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楊玦的妹妹,她躲還來不及。
萬一出點什麼事,驚動了楊玦,她可沒有九條命能活。
太微麵上微笑著,一顆心卻流星般滑落下去。
壽春帝姬道:“老老實實的,瞧著叫人舒坦多了。”
“殿下說的是。”祁老夫人聞言,笑著附和了一聲,眼角餘光卻瞄著角落裡的祁茉,微微一冷,使了個眼色,示意祁茉快些滾蛋。
她並不加以遮掩,大喇喇的,隻叫祁茉難堪不已。
可事到如今,祁茉不走也得走。
她隻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不如祁太微。
明明她一舉一動皆沒有出錯,怎麼就叫壽春帝姬不滿意了?
懷揣著一肚子的委屈,祁茉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屋子裡的壽春帝姬便重新走到窗邊,盯著窗下紅彤彤的燈籠道:“是不是要到時辰了?”
祁老夫人聽見這話,忙揚聲喚了沈嬤嬤問:“時辰可是到了?”
沈嬤嬤原就時刻留心著,聞言忙回答道:“回殿下的話,差不多了。”
壽春帝姬麵上一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那小五便換身衣裳,隨我一道出去吧。”
太微一怔。
出去,去哪裡?
她去看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道:“殿下沒見過人迎親,想隨永定侯府的隊伍一道,沿路看看熱鬨。”
太微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胡鬨來了。
“可我一個人,半點意思也無!”壽春帝姬接著祁老夫人的話道,“左右你也是閒著,便陪陪我吧。”
太微笑不出來。
她身為帝姬,難道會缺了人陪?
非從祁家拉個姑娘同行?
“小五。”
祁老夫人忽然叫了她一聲:“你去換身輕便的男裝,隨殿下一道去看個熱鬨吧,也算是送你三姐一程。”
祁家這一輩沒有兒子,連送嫁的兄弟也沒有。
祁老夫人這話說的,頗在點上。
太微隻得笑著答應一聲,等沈嬤嬤去取衣裳來。
邊上,壽春帝姬坐了下來,雙手捧著臉,有些不高興地嘀咕道:“隻我們二人同去該有多麼好玩。”
她說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一張粉白的俏臉上,平白生出了兩分幽怨。
祁老夫人便笑著勸道:“六皇子是擔心您。”
壽春帝姬微微蹙著眉:“哥哥是想牢牢管著我。他知道我是最怕薛大哥的,偏偏就讓薛大哥來,哪裡隻是擔心。”
一老一少,慢慢地交談著。
時間流逝。
日頭漸薄。
太微站在那,看著沈嬤嬤抱著一身男裝從外頭走進來,背上沁出了一層黏膩的汗水。
她說方才怎麼瞧見了薛懷刃。
原來他今日,並不單單隻是來陪陳敬廷迎親的。
真正重要的人,此刻正坐在她眼前。
區區一個陳敬廷,如何能同壽春帝姬相提並論。
他要護送的人,其實是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