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坪後的沈見清依然很忙。
開公司不比當老師。
後者有學生尊敬,有企業想主動攀附關係,她要做的隻是專注科研,傳道受業;而公司的發展,尤其是起步階段,她要費儘心力,麵麵俱到地關注所有事情。
因為這裡麵不止涉及到她自己的命運,還有仝河、譚景這樣優秀的行業專家、後起之秀,他們信任她,才會在公司初建就義無反顧地加入,那她除了私心,就也一定要對他們的信任負起責任。
為此,她在利用每一段已有關係時都極近真誠,還會時常放低姿態去拉攏更多關係。
現在臨近年關,她有很多關係要走動,每天不是在應酬就是在去應酬的路上,經常十一二點才會帶著滿身酒氣回家。
秦越看在眼裡,什麼都沒有說。
她從17歲輟學到27歲研究生報道,一直在經曆相似的現實,清楚有些事情躲不過。
隻不過她當時需要顧忌的人隻有自己和院長,後來也不過是多了一個沈見清而已,依然很少,所以很多事她不想做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忽視拒絕。
沈見清不行,她從開始就負擔了很多人的命運。
包括她的。
有次喝高,沈見清捧著她的臉看了很久,忽然笑出一聲,說:“我現在窮光蛋一個,真有點配不上我們越來越出色的秦師傅了。”
那天她剛跟周學禮從國外回來。
他們去參加一個小眾,但很具影響力的學術會議。
會議上,她代表周學禮的團隊,全麵介紹了他們正在研究的方法,條理分明,不疾不徐,前後僅兩個小時,就收獲了數十人的側目。
事後,他們主動找她碰杯,交換聯係方式。
那是她真正邁出去的第一步,不聲不響地走過去,聽到沈見清時隔數月再次提起“配不上”這三個字。
和之前截然不同。
那次的沈見清坦率戲謔,完完全全把“配不上”三個字當成了一種帶著挑逗的情趣,同時也是過度忙碌之後,隻願意在愛人麵前呈現的疲憊。
秦越便不必擔心。
她們借著酒勁兒L熱切地接吻,Z/A,用儘一切耐心去撫摸對方的身體,滿足她的Y/W。
那一晚的身體交融對她們來說不再隻是愛情,還是漫漫人生路上最大的慰藉與動力。
過後,她們精力充沛,信心滿溢,更加全力以赴地為自己和對方將來奔走著,直到今天。
今天沈見清又去應酬了。
秦越洗好新買給她的睡裙晾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馬上九點,可以出發去接她了。
回江坪這段時間,隻要情況允許,秦越不管是開車還是打車都會去接沈見清回家。
她一個人太辛苦了,早一秒見到她,就能早一秒靠上她的肩膀休息休息。
秦越換了身衣服,把早就已經給沈見清煮好的蜂蜜水放進包
裡,
提著一雙沈見清覺得舒服的平底鞋匆匆出門。
她們已經不住家屬院了。
沈見清為了避嫌,
辭職的時候,把那邊的房子按照購入價轉給蔡文格,在郊區重新買了一套。
不算很大。她大部分錢都投在了公司裡。
但搬進來那天,她抱著在書房裡臨時趕小組作業的她,承諾說:“阿越,博士畢業之前,我一定會送你一間陽光可以灑進來的書房。”
……
秦越導航了飯店的位置,開著車從車庫出來。
一進城區,交通立刻變得擁擠起來。
秦越握著方向盤走走停停,花了近一個小時才終於到達飯店的地麵停車。
秦越拿出手機給沈見清微信:【沈老師,我到了。】
沈見清回得很快:【馬上】
沈見清:【彆下車,外麵冷】
秦越:【好。】
已經走出幾步的秦越折回來,重新發動車子,打高空調,之後一直轉過頭,靜靜地看著飯店金碧輝煌的大門。
差不多十分鐘,沈見清終於從門裡走了出來——深冬季節穿著單薄精乾的西服套裝,裸腳穿恨天高,在一眾精明的男男女女中談笑風生。
終於把人送走,沈見清抬手揉了揉額角,對仝河和其他兩位同事說:“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上午不用去公司。”
仝河看沈見清臉色不好,擔心地說:“沈老師,我送你回去吧。”
沈見清垂下手,臉上有了笑:“不用了,秦越已經來接我了。”
仝河了然:“那我們就先走了。”
沈見清:“嗯,路上注意安全。”
沈見清目送三人離開。
他們甫一走遠,腰背筆直的沈見清就腳下踉蹌,幾乎摔倒。
她餘光看到旁邊有牆,堅硬冰冷,就這麼直直撞上去,肩膀肯定會很疼,但被酒精侵蝕的她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隻能認命地閉了眼,由著身體往過倒。
……沒有預期的疼痛。
沈見清一頓,熟練地轉身,抱住了那個替自己擋著牆壁的溫暖身軀。
“不是答應我不下車?”
“看到你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