毛!
啊啊啊!
她剛才都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暴露了!全暴露了!
“向晨。”
秦越輕淡淡的聲音一響,關向晨立即站定,“在。”
秦越說:“你怎麼知道她手破了?你去找她了?”
秦越的聲音很平穩,但語氣比平時略微沉了一點。
關向晨知道她這是介意了,她不會因此生氣,更不會冷處理,但一想到她會親自善後,費神費力,可能還要被迫放低姿態,關向晨立刻就不敢溜了。
關向晨磨磨蹭蹭走回來,說:“我就是看你不對勁,有點擔心,才借著送貨,跟倉庫的人一起去學校看了眼。越兒,我真沒惡意。”
她就是想著把情況了解清楚了,才能更好的安慰閨蜜。
包括微信上那一堆表情,以及一回來就夾著枕頭跑她這兒打地鋪,也是想著等她回來了看一眼她的情緒,如果不好,她就能當場采取措施。
這些秦越隻需要聽到關向晨開頭的那句“擔心”就能馬上想明白,認識快六年,關向晨的為人和對她的關心她再清楚不過。
“我知道。”秦越笑了聲,抬手把關向晨的專屬座椅推過去,說:“對不起,我今天有點敏感。”
關向晨滿血複活,大喇喇叉著腿一坐,兩隻手撐在凳子前麵,“自家姐妹說什麼對不起,但我還是想問,你倆到底啥情況啊?是吵架了對吧?”
秦越說:“是。”
關向晨緊張起來,“吵得凶嗎?”
秦越想了想,說:“凶。”
關向晨無言以對。
以她多年的經驗來說,那誰對她家越兒還沒有感情,吵一架基本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命。
看麼,明天都不見麵了。
唔——
也不一定會直接分吧,那誰不是還讓人跨了半個城給越兒送糖水麼,看著有點意思,嗯,對,今天她還主動問越兒的情況了。
吵架之後能主動詢問的可以斷定是弱勢無疑了。
弱勢??
對哈,那誰眼睛紅紅的,肯定是哭過!
夭壽!
她不會猜錯誰攻誰受了吧?
關向晨眯起眼,死盯著秦越。
臉上不見一點急色,更沒有傷心。
媽媽的!
難道真是秦越兒把那誰給欺負了?
關向晨簡直驚呆,就她閨蜜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在床上能攻得起來嗎??
顯然不能!
那她就還是那句,花,玩得好花!
嗚嗚嗚,如果真是這樣,她就犯大錯了啊!
她給那誰說秦越兒不太好,不是讓她已經受傷的心雪上加霜嗎?
她是個罪人!
關向晨在心裡連滾帶跪,半天,她決定補救。
“好像真吵挺凶昂,我十點那會兒碰到她,她眼睛都還是紅的。”關向晨謹慎地提示。
秦越靠在椅子裡,視線掃一眼手機,淡聲說:“嗯。”
就,完了?
21年啊姐妹!
你惦記人21年,現在吵架把人吵哭了,內心竟然沒有一點波動?
關向晨這下徹底弄不懂了。
她咬著嘴唇忖了忖,覺得自己隻念到中專畢業是有道理的——她的智商被卡死在了基因裡,掙紮是沒有用的。
但是她很不甘心!
關向晨把椅子往秦越跟前拉了拉,問她,“越兒,你真不難受啊?”
秦越坐起來,取過桌上的手機說:“我今天沒吃早飯,坐不住,我去躺一會兒。”
關向晨秒怒,“你真當自己是正常人啊,還不吃飯,你怎麼不上天?!”
秦越說:“不是我不吃,是我和她吵架被趕出來了,沒有早飯可以吃。”
關向晨愣住,“你被趕出來?”卻是她哭?
所以!
到底是!
誰!
欺負了!
誰!
啊——!
關向晨在腦子炸掉之前,麻溜站起來說:“搞不懂搞不懂,我先閃了,晚飯好了叫我。”
秦越屈腿靠在桌邊,目送關向晨夾著枕頭離開之後,又一次點開手機看了半分多鐘,然後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一覺睡到做晚飯的鬨鐘響起。
秦越撐著身體坐起來,在膝頭趴了一會兒緩解頭暈。
等那陣不適過去,她身體後傾靠在床頭,拿過枕頭邊始終安靜的手機給沈見清發微信。
【沈老師,你今天早上那些話傷到我了,我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麼辦,所以我問同事要了明天的中班,會一直上到晚上11點半,我們這個周五就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