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聞言,用一臉看大傻子的眼神上下看了看他,歎氣道:“無知如你,到底是怎麼活到這把年紀的?”
這楊玦貴為皇子,身份尊貴,有時候就是生氣了也得忍著呀。
無邪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斬厄抿著嘴沒有說話,忽然拔腳向前走去。
無邪急忙喊他:“你這人怎麼總是一聲不吭說走就走!”
斬厄頭也不回,邊走邊道:“我去看看主子往哪個方向去。”
無邪一怔,心道這傻大個也有不傻的時候,真是難得,而後匆匆忙忙也跟著他朝前走去。兩個人,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跟蹤著自家主子到了門口。
然而眼瞧駿馬揚塵而去,這方向去並不是先前楊玦和薛懷刃一道出門時前往的地方。
無邪看不明白了。
而斬厄,撇撇嘴道:“你定然猜錯了。”
無邪一個爆栗敲在他腦袋上:“什麼猜錯了!沒準主子是換了條路走!”
斬厄皮厚肉糙,似乎丁點不覺疼,仰頭看了看天色道:“主子興許……是去見漂亮姑娘了……”
無邪聞言,麵皮一僵,喃喃說了兩個字:“姑娘……”
不知為何,說起姑娘二字,浮現在他腦海裡的就是祁家那個愛誣陷人的五姑娘了。
無邪呢喃著“不會吧”,一麵黑了臉。
六皇子固然討厭,可祁家那位五姑娘……不過半斤八兩呀……
然而薛懷刃胯下那匹馬,一路奔著去的地方,恰恰就是萬福巷所在。
斬厄一貫不會看人眼色,這次卻是蒙對了。
薛懷刃離開了鎮夷司,便徑直去了萬福巷。他頭頂上的陽光漸漸冷去,他胸腔裡那顆躁動的心臟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他身下的駿馬,放慢了腳步,從疾馳變成了緩步慢行。
周遭景致不斷變化著。
薛懷刃知道,自己距離靖寧伯府已經越來越近。
可是,為什麼?他是瘋了嗎?他為什麼要來萬福巷?
祁家那個丫頭,同他有什麼乾係?他們分明隻是陌生人而已。薛懷刃收緊了自己攥著韁繩的手,忽然一沉臉,調轉馬頭往來路折返而去。
可隻是片刻,鐵蹄聲便又回來了。
他端坐馬背之上,麵色陰沉,像是在對自己生氣。
該死的!
他果真是病的不輕了!
薛懷刃鳳目一斂,策馬向前,再無遲疑。可這個時辰,恐怕祁遠章並沒有在靖寧伯府裡呆著。他貿然前去,該用什麼由頭來敷衍?
這般想著,薛懷刃又有些興致缺缺起來。
他今日舉動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了。楊玦不過信口一說,說的還是同他並沒有什麼乾係的事,他何必惱火。
靖寧伯的女兒,若能被指給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六皇子,想必靖寧伯大牙都會笑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