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營房(1 / 2)

不過儘管心裡很爽,達子還是不敢冒副隊之大不韙。

他尬笑兩聲,摸著後腦勺說:“可以是可以,但我好像也隻有一套乾淨的換洗衣物了,其他還沒來得及洗……這樣吧,我去領一套新的體能服給你,就從我的配額裡扣。”

有的穿就行,更何況是新的?蘇則嗯了一聲,又問:“那我怎麼還你?”

達子笑笑:“沒事,一套衣服而已。你們先上去,我去趟軍需處。”

這時邢律開口了:“既然要領就多領兩套,還有小豬的,記我頭上,到時候我跟分隊長說。”

達子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朝樓下跑去。其他人繼續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尖刀小隊所住的宿舍門口。

等邢律推開門,蘇則和林修竹才意識到,部隊的宿舍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首先是空間。

根據他們已有的經曆,宿舍通常都不大,又要住十個人,空間恐怕局促得轉身都要碰個肩。

誰知部隊宿舍空間大得能跑圈。

進門對麵就是一扇窗,右手邊是五張高低床,左手邊是洗手間,門口擺著一溜儲物櫃一直到窗邊,中間空出一大片,完全可以再放兩張高低床。

床和床之間的距離也很寬,五張高低床排成兩排,靠房門這邊三張,靠窗兩張,中間夾了一排桌子,目測能坐十二個人。

其次是洗手間。

學校宿舍的洗手間,洗臉台最多能容納兩個人,廁所和浴室合並,有人洗澡就不能上廁所,洗漱得先排隊。

但在部隊,這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左手邊的洗手間,推門進去就看到一排公共廁所那種小隔間,然後是從門邊一直延伸到牆尾的洗臉台,可以同時容納五個人洗漱或上廁所。

再往裡走就是浴室,無遮無攔一共十個淋浴噴頭,不用排隊不用搶,大家可以一起沐浴,坦誠相見。

看到這樣的浴室,林修竹眼睛都亮了:“我還擔心是大學裡那種浴室,剛還在發愁不知道能不能塞得下我。老邢衣服呢?快快快,我都一周沒洗澡了!”

刑律打開儲物櫃,翻出一套乾淨的體能服,把上半身的T恤給了林修竹。

林修竹接過T恤在身上比劃著,小熊在一旁邊脫裝備邊有氣無力地說:“跑了一夜你不累嗎還要洗澡?我現在隻想快點上床睡覺……”

“覺要睡,澡也要洗。”林修竹喜滋滋地把T恤往肩頭一搭,轉身進了浴室。

“研究院這名字取得還真貼切,不愧是變種人,這精神頭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小熊嘟囔著把武裝帶掛在儲物櫃裡。

邢律也在脫裝備,聞言撇了他一眼:“你真不洗?”

小熊:“不了,我現在站著都能睡著,跑了一夜太累了。”

邢律:“剛吃飯的時候你不挺精神的嗎?”

小熊:“衣食住行,食在住之前,餓著肚子怎麼睡啊,是吧大宇?”

“啊?”大宇迷茫地抬起頭,憨厚的臉上眼睛都快閉上了。

“……行吧,”邢律無奈地關上櫃門,“隻要不影響內務評分,隨便你。”

這時達子抱著一個紙箱回來了。

把紙箱放在書桌上,他從裡麵拿出幾套衣服分成兩堆,從其中一堆裡拿出兩個塑料袋遞給蘇則:“體能服和內褲,都是全新的。”

蘇則接過來一看,發現內褲是那種一包四條的超市常見款,體能服則是深綠色T恤加黑色短褲,料子摸著十分舒服透氣,就是顏色不敢恭維,而且看起來和刑律拿給林修竹的一模一樣。

這怎麼分得清誰是誰的?蘇則腦子裡閃過一個疑問,打開塑料袋拿出衣服和內褲就往洗手間走。

邢律見狀一驚,連忙攔住他:“你要乾嘛?”

蘇則麵露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洗澡。”

邢律:“現在不行!”

蘇則:“為什麼?”

邢律:“林修竹在裡麵。”

蘇則:“有影響嗎?”

“……”刑律腦子空白了一瞬,但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除了他我們也要洗,林修竹的腳又長又多,加上我們四個,你再進去就太擠了,大家都洗不痛快。”說完,他轉頭看了小熊一眼。

小熊一個激靈,關上櫃門就往洗手間走:“對對對,我也早就想洗澡了,對吧大宇?”

大宇能說什麼,隻能默默打開儲物櫃拿出換洗衣物,跟著進了浴室,身後是氣都沒喘勻就被迫一起洗澡的達子。

見他們三個進了洗手間,邢律連忙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套體能服:“一會就好,我們洗澡很快。”

蘇則:“……哦。”

見蘇則沒有堅持一起洗,邢律頓時鬆了口氣,轉身進了洗手間。

浴室裡,林修竹站在一個淋浴噴頭下,腕足卻鋪展開來蔓延至四周,幾乎占了小半個浴室。見小熊等人進來,他連忙收起腕足,有些驚訝地問:“你們怎麼進來了?”

小熊三兩下扒光衣服扔進洗臉盆:“嗨!還不是有人吃飛醋,把我們趕進來填浴室了。”

“哈?”林修竹有聽沒有懂,又看向達子。

達子衝最後進浴室的邢律撇撇嘴:“副隊說浴室太滿,不讓蘇則和我們擠。”

林修竹頓時有些無語:“人都把話說那麼透了,你還巴巴地吃這種飛醋呢?”

邢律沒有說話,自顧自地脫掉衣物走到一個淋浴噴頭下,閉著眼睛開始衝水。

林修竹歎了口氣,伸出一隻腕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喜歡那麼多年,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是你看蘇則那個樣子,油鹽不進的,你又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那個何隊不挺好的嗎?長得又漂亮,還和你一樣是特種兵,有共同語言。”

邢律斜肩抖掉他的腕足:“彆胡說八道,何隊對我不是那個意思。”

“怎麼不是了?”聽到這話,小熊呲溜一下躥了過來,“人何隊追了你三年,你這麼說可就太沒良心了吧!”

邢律撇了他一眼:“不困了是吧?你追人什麼都不做,隻會跟著看嗎?”

小熊愣住了:“這麼說的話…確實有點奇怪……”

要知道,就連他們一本正經到有些古板的隊長紀文成,打電話時都會和嫂子聊幾句騷話,嫂子來探親時更是黏黏糊糊恨不得貼成連體嬰。比起他來,何子卿嘴裡說的和做的,完全是兩碼事。

“而且我總覺得,何隊很多時候並不是在看我。”邢律說著拿起香皂就往身上抹。

小熊納悶:“不是看你是在看誰?”

邢律:“我怎麼知道。”

“你這算是暗戀者的心得體會嗎?”林修竹聞言,好笑地插話道。

邢律抹香皂的動作一頓:“……算是吧。”

林修竹長歎一聲:“行吧,那你加油。”

小熊:“都被當麵拒絕了,還怎麼加油……”

達子:“你要是不會說話就閉嘴!”

小熊的嘀咕聲被達子一腳踹斷,浴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隻能聽見水嘩嘩流動的聲音。

房間裡,蘇則抱著衣服坐在書桌前,忽地鼓了鼓腮幫子。

他拒絕什麼了?他隻是陳述事實而已!而且他怎麼油鹽不進了

?不就是談戀愛嗎,沒吃過豬肉他難道還沒見過豬走路?

大學時他的室友,乃至整個宿舍樓所有人的感情經曆他都看在眼裡,總結下來愛情不過是無法控製的化學反應,極端的歡愉與痛苦並存,和毒|品沒什麼區彆。

在他看來,談戀愛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兩個人皮膚接觸時帶來的那點慰籍,但這個行為的衍生物如接吻、活塞運動又讓那點慰籍變得不值一提。

總而言之,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談戀愛要做什麼他都懂!他隻是不感興趣罷了!

想到大學時聽到看到的那些恩怨糾葛、癡男怨女,蘇則眼露不屑。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開了,一群人魚貫而出。

邢律走到書桌旁,對蘇則說:“浴室空出來了,你去吧。”

蘇則神色如常地應了一聲,抱著衣服起身走進洗手間。

林修竹見氣氛還是有些沉悶,故意伸了個懶腰,大咧咧地問:“誒老邢,我睡哪啊?最好是下鋪不然可裝不下我。”

誰知這話一出口,氣壓更低了。小熊、達子、大宇的動作齊齊一頓,邢律原本就烏雲密布的臉又添了幾分青黑,整個人緊繃得就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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