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警察見楚青沒反應隻看著窗外, 不耐煩招呼道:“快來把字簽了,彆耽誤我吃飯。”
宋桂緊張地看著楚青,她總覺得這幾人的自信來得很莫名其妙, 楚青一看就不像是會老老實實簽字的人, 這幾人怎麼就篤定兩句話她就能低頭呢?
楚青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 投向男警察身上, 又轉到他手上那張薄薄的白紙上。
出乎宋桂意料的, 楚青沒有張嘴懟人,她安靜地接過那張紙仔仔細細瀏覽了一遍上麵的內容。
“看啥呢?趁早簽了彆耽誤大家時間!”有女人衝她嚷嚷。她們想當然地認為楚青已經答應服軟了, 那就趕快簽字大家愉快解散皆大歡喜。
哪知楚青一個字一個字看完那張紙後, 接過男警察遞過來的筆,將薄薄的紙壓在了桌子上, 抬頭衝在場所有人微笑道:“可我記得我並沒有聽到調解, 沒見到調解,也沒接受調解。憑什麼要簽字?”
她涼涼的眼神滑過在場的人,最後定在男警察身上, 嗤笑道:“憑你長得醜?憑你沒腦子?”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男警察怒道。
門口傳來了陣輕笑聲,楚青視線轉向門口, 看見了一個警務穿得鬆鬆垮垮, 手裡拿著啃了一半的雞蛋卷餅,睡眼惺忪的年輕男人。
楚青:?
就這?就這?
許是楚青的詫異太過赤裸裸了,那個胡子拉碴的年輕男人無奈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最周的青色胡茬:“楚小姐何必用這種眼神看著在下,若不是您我也不用連日加班加點, 兩天睡了五個小時, 連胡子都沒時間刮。”
接收到男人幽怨的眼神,楚青噎了一下,猶豫試探道:“那……對不住大兄弟了?”
男人幽幽地看了她幾眼, 看向旁邊的男警察,男警察一個激靈,站直敬了個蹩腳的軍禮:“邢隊好!”
男人打量了一下他,衝楚青笑著說:“況且,我能理解楚小姐問題沒有得到正確解決憤怒的心情,但人身攻擊是不是不太好啊。”
楚青:……
這人是專門來拆台的嗎?她有股想要低頭看手機信息問問把他找來的人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楚青嘴角略微抽搐,非常能屈能伸地衝著身邊的男警察露出了堪稱來這裡後最和藹的一個笑容,眼帶憐憫,語氣嚴正:“這位同誌,對不住啊。我不該說你長得醜,更不該說你沒有腦子。同誌的天真善良、冰雪聰明都讓在下甘拜下風。”
說完還抱拳一本正經地衝他推了推。
所有人:……
怎麼感覺好像更嘲諷了?
那被稱呼為邢隊的男人兩口把手上的雞蛋灌餅塞進嘴裡,扭頭不知從哪個屋子拖來了個凳子,一屁股坐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嘴上嘟嘟囔:“下次這種事應該找居委會和婦聯,不過我都趕來了,那就先從了解事情的經過開始吧。”
包租婆和幾個女人看著男警察在他麵前戰戰兢兢的樣子,皆是眉頭一皺,其中一個女人不滿道:“哎你這個當官的怎麼回事啊?怎麼仗勢欺人呢?”
“就是,我們彪彪不是都處理完了嗎?怎麼你一來就要重乾啊?”
男人聞言一愣,好笑地回頭:“這位大嬸,你可不能含血噴人啊。知道調解是什麼意思嗎?問你呢?知道嗎?”
男人端起水抬頭看著楚青旁邊的人問道。
剛幫楚青做完“調解”的男警察不安地回答:“不……不知道。”
楚青:……
男人拿水的手一抖,複雜地看著那個男人,喝了口水壓壓驚:“調解是說,在我們的幫助下,本著互諒互讓的原則讓糾紛雙方達成合法自願和解的解決糾紛方法。”
男人解釋完期待地看向他:“你明白了嗎?”
男警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男人長長歎了口氣。
包租婆兩步走過來一把將他侄子拉到身後,橫眉豎眼地看著男人:“你在這跟我裝什麼大頭蒜?彪彪咱不怵他!姑給你撐腰!”
楚青:……
除了nb她已經說不出更多的話了。
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寸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扭頭跟楚青商量:“下次你還是去找婦聯和居委會吧。”
楚青微笑:“不會有下次了。”
“但願如此。”男人憔悴地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頭疼地看向他們。
他斂起笑容,伸出手指敲了敲扶手,又敲了敲扶手:“我是說,下麵的話不是威脅,是事實,你侄子現在隻是在實習期,業務不熟練情有可原,但威脅人民強製簽合約這種事出來,我可以讓你侄子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
男人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給人強烈的壓迫感:“所以說,你侄子被解雇了,之前的調解結果不算,現在我來調解,懂嗎?”
“你敢?!”包租婆拍桌勃然大怒,“你知道是誰給他安排的工作嗎?你怎麼敢說解雇就解雇?!信不信我讓你現在就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