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在轉瞬之間發生。
排教長老成三水額頭冷汗直冒,連忙拱手道:“前輩可是山海書院李夫子?”
儒袍老者微微點頭,也不廢話,縱身躍上高樓屋頂,手中一道紙符瞬間燃燒,隨後眼中冒著金光,臨空連上三步。
“是《重樓望氣符》!”
郭守清在下方沉聲道:“這位前輩等三重樓毫不費力,應該還有所隱藏。”
王玄點了點頭,見旁邊劉大麻子看傻了眼,頓時一聲咳嗽。
劉大麻子瞬間反應過來,舉起鐵槍厲喝道:“全軍出發,前往渡口,若有阻攔者斬!”
轟!
血色披甲熊旗獵獵飛舞。
整個軍陣如鐵龍般向城外而去。
與此同時,那儒袍老者也兩眼金光臨空而立,指尖連彈,一道道金色劍光射向城中各處。
城南豪門大院內,一名胖員外臉色難看盯著天空,見劍光襲來,發出一聲冷笑,大袖中幾條碩大蜈蚣飛射而出。
叮叮叮…
兩者相撞,火花四濺,金色劍光隨之湮滅。
這是禦劍術虎蹻法,可令劍光分出假身,雖變化多端,威力卻大打折扣,被輕易破掉。
然而,這隻是個指引。
天空中一道幽藍劍光轟然落下,一名身著黑袍的太監顯出身形,麵色陰冷,如僵屍一般。
“皇族禁衛…”
胖員外眼神詭異,身形忽然炸裂,化作青煙消失。
老太監卻身形不動,乾枯手指向前一點。
“破!”
半空中,突然黑影四散,顯出那胖員外身影,但此刻已變成另外一人,滿頭紅發,尖嘴獠牙,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他這是影遁之術,乃是煉化眾多陰鬼修成,沒想到轉瞬就被對方破去。
不等他有所反應,森藍劍光已撲麵而至…
……
與此同時,城中各處都在激鬥。
縣衙之中,一名捕快背後突然多出四條手臂,各自揮舞鬼火繚繞的快刀,在一種衙役驚駭目光中,撞碎屋頂,邊打邊逃…
豆腐坊中,一名滿臉褶皺的老嫗忽然渾身燃起熊熊火光,乾枯指尖夾著襲來的飛劍,嘴角露出慈祥笑容…
劉宣聽著四方不斷傳來的信息,額頭冷汗直冒:“火老太、盧妄生、蠱頭陀…其他的不認識,血衣盜竟來了這麼多高手,幸虧王兄英明,不然咱們小命不保。”
王玄眉頭微皺,“竟來了這麼多,太子的人能抗住麼?”
郭守清麵色平靜道:“王大人放心,這些是皇族禁衛,修的是混元一炁帝君傳承,血衣盜這些洞主大多是江湖妖人,不是對手。”
“混元一炁帝君?”
王玄敏銳注意到了這個名字。
這個世界地衹是封神術冊封,但不少法脈大教也有供奉神尊,比如太一教是太上清微道君,南晉玄元教是清虛妙元道君,須彌宗是須彌蓮華佛…
難道這混元一炁帝君是皇族供奉?
郭守清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此事不可多言,隨後再與大人細聊。”
王玄心中了悟,大概是一些法脈隱秘。
一旁的劉宣也假裝沒聽見,神色凝重道:“王兄,太子要我們去渡口布放,難不成血衣盜真正的後手在那邊?”
王玄麵色平靜,微微搖頭道:“善戰者廟算於決勝之前,但這局太子才是棋手,咱們做好棋子便是。”
劉宣悚然一驚,“多謝王兄指教。”
說話間,軍陣已來到城門口。
“嘻嘻嘻…”
陡然間陰風大作,細雨斜卷。
黑霧滾滾,一道道身影出現,竟全是些動作僵硬的木人,臉上塗抹慘白粉脂,紅紅腮幫子露出詭異笑容。
個個舉著白幡、手持利刃,嘎嘎吱吱扭曲著走來。
“是血衣盜鬼偃師!”
劉宣瞳孔一縮沉聲道:“這老妖當年凶名不弱於袁不空,大兄,不可讓那些傀儡接近軍陣!“
“弩箭,破邪!”
劉大麻子當即一聲怒喝。
嗖嗖嗖!
箭雨瞬間將前方傀儡淹沒。
轟!轟!轟!
爆裂聲伴著火光四起,氣浪翻滾。
王玄手持長戟策馬觀看。
他早已發現,渠城府軍雖然鎧甲厚重,能力卻比永安府軍差了一截,大部分都還隻是引煞入體。
而永安府軍在西南一戰後,多半已凝聚屍狗煞輪,隻要再去古戰場收割一波,就可全部凝聚。
軍陣之法,陣圖、法器、軍士素質、主將素質…許多因素都會影響其威力,彆看這渠城血浮屠威名遠播,但恐怕經不住自己手下衝擊。
而在對麵,那些傀儡體內竟然藏著猛火油,炸裂後瞬間引燃周邊民房,火光熊熊中,不少百姓哭喊著逃命。
王玄眉頭微皺,“對方想拖住我們,列陣衝擊,不可在城內逗留,否則死傷更多!”
“好,血浮屠,破陣!”
劉大麻子一聲怒喝,身後主將大纛翻滾,整個軍陣竟蒙上了一層血光,軍士也全部眼睛充血,轟隆隆奔跑前行。
血浮屠軍陣終於顯出原有威力。
整個軍陣凝為一體,行進間如巨獸般震顫,街道出現裂縫,兩側燃燒房屋儘數倒塌,就連城門也出現裂縫。
嗖!
兩道身影突然出現站在城門之上。
一名禿頭老僧,正是詭醫袁不空。
另一人則黑袍兜帽,麵帶儺戲鬼臉。
兩人剛想動手,卻猛然轉身,隻見太子手下儒袍老者已渾身劍光緩緩落下,揮手便是數道劍光。
而血浮屠軍陣則向著渡口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