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麵上和善模樣再繃不住,怒氣衝衝地道:“你把話再給我說一遍?”
薑氏推開椅子,往外走了一步:“您已經聽清楚了,何必要我再說一遍。”
祁老夫人一把抓起眼前的碗勺,想砸卻又忍住了。這些瓷器全是名貴之物,為個薑氏全砸爛了,實在不值當。
她強忍著把東西放下去,深呼吸著道:“人人都說你好全了,可照我看你還瘋得厲害!那慕容家是何等望族?小五能嫁進這樣的人家,哪點不如意?”
她哐哐拍著桌子,仿佛不動點什麼就難以叫她泄憤。
薑氏沒理會她,隻同太微對視了一眼。
母女二人一齊轉身向外走去。
祁老夫人見狀,什麼名貴不名貴,可惜不可惜全忘了,隨手抓起一物就朝二人砸了過去。
“哐當”一聲脆響,東西碎在了地上,連太微母女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碰著。
太微便就著響聲回頭笑了笑,笑得天真又甜美,十足討人喜歡的模樣:“祖母這力氣,看來果真是老了。”
祁老夫人呼吸一凝,伸手捂住了心口。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她用力推了身邊的大丫鬟一把:“還不快把人給我攔下來!”
一群人便鬨鬨哄哄來攔人,蚊蟲似地嗡嗡叫,聽得太微一陣惡心。
她冷眼看著,忽然一把抓住了大丫鬟玳瑁的手腕,向後用力一掰。
玳瑁頓時鬼哭狼嚎,叫得驚天動地。
還坐在原處捂著心口拚命喘氣的祁老夫人聞聲連忙站起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人群四散,再沒人敢攔著太微母女。
祁老夫人追上前去,卻隻遠遠看見個背影。
“一群廢物!攔個人都攔不住!”
玳瑁不敢哭了。
祁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廊下的燈“噗嗤”一聲叫風吹熄了。
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祁老夫人咬著牙問身旁伺候的丫鬟:“伯爺回來了嗎?”
幾個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答案。
祁老夫人又是一陣火起:“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打聽!”
小丫鬟們一疊聲應著“是”,匆匆忙忙朝鳴鶴堂外去。
祁老夫人的氣這才算是順了些。
她朝黑夜深處遙遙望了一眼,扶住廊柱沉思起來。氣歸氣,可氣過了,她又忍不住疑惑起來。
若是旁的事便算了,可她如今隻不過是要把太微跟慕容家的婚事提前而已,有什麼不對?左右是要嫁的,晚個一年半載和早個一年半載,哪裡真有天大區彆?
可薑氏為什麼寧願退了這門親,也不願意讓婚事提前?
退親和提前成親,哪個更不對勁?
顯然是前者!
祁老夫人盯著夜色,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她有些糊塗了。
慕容家的這門婚事,最初可不是她給小五定下的!
薑氏那個瘋子,明明是她自己同人定的親,如今怎麼卻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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