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說小七平素算個乖巧孩子,這樣直接越過她匆匆忙忙行動的事,還是初次。
太微不由得想起薛懷刃第一次差人送花來的那一天。
她摸摸耳朵,再次轉回身去,趴到了窗口。
窗外的天空碧藍如洗,渾似翡翠,隻角落裡懸著一輪紅日,像嵌了塊血玉。
“五姐!五姐!”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風來,也順便帶來了小七雀躍的童音。
太微便自窗口探出半個身子去,歪著頭朝廊下遙遙望去,隻見個著綠衣的白胖小丫頭正雙手捧著隻匣子一蹦一跳地跑過來,不覺笑了起來。
這可怎麼好。
這孩子怎麼就一點也不像是祁家的人。
太微笑著笑著,慢慢收了笑意,故意板起臉道:“蹦蹦跳跳的成何體統!”
小七已經離得很近,聽見她的話,連忙挺直腰杆放慢腳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到窗下才仰頭看著她道:“五姐,我沒有偷看。”
她將手裡的匣子雙手捧著高高舉起,一直遞過頭頂,遞到了太微眼前。
“我很小心,一路上都看著沒有磕碰到。”
太微輕垂眼簾瞥她一眼,並不伸手去接,隻是淡聲問道:“你可是同人撒謊了?”
小七老實頷首:“是呀……”
她高高舉著手,袖子滑落,露出了兩截藕節似的手臂,又白又肉,討喜極了。
聲音又是軟軟糯糯的,像個粉團子
太微骨子裡已是個當娘的年紀,瞧見這一幕,差點規矩也舍不得給她立了。
隻是錯了就得罰,該長的記性還是得長。
太微繃著臉冷哼了一聲,伸手接過匣子隨意往窗台上一擱,沉聲道:“你進來。”
小七應著是,邁開兩條小胖腿,飛快地進了屋子。
一站定,太微便讓她伸出手來。
小七乖乖的,把兩隻手都伸了出去,手背上五個淺淺的肉窩。
“五姐……我不應該和人說謊……”
太微讓長喜給她尋了把戒尺來,輕輕拍著自己的掌心道:“一隻手,把右手放下。”
右手還得握筷拿筆,不能打。
“掌心朝上,不要動。”
小七卻不肯將手縮回去,輕聲道:“不能厚此薄彼,隻讓一隻手挨打。”
太微聞言啼笑皆非,拿戒尺輕點她的頭頂道:“厚此薄彼是這般用的麼?”略微一頓後,太微道:“我不打你,你先說說,你為什麼要去替我接這東西?”
小七眨巴著眼睛看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太微道:“大點聲!”
小七囁嚅著:“我、我想再去見一見那位好看的小哥哥……”
“好、好看的小哥哥?”太微複述著她的話,腦海裡浮現出無邪那張臉來,忍不住道,“他好看個屁!”
怕是為了懲罰無邪,薛懷刃那個記仇的小心眼近些日子天天讓無邪跑腿送東西,權當個小廝使喚,哪知道倒叫小七看上眼了。
小七這個年紀情竇未開,自然談不上什麼喜歡。
可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