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青早上爬起來收拾行李,陸無遊就在廚房做早飯。
房雅上來幫楚青拎行李的時候正好看到陸無遊係著圍裙坐在輪椅上炸小魚,高冷的陸董事長還矜貴地衝她點了點頭。
一向淡定的房雅差點當場裂開。
她勉強保持著鎮定衝進臥室揪著楚青,震驚地指指外麵又指指她道:“你就把陸董事長當傭人用?”
正蹲著清點行李箱的楚青:“?”
“什麼叫我把他當傭人用?”楚青茫然不解地看著房雅,“不就是做個飯嗎,我又不是沒給他做過?”
房雅表情複雜:“……那可是從小金尊玉貴、錦衣玉食的大少爺,現在為你洗手作羹湯……”
不愧是你。
她看著楚青的表情默默把後麵的話全都咽回去了。
“還缺什麼我想想……”楚青沒理會房雅逐漸淩盼化的表現,繞過她在屋裡走了一圈,“還要帶什麼?”
“啊,對,帶書。”
房雅回頭看見楚青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本《始皇本紀》
房雅驚訝:“你不是帶了教科書嗎?你還學曆史?”
“不學,”楚青表情平靜,“這不是要演皇帝嗎,我了解一下曆史上著名的皇帝有助於我帶入人物。”
等到楚青收拾完行李,早飯也做好了。
房雅看著陸無遊身上可愛風格的圍裙欲言又止,最後決定還是不當電燈泡,提著行李箱到樓下車裡等楚青。
楚青走到門口,陸無遊轉著輪椅一路跟著她到門口,輕聲囑咐:“工作的時候注意身體,注意休息,按時吃飯、少熬夜。”
“知道啦,”楚青換好鞋輕磕了兩下鞋跟,轉頭笑,“大董事長才是,要好好休息……”
楚青探頭湊過去,在陸無遊唇角親了一下。陸無遊瞳孔倏地擴大。
楚青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飛快退開,關上門,“拜拜!”
門在陸無遊麵前關上,他抬手摸了摸唇角,垂下眼皮看向自己近乎沒有知覺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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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後半部分的實景拍攝,劇組的取材地橫跨不少地方。
第一站就是漠北。
這裡拍攝的場景是宋昭景成為女帝後第一次與唐軒見麵。
兩國約定要合作對北狄出兵進行清理。
唐皇親自帶兵,為表尊敬和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想法,宋昭景也選擇了親自帶兵。
這場拍攝的首要要求就是演員要會騎馬。
何澤成拍攝的電影,為了減少穿幫鏡頭,很少用替身。
他曾經詢問過楚青,因為女帝本身是沒有什麼武力值的,不會有武打過於危險的鏡頭,隻是偶爾可能會吊著威亞被彆人帶著飛的鏡頭。
楚青聽過後告訴何澤成,所有鏡頭她都可以自己完成,不需要替身。
現在騎馬這一幕戲就需要她至少會策馬。
劇組找了個馬場,把幾位主演,尤其是楚青、顧西錦和寧彥靖都拉了過去,找了一位教練訓練他們騎馬。
等人的時候楚青好奇地問兩人:“你們都不會騎馬嗎?”
顧西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拍戲總是要騎馬,總用替身未免太麻煩,我特意學的騎馬。”
寧彥靖也回答道:“我也會騎,”
“……”
楚青默默地轉過頭,沒想到何導所謂的他們一起來學騎馬竟然是他們兩個來陪楚青學騎馬。
教練讓楚青在馬廄裡挑一匹喜歡的小馬。
楚青一眼就看到了一匹皮毛順滑,眼睛又大又水靈的棗紅小馬。
楚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摸了摸它,小馬不閃不躲,安安分分站在原地任由楚青摸。
“呦嗬,”教練看看楚青又看看小馬,“這匹馬叫一丈紅,脾氣可說不上好,竟然乖乖讓你摸,難不成它也是顏控不成?”
楚青一愣,彎腰用額頭碰了碰小馬的額角,對上它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眨了眨:“是嗎?我感覺它脾氣很好啊?”
“怎麼可能!”教練也驚奇地走上前來,看讓楚青隨便伸手摸的一丈紅,“之前嶽家的小少爺想要這匹小馬,脾氣烈得都不讓靠近,靠近就尥蹶子。”
教練也伸手摸了摸一丈紅,楚青這次從小馬黑亮的眼睛中看到了明顯的嫌棄。
楚青樂了:“我現在信了。”
教練:“什麼?”
他沒注意手一鬆,小馬立馬挪動了兩下避開他的手往楚青這邊貼了貼。
教練:“……?”
楚青扶著小馬笑彎了腰,她抱著小馬單手拖著它下巴湊近它親昵地問:“小美人,這麼喜歡我啊?”
一丈紅打了個響鼻,用鼻尖蹭了蹭楚青的掌心。
跟馬兒熟悉起來之後就先牽著小馬在場裡走,然後要學會上下馬。
這些步驟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是這麼回事,但楚青和一丈紅好像格外契合一樣,沒費多少功夫就可以騎著它正常的在場中散步,走走停停。
教練在旁邊緊張地跟著,亦步亦趨。
顧西錦和寧彥靖雖說有騎馬的經驗,但跟不熟悉的小馬接觸也都是慢慢來。
今天也隻是騎著小馬在場中溜達散步。
他們見到楚青的進步都十分驚訝。
即便這樣,今天的進度也隻是楚青能夠不用教練牽著馬,自己騎在馬上繞著馬場走,雖然她感覺自己能夠跑起來,但教練再三重申不要貿然進行危險動作和超出能力範圍的動作,楚青也就沒有勉強讓彆人擔心。
騎在馬上看出去視野遼闊,這邊的地上全都是翠綠的小草,一丈紅甩著尾巴走走停停,慢悠悠地也不著急。
楚青好像能感覺到一丈紅愜意的心情,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開始哼一些小調。
悠揚俏皮的小調回蕩在草場上,旋律婉轉悠揚。
下午楚青要走的時候一丈紅很舍不得,貼在她身後亦步亦趨,楚青回頭好話說儘,反複安慰了它好幾次,一丈紅才沒有跟出來。
出門的時候顧西錦還對楚青道:“這麼喜歡不如就買下來?帝都也有馬場,可以養在那邊。”
“啊……”楚青一愣,心說這樣也行,但是一丈紅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的樣子,也不知道多少錢才能把它領回家,“過兩天再說吧,問問教練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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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兩軍對壘的戲份至少要他們熟悉小馬十天後才能拍攝,這段時間拍攝的就是其他鏡頭。
包括一些軍營內的警備鏡頭,夜晚女帝坐鎮中軍大帳與其餘人商討戰術排兵。
或是男裝麗人毫不介意地坐在一群軍官中,看他們大口吃肉嬉笑。
女帝隨軍征戰,她本是女兒身,又手無縛雞之力,多有不便。
但女帝登基日子不長卻積威甚重,嚴於禦下,治軍有方,軍中素有賢名。她與將士們一樣睡冷板床,吃菜團子,從來未有例外,且宋昭景指揮的戰役從未有敗仗。
君王隨軍出征也的確很大地鼓舞了士氣。
今天晚上夜戲拍攝的是一段唐軒與宋昭景多年後的獨處。
女帝隨唐皇喬裝改扮進了邊陲的小城探查情況。
探查過程有驚無險,兩人皆是微服私訪,所帶人員寥寥,皆是親信。
晚上宋昭景拿著一份情報去與唐軒商討,話題轉著轉著就轉到了兩人小時私自定情的事情。
宋昭景隔著燭火看向對麵男人俊美的臉色,笑起來,笑容中分明帶著點苦澀。
少女燈下容顏嬌豔,白皙的臉頰好像被燭火熏紅了一樣,帶著點癡意:“軒哥哥,五年了,五年未見你我都已經大變了模樣。”
“我先前還想著,如今你見了我怕是認不出來了。”
唐皇仿佛也卸下了身上的皇帝枷鎖,看著對麵的男裝麗人:“是該認不出來了,昭景都長這麼大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上不再是什麼皇帝的威嚴,恍惚間好像很多年前的那個溫雅少年,幫沒背下來書的少女罰抄課文,無可奈何又寵溺地用毛筆點了點她的額頭。
宋昭景坐直,眼底微濕,她定定看著對麵的唐軒:“當年我還說過,這輩子一定要嫁給軒哥哥,如今看來卻是不可能的了。”
唐軒愣怔地看著她。
宋昭景歎了口氣:“軒哥哥,你這有酒嗎?”
唐軒抿唇從床下拿出一個封好的泥潭:“小時候就你饞嘴,總愛偷酒,慣愛把酒藏在床底。”
他頓了頓又道:“這是你六年前埋在桃花樹下那壇酒,來之前我親手把它挖出來,剛好今日便把它喝掉吧。”
酒是好酒,人也是璧人。
酒過三巡,宋昭景臉上就真的湧上了嬌豔的酡紅。
她暈暈乎乎地站起來,歪斜著往下倒,唐軒連忙起身長臂一撈就把她攬進懷裡。
宋昭景抽著鼻子抬手環上了他的脖子,昏暗燈光下少女人比花嬌。
她眨了眨朦朧的眼睛,像是很多年前那樣傻兮兮喊:“軒哥哥!我抓住你了!”
唐軒心頭一震,借著酒意吻上了她的唇。
這是楚青第一次拍攝這種耳鬢廝磨的親密戲。
開拍之前何澤成拉著她和顧西錦坐在一起,給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
生怕她放不開或是心中有什麼芥蒂。
“拍攝不會太露骨,但是因為沒有替身,也不用替身,所以肯定要你實拍的。”何澤成是知道楚青有男朋友的,也不可能當真勉強她去做什麼,注意著分寸道,“接吻也是借位就可以,你倆先練習一下怎麼借位。”
他大手一揮把楚青和顧西錦拉起來道:“你倆先借位試試,知道怎麼借位吧?”
“知道。”楚青麵上沒有什麼異色。
顧西錦見狀也苦笑著點點頭:“知道的導演。”
一般演員拍戲為了有真實的效果,吻戲都是實拍。
更何況何導這麼精益求精的人,整個劇組裡沒幾個人有替身,有也基本就是個擺設。
但此時見何導這種嚴防死守的架勢,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顧西錦也隱約明悟過來什麼。
這種戲拍起來對男女演員來說都很尷尬,如果搭檔放不開,導致拍攝達不到理想效果,反複NG,另一方會更加尷尬。
而且男演員一般都不會太主動,為了照顧女演員的情緒,一般親密戲的拍攝都會由女演員來掌握。
但現在有個很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楚青是第一次拍攝這種劇情,她放不開才是正常的,顧西錦也應該進到一個前輩的引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