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被他遞過來,我道了一聲謝謝,幾口吃完,青木一看到我就想起剛剛的事,麵色又難看下來:“不要想那個死人了!反正也是個醜八怪吧,待在腦海裡就是汙染!”
我對他的壞話已經形成了右耳朵進左耳朵出的狀態,壓根沒在意,問道:“你的購物袋哪裡來的?”
“…哦,”青木強烈的情緒猛一斷層,憋了憋才回答道,“雜誌上的,我讓他們送過來,剛剛就送到醫院門口了。”
我一言難儘地看著他興致勃勃地開始試衣服……
等等??
“你要試出去試!”眼看他就要把上身脫光了,我情急之下一把將枕頭扔過去。
青木沒站穩,一個不注意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咳,抱歉。”
“…為什麼啊!!”青木站起來,淩亂黑發襯得少年五官更加精致,而盛怒之下淚痣幾乎在散發著無限的誘惑力,他實在是不能理解我的一次又一次阻止,“為什麼詩緒裡你總是要阻止我脫衣服!難道你不想看我嗎?我覺得其他人看我皮膚就很惡心,詩緒裡就不會,所以才給你看——為什麼要阻止?”
我心累道:“因為你是男的,而我是女的。懂了嗎?”
“但我是最好看的,”青木倨傲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比不上。”
我算是明白了,他並沒有羞恥之心,隨心所欲到極致。
這時,門突然被敲響,青木慢條斯理地扣好上衣,我說道:“請進——”
進來的是兩名警察,先是看向了青木,笑了笑,應該是在青木被詢問時見過的警察,他們朝他打了個招呼,青木冷淡地移開目光,沒理。
他們也不在意,照樣高興。
“你好間織小姐,因為你的特殊情況,所以我們可以在你的病房裡對你進行穀酒晴子一案的詢問嗎?”
我點點頭:“可以。”
青木麵色不善地重新坐回沙發。
我被詢問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順便也問了桃子的情況,桃子並沒有參與殺人,所以不會有太重的懲罰,問完他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對了,間織小姐和富江是什麼關係呢?隻是同學嗎?”其中一人在門口突然問道。
“是啊,真好啊。看起來富江不像是為彆人花錢花精力的人……”年齡更大一點的人意有所指。
我看著那兩人人高馬大的身材,有點慫了。
青木一點也不顧及,全程保持安靜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限度,聞言他囂張地笑了幾聲,惡毒地開口:“…的確,像你這種人,對自己的父母都能吝嗇到把他們丟在醫院死去,想必是不能夠理解我慷慨大方的美好品質吧?”
那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
青木怒道:“還不快滾!你們待在這裡連空氣都臭得讓人受不了了!”
“你……!”一人激動地想要上前,另一個被戳穿的人立刻攔住他,他們訕訕地離去。
青木耀武揚威地抱臂看著他們灰溜溜離開,冷嗤了一聲。
我目瞪口呆:“……你認識他啊?”
“不認識。”青木神色冷淡地坐回去,仰躺在沙發上。
“那你怎麼知道他……”
“這個啊——詩緒裡,你要知道隻要有我在,他們就恨不得互相揭短,非要把醜陋麵貌暴露在我麵前不可。你看,朝我暴露他秘密的不就是剛剛另一個隨行的人嗎。”
“……這樣啊,人心真是複雜。”我有些愣神,日常大受震撼。
“複雜什麼?就往最醜陋的地方猜就對了。”
“包括你嗎?”
青木沉默了片刻,對我展開一個勾人的笑容:“才不是,我一點兒也不醜。”
“哦。”
我吃完飯和藥就感到一陣困倦,扯了扯被子閉眼準備睡覺。
入睡得很順利,等醒來已經是下午。
……然後被躺在我旁邊沉睡的青木嚇了一大跳。
“!?”
他沒蓋被子,壓著被褥就直接躺在了上麵,而我那側的被子被他壓住,一絲空隙都沒有。
純黑的發絲與雪白的床單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他入睡時的確能讓人感受到那一份美好寧靜。
我想到這一切都是青木的功勞,所以沒打擾他。
頭一點兒也不暈了。
我發呆了一會兒,直到他的腿抬起隔著被子壓在我的腿上,側過身,手臂也隔著白色被放在我腹部的位置。
他的臉離我很近,眼尾閉上更顯得那向上的弧度蠱人,淚痣極其勾人心弦,長而密的睫羽貼在眼下肌膚上,輕輕呼吸間,細膩的白色皮膚在微微起伏。
……絕對在裝睡吧。
我看了一眼,朝他輕輕吹了一口氣,把青木的睫羽和額前的發吹得輕微地動了動。
……沒在裝睡?
我頓了頓,悄悄用氣音道:“我餓了。”
“…哈?”青木一下子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睡意,他皺起眉,“詩緒裡,這才多久你又餓了?”
他停頓一秒,神情不善道:“肯定是醫院食堂有問題吧!果然,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好的食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