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 謝小山嘟囔起來:“怎麼睡的和死豬一樣……”
自從開始修道後,他晚上的睡眠質量很高,可是也很容易醒過來,然而今早睜開眼就八點了,仿佛被下了術一樣。
宮千重倒是精神不錯,他換好衣服,拿起手機翻看靈網論壇。
昨天半夜莊彆哭唧唧, 宮千重沒仔細探查這個論壇, 正好今天翻一翻。
倒是莊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貼在手機殼背麵裝死, 若不是宮千重能在太陽的照射下看到若隱若現的輪廓,還真以為莊彆跑回他體內或者化為一道青煙沒了。
宮千重先看了看自己的資料, 那個圭臬妖什麼的就不管了, 倒是網名夏中……
夏日中天?不就是太陽嗎?倒是和他現在的宗門無形類似啊。
宮千重挺喜歡這個名字的, 心想莊彆還有點水準, 就繼續翻看論壇裡的帖子。
裡麵有不少實用的帖子, 比如新出現的修士、精怪和靈異人士需要遵守的社會規則,比如剛出山的小妖如何上學,如何和同學相處, 如何選擇一個好學校, 如何尋找一個實力強悍的庇護者雲雲。
宮千重一邊刷著帖子一邊等謝小山洗漱。
謝小山刷牙洗臉後叼著燒麥拉著宮千重跑了, 他用的理由是帶著大表弟出去玩, 晚上再回來。
莊爸爸和莊媽媽沒想太多, 他們收拾好東西就各自去工作了。
莊慧留在家裡一邊修養一邊看野外求生,為上線做準備。
謝小山帶著宮千重坐公交,在即將到達車站時,謝小山突然伸手抓住了一個男孩的手腕。
四周乘客立刻看過來,謝小山反身一擋,笑眯眯地對男孩說:“站不穩的話抓著我的胳膊就行。”
好像他和男孩是家人,隻是在隨口叮囑男孩注意安全。
乘客們都收回目光,一直低著頭玩遊戲的宮千重抬頭看了男孩一眼,男孩臉色煞白,幾次暗中使勁想要逃脫,卻根本掙不開謝小山的手。
謝小山壓低聲音,警告說:“不想被所有人暴打就老實點。”
男孩低下頭,不動了。
很快公交到站了,謝小山抓著男孩下車,宮千重慢吞吞地跟著,他一邊走一邊看論壇,仿佛網癮少年似的。
謝小山似乎經常做這種事,他抓著少年找到附近的派出所,打算丟給民警再教育,結果值班民警一看黑發少年,就嘖嘖道:“又是你!”
謝小山腳步一頓,詫異地看著身邊的黑發少年:“哇,慣犯?”
民警歎了口氣,他示意男孩坐下來,然後對謝小山說:“這小子之前是一個老頭養著的,後來老頭死了,這孩子被老頭的兒子攆了出來,老鄰居街坊偶爾會救濟一下他,可沒想到這孩子漸漸地走上了歪路。”
謝小山微微蹙眉:“然後呢?他就這麼天天不乾好事?”
“剛開始大家也說他,後來這小子就跑沒影了。”那民警的神色很複雜:“前些日子,隔壁市那邊遣送回來了幾個孩子,據說是被拐賣的,這小子就是其中之一。”
謝小山:“…………”
等等,這劇情是不是有點熟悉?他立刻去看宮千重,卻見宮千重不知何時收了手機,正坐在男孩身邊,歪頭看著男孩。
“他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賣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民警很尷尬:“附近的居民也不好意思再說他,就這樣了。”
謝小山仔細打量男孩。
男孩比宮千重要大一些,看上去十四五,正是中二叛逆期的時候,他穿著一件破舊的背心,下身是破破爛爛的牛仔褲,頭發和雞窩似的,臉色煞白,眼睛下垂,眉心發黑,周身的氣息不太對……?
民警又嗬斥男孩:“你說你就不能好好學點東西嗎?去跟著巷子東頭的李大爺編筐也行啊!非要遊手好閒地胡亂跑?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晃過去嗎?你讓當初留了你的張大爺怎麼想?”
男孩低著頭,一言不發。
謝小山在派出所做了記錄後,就和宮千重離開了,倆人離開後站在不遠處的便利店旁,謝小山笑嘻嘻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煙盒,去和坐在店門口小板凳上的老大爺聊天了。
宮千重學著其他人,蹲在旁邊繼續玩遊戲。
過了一會,之前謝小山抓住的男孩從派出所裡出來,他低著頭,並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謝小山和宮千重。
謝小山和便利店門口的大爺打了個招呼,起身走向那個男孩。
男孩看到謝小山時臉色一變。
謝小山不以為意,他笑容爽朗地和男孩打招呼,並自來熟地攬住男孩的肩膀,三言兩語地和男孩溝通起來。
很快,謝小山這廝就成功忽悠著男孩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基本情況。
不得不說,謝小山都能哄得了國內這些要上天的精怪,一個男孩對他來說還真是手到擒來。
等聽完了男孩的遭遇,謝小山的心情很複雜。
事情其實很簡單。
男孩沒姓,跟著張大爺姓張,叫狗娃。
張狗娃是張大爺在垃圾堆裡撿到的孩子,張大爺將人帶回家,爺孫倆相處了大半年,張大爺對這孩子漸漸上了心,就想真收養了張狗娃。
但張大爺的兒子不同意,表示這是多了一個來分遺產的小兔崽子,絕對不同意,有我沒他。
張大爺被兒子氣的火冒三丈,吵了幾次後老爺子氣過頭,沒了,於是張大爺的兒子更有理由攆走張狗娃了。
然而有件事是誰都沒想到的。
張大爺在出事前,給張狗娃贈與了一筆資金,不多,一萬塊,就存在銀行裡,等張狗娃十八歲成年了,拿著身份證就能取出來用。
錢雖然不多,可張大爺的兒子卻氣炸了肺,他索性找了人,暗中將張狗娃套了麻袋,賣了。
然後以張狗娃已死,張大爺那筆錢應該變回遺產為由,找銀行要求提取張大爺的贈與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