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離家出走,魏凝不是沒有這個念頭。橫豎自己都不願意再重複上一世的生活,那麼為什麼不去尋找自己自由的生活?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心裡打定了主意,魏凝也是開始行動了。自從魏國公改口之後,魏凝便開始計劃逃跑。可無奈她畢竟生在高門大戶,女子出閣之前一般都會被看得極嚴,魏家也不例外。平常魏凝除了在府裡,其他地方更是被限製了自由。而且,因為即將快要定親,許氏加大了魏凝每日要做的女工。所以魏凝現在除了整日待在府裡練習女工,再無其它事情可做。
這天一大早,魏凝剛起床不久,就聽見楊氏帶著衛淩風上門來交換定親信物了。那時魏凝正在束錦的服侍下用早膳,聽到許氏差人來請,隻能不情不願換了身衣裳來到了大堂。
衛淩風今天穿了一身紅褐色繡祥雲的錦袍,整個人顯得人高馬大的,站在楊氏的身邊。看見魏凝來了,衛淩風衝著魏凝溫和的笑。魏凝見此對他翻了個白眼
,恰好這一幕被楊氏看到了,楊氏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想著這商賈之女果然跟一般的大家閨秀就是不能比。
“凝兒,彆胡鬨。”許氏也看出了楊氏的不滿。她知道女兒十分反感這門親事,但是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那楊氏很可能就是女兒未來的婆婆,可不能這麼明麵上對她不敬。
魏凝委屈地扁了扁嘴,站到了一旁,那模樣隻要是個人瞧見了都彆提會有多心疼。衛淩風看見魏凝滿臉都是委屈,心裡也不好受。而此時魏國公見眾人都坐定了以後,便開始與楊氏寒暄起來。
魏國公先是大力讚揚了衛淩風的年輕有為,自己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聽到魏國公這樣說,楊氏難看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接著,兩家便開始交換定親信物。
衛家的定親信物是一塊雕成觀音的白玉,通體無暇,色澤溫潤。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許氏在接過來的時候眼裡都是驚訝,一般的白玉頂多都是製成玉佩的居多,用這麼大一塊白玉雕成觀音還真是少見。
但看那觀音,雕工精湛,神態表情都栩栩如生,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加工製造出來的。尤其是玉的質地,觸手溫潤,這麼一個寶貝,許氏覺得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看到許氏的神情,楊氏的臉上不免露出得意。魏凝在旁邊撇了撇嘴。她知道這玉本是外邦進貢給宮裡的貢品,後來皇帝又把它賞賜給了衛國公。這觀音是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名工匠曆時百日雕刻而成,精致到了每一個細節。
不要問她為什麼知道,因為這情景是何等的讓她熟悉。上一世她也是十分稀奇這觀音,覺得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精致的玩意兒,後來才知道它的來曆。
魏家送與楊氏的定親信物是一枝鑲嵌了紅寶石的合歡花簪。楊氏隻是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定親的儀式已經完成,楊氏再與魏凝爹娘閒聊幾句,就告辭了。
魏凝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自己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唯一可以想的,便是自己能不能找到機會逃跑。
成親的吉日已經定好,就在臘月的中旬,距離還有
三月之久,有充分的時間準備嫁妝。
許氏對於這個時間還是十分滿意的。既沒有拖延很久,也不會顯得倉促。而且那時候臨近過年,吉日非常多,是成親日子的上上之選。
魏凝不明白爹爹為何突然改口又讓自己嫁給衛淩風,但是因為已經定下了親事,自是不好反悔,而許氏見此也放棄了繼續勸說衛國公的念頭,隻是監督魏凝待在府裡繡自己的嫁衣。
一般待嫁的新娘子,如果時間充裕,不是倉促出嫁,都會自己親手縫製嫁衣。但是許氏畢竟心疼魏凝,而魏凝的繡工確實也不怎麼樣,於是許氏便讓城裡的花琅鋪做好初品送過來,嫁衣上的圖案再由魏凝親手縫製。
魏凝從拿到嫁衣開始,便要自己進行縫製嫁衣上的鴛鴦、石榴和雙花鳥紋圖案。上一世最苦不堪言的事情這一世又要開始了。從白天縫到黑夜,如果是要嫁給自己心愛的少年郎那便算了,可魏凝是被迫留在府裡縫製自己的嫁衣,那種心情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
束錦心疼魏凝沒日沒夜地繡製嫁衣,一直都在旁邊
伺候著。魏凝十分氣惱,這樣一來,自己更是沒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成親前的半月,經過這段時間的縫製,魏凝終於把自己的嫁衣縫好了。繡完了最後一根線,魏凝把嫁衣平鋪放在了榻上,欣賞自己這兩個半月以來的成果。
“小姐縫得真好。”束錦在一旁由衷地讚歎。
倒不是她誇大其詞,而是這件嫁衣再經過魏凝的縫製,實在是太漂亮啦。雙層廣陵的寬大袖衫,邊緣儘繡石榴圖案,裙子上繡了兩隻交頸的鴛鴦,栩栩如生,仿佛是活的一般。而嫁衣裙子的邊緣還滾滿了金絲線,胸前的部位還鑲嵌了不少珍珠。能穿著這麼一件華美的嫁衣出嫁,真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情。
魏凝歎了口氣,這件嫁衣確實是漂亮,可是自己卻並不想穿。
“收起來吧。”魏凝說道。束錦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嫁衣裝進了箱子裡。
“小姐。”魏凝正看著束錦裝嫁衣,就聽到了紫惠的聲音。
“什麼事?”魏凝問。
紫惠滿臉憂心地進來,說:“有件事,小姐恐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