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話,正常人舔過的位置總會留下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但青木就不會。
……彌漫在空氣裡的味道居然是香的,還能再離譜一點嗎。
我早就被他的行為攪弄的失去了恐懼,不由得在黑暗裡仔細觀察他微張的口腔。
他的舌尖跟小狗一樣一下一下舔舐在手腕處,能看到少年的顏色是十分濃重的紅,帶著幾分殊色。
他微微眯眼迷離的表情給我一種他很上、癮的錯覺,眼睛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水光白霧,淚痣旁的皮膚頃刻間升起淡淡的紅,讓我一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就起來了。
我忙道:“……行了行了,我們快出去。”
青木收回舌,又抱過來整個人壓在我身上,懶懶道:“詩緒裡,這裡好黑,好害怕。”
……這家夥,語氣連裝都懶得裝了嗎?!
我嘗試走一步——腿有些軟綿。
那些情節裡僅僅是親吻就能軟腿的操作原來是真的……一切都要取決於對方的技術,青木明明隻是舔舐手,手腕內側帶來的酥麻感與環境氛圍造成的曖昧竟然能疊加起來弄出這種效果?
我不信邪地再走了幾步,終於擺脫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同時也擺脫了掛在我身上的青木。
最後一段距離是心無波瀾、麵無表情地走完的。
走到出口,一出去就是在一家商品店裡……好真實,需要刺激消費呢……
商品店裡的東西是一些首飾玩偶,比在外麵的價格高出幾倍,青木看都不看一眼,明顯是對此地廉價低質量的商品不感興趣。
我卻不自覺停留了一秒。
不買東西,卻喜歡逛街看商品,飽眼福。
外麵的陽光逐漸變大,下午一兩點正是最熱的時候,但接近冬天,所以再熱也是暖洋洋的熱。
我還沒認真玩過遊樂場,心情上揚,精力旺盛:“你要跟我去玩兒,還是自己回去?”
青木已經開始懶病發作,他對這些不感興趣,神色懨懨欲睡,整個人失去了活力,無聊到發慌。
聞言,他頓了頓,撒嬌道:“我們還是去最近的商場購物吧詩緒裡——我還想買些衣服,也給你買!”
我堅定地搖頭:“要去你自己去,再見。”
青木糾結不已,既厭惡這些無聊設施又不想與我分開,要是按照對待彆人的態度,早就不屑地走人,反正那人最終總會跟上付錢。
我興衝衝跑向過山車,青木見我走的乾脆,腦子都沒反應過來,腳步已經邁開,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排在最末尾,現在的客人越來越多,這條隊伍排成了“S”型,人聲鼎沸。
我興奮地等待,青木看著長長的隊伍簡直是天塌了一樣,他看我一眼,又看了眼前麵的隊伍——裡麵有些人發現了鴨舌帽下的少年的長相,不住地回頭。
雖然他可以讓人心甘情願地讓位,但是——
我還在排隊,幾分鐘後離開的青木卻回來,神色蔫蔫地遞給我一張票:“不要排隊了詩緒裡,排隊好麻煩。”
“?”
我接過來一看。
是用鈔能力買的遊樂場專用通道門票——俗稱隻要你有錢,不用排隊,直接來玩!
我再一次被錢的功能所震撼住,“謝謝你青木……”
青木拉著我直接從另一條通道進去,我挑選了第一排,扣好安全帶時青木坐我旁邊,他不扣,就坐著。
我:“???”
我:“你不扣啊?”
青木才慢吞吞扣上,皺眉:“好臟啊!詩緒裡,回去之後一定要洗澡。”
在等待後排坐人的過程中,後麵的一個人盯著青木,猶豫幾秒,拍了拍青木的肩膀,露出搭訕的微笑:“你好,看你的帽子很好看,能問問在哪裡買的嗎?”
很明顯的搭訕套路,我看了一眼那人麵容上流露出的幾分對美貌的貪念,又看了下青木白色簡潔的鴨舌帽,在帽簷下青木的眉眼冷淡至極,這副裝扮不同於他以前的精致矜貴,反而更像是一個冷冷的少年了。
青木微微偏頭,正是脾氣大的時候,這人直接撞到了槍、口上,他勾唇嘲諷道:“限量版,看你這窮酸樣就買不起。還有,不是帽子好看,而是我好看,你不管戴什麼帽子都遮不住你的醜樣呢。”
“你……!!”那人被諷刺得氣憤不已。
他旁邊觀看的人立刻附和:“對啊,你就放棄吧熊井。”
附和的人認識搭訕的那人,但選擇了討好青木,那笑容讓我幻視班上無條件服從青木的那些人。
我默默轉頭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沉默。
青木愈加煩躁,剛要破口大罵,機器就發出啟動的聲音。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緊張又興奮地望著前麵的軌道。
“你也是一樣!一路貨色!彆看我,讓我感到惡心!”青木也罵了一句就轉過頭,不顧後麵人的驚愕。
我想了想,發現工作人員忘記提醒青木帽子問題了,估計是被他迷惑了一瞬間,忘記職責,我戳了戳他:“還不快把帽子取了,掉了怎麼辦?”
青木把帽子取下,那些被壓久的黑發驟然冒出頭,淩亂了不少,不過毛躁躁貼在少年精致漂亮的臉上,顯得人愈發昳麗,特彆是他即便是不耐煩皺著眉,也是帶著戾氣的美。
機器啟動,我不習慣玩遊戲叫出聲,雖然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愣是沒叫出來。
直到過山車又一次緩慢地向上爬,我才有緩衝的時間。
“好…好嚇人……”但是好刺激。
又菜又愛玩。
我扭頭,青木正側頭在看我,他的雙眸純然,沒有半分玩過山車的情緒波動,說道:“詩緒裡,你頭發亂了。”
說著居然要伸手幫我整理。
“不用……!”我未說完,他的指腹已經到達,冰涼涼的,撩走我耳邊的碎發。
過山車走到了上坡路的中段。
青木眨了眨眼:“詩緒裡,你的眼睛。”
“……怎麼了?”緊張等待刺激的我反應慢半拍。
“在陽光下,好像焦糖哦,還有琥珀。”
我注意力不在這裡,不過腦子地回答道:“謝謝,你的眼睛在陽光下挺像黑豆的。”
“?”
過山車向下衝,猛烈的風打在臉上,青木好像說了什麼話,都被風吹滅。
下了過山車,我連後麵那兩個陌生人不善的眼神都忽略了,整個人輕飄飄的,踩在棉花裡一樣。
青木倒是看見了那兩人,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差勁,還不等我走人就立刻將鴨舌帽戴我頭上,陰影投下,頭頂的觸感讓我一懵。
青木按住我的肩膀,一副護食的模樣,凶狠道:“看什麼看!醜八怪,快滾開!”
我瞥一眼明顯是在看青木而不是我的兩人,沉默了:“……”
總之,他們毫不意外地吵起來了,我夾雜在中間沉默得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偏偏青木還執著地相信肯定有人在覬覦這個人偶。
青木不是憤怒的罵人,是刻薄的嘲諷,碾壓式諷刺,那兩人再跳腳也壓不過他自帶的高高在上的氣勢。
最後他們丟下一句狠話便灰溜溜逃走。
我人都麻了。
作為男女朋友,理應該去坐一次摩天輪的,可是青木不屑地嫌惡道:“一想到每個廂裡都有又臭又不自量力的人接吻,就想吐。”
“你說的我都不想坐了。”
“那我們快走吧!”
“我還要去店裡拿我放的東西,你在這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