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與富江交往之後 白白木 13263 字 8個月前

這段時間,他過著地下老鼠一樣的日子,身體的燒傷雖然恢複,但他的相貌已經被通緝,不敢隨意出現。

一直一直蝸居在一間矮小的房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忘記了時間,隻記得仇恨,期間他驚喜地遇見過富江,便立刻殺了他。

摸索中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越靠近原來他住的那座城市,富江的分布就越密集!

水穀淩喜不自勝,成為了獵殺富江的真正劊子手。

也由此發現了富江需要焚燒才能銷毀。

在某一夜,他照常將最近風靡的富江雕像聚集在一起,一把火焚燒,然後在居民趕到時轉身離去。

肚子餓,水穀淩進了一家超市,電視機正播放著他燒毀的麵容照片,他神情淡漠地瞥了一眼。

回到一樓的小屋,地板上還有一具他來不及處理的富江屍體,水穀淩在洗漱台上洗臉,鏡子裡展現出他恢複的麵容,甚至比以前演員時容貌更盛。

水穀淩癡癡地看著。

…如果能回到從前……不,他一定要將富江殺光!!

忽然,他看見自己的左邊臉不知何時有了一顆淚痣。

什麼…!?!

男人粗糙地擦拭,那顆淚痣依舊頑固地待在原處。

“不……不不……”男人魔怔一樣扣弄,那塊肉很快被他扣出血跡。

“嗬嗬嗬嗬嗬嗬”熟悉的聲音,在鏡子裡,他的臉旁驟然出現一個少年,對著鏡子裡的他露出惡意衝天的笑,那張臉宛如降臨的惡魔,糾纏不休。

“啊!!!”

他驚懼地後退幾步,扭頭看,卻隻是泡影,他的身旁空無一人。

“原以為,你會有點用的。”窗邊出現一個如竹修長的少年身影,他側頭往裡高高在上地睥睨。

“呃……啊………”屋子內,裹挾著的富江屍體也在發出殘破的聲音。

“富江!!富江!!”水穀淩感到自己的恨意在陡然間攀升,與此同時,卻又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改變,他愣愣地低頭看自己的手掌。

原本應該粗糙的男人大掌,正逐漸變成細膩白皙的纖細修長的少年手。

骨骼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體內的[青木富江]終於開始發揮同化的作用,從內而外地消除水穀淩的存在。

速度前所未有地快,以至於讓水穀淩的意識還沒來得及同化,活生生感受著身體的改變。

“不……不可能……”他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四肢扭曲,直直抬起頭瞪著天花板。

地上的青木富江緩慢地站起,冷漠地看著這一幕,隨後事不關己地看向門口,歎了口氣:“好餓啊。”

“廢物,你就該吃狗食。”窗外的富江諷刺道。

“嗬嗬嗬嗬嗬,你才是,醜八怪,贗品!”

“用著我的臉,還敢叫我贗品?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

那個男人痛苦的嗬嗬聲他們充耳不聞,來回罵了幾輪。

月色下,男人再抬頭時,已經是一臉嫌棄的美麗少年,身型比水穀淩小一些,他打斷兩人的互罵:“快滾出去,這是我的房子。”

“也是,隻有你才配住這狗窩。”

“滾!”

他們三人本就眼看著生厭,[富江]們從不自己動手,太難看,也太懶。

等另兩個富江離去,才同化完水穀淩的青木富江扭了扭脖子,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哎……真是沒用啊,水穀淩。”

所有潛藏的富江都以為水穀淩會把贗品消滅掉,所以並沒有多在意他。

就連水穀淩血中的青木都在沉睡,他想著萬一他能殺掉詩緒裡身邊的仿製品呢?一箭雙雕豈不更好。

今晚隻是一個意外——不可饒恕的意外,水穀淩顯然計劃著下一次也在那裡焚燒雕像,畢竟雕像的起始人以前就住在那裡,所以窗邊的青木才出現想要催促這個贗品快點同化。

——真是垃圾啊,竟然想在詩緒裡樓下焚燒,知不知道詩緒裡為了租金遭受了多麼大的委屈。

一想到她的房子可能被燒毀,備考過程可能被打斷,她一定會露出的那般可憐到悲傷的哭泣無助的表情。

……太可憐了,真的太可憐了。

青木在屋子裡象征性掉了幾滴眼淚。

而且詩緒裡也說過不要打擾的。

沒辦法,就隻能去掉這個棋子了。

其他的贗品最好彆再出現……

詩緒裡不知曉自己的周身窺伺著多少雙眼睛,那些眼睛雖然美麗,但泛著沼澤般的貪婪愛戀與黑沉陰暗,覬覦著,盤算著,一個頂上一個,一個代替一個,想要與她創造新的記憶。

***

我發現雕像肉眼可見地減少了。

商店也不賣了,聽說是因為邪門,傳出幾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流言蜚語造成銷量可悲,自然就不賣了。

我考完所有人都要考的中心考試,也到了要去看中的大學考試的時候。

起了個大早,地麵鋪著厚厚的一層積雪。

青木與我一同前去,路上全是奔考的學生,還有鼓勵他們的家人。

我內心緊張,看著考場的建築物自我鼓勵道:“一定可以的。”

“當然了!”青木吹彩虹屁吹得十分歡快,“詩緒裡詩緒裡,像你這麼優秀的人都不行的話,在場的人也不可能通過的了!”

“……”我瞥一眼周圍人,很好,沒人聽見。

到點,我朝青木揮揮手:“我要進去考試了,拜拜。”

“嗯嗯,我在這裡等你。”青木笑道。

我背著書包走近門口,周圍全是家長對孩子的叮囑聲,我回頭望一眼,在白雪茫茫與彆人的家庭溫情中,隻有那個美麗得格格不入的少年站在原地………

靠,他怎麼被家長包圍了。

我抽了抽嘴角,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會拉踩彆人的孩子。

青木很快離開那群家長,朝我揮了揮手,那張得天獨厚的臉在燦陽下熠熠生輝,宛如落入凡間的幽月,淚痣在白日裡異常的吸引人。

雪地裡有無數的腳印。

年輕的學生們去往重要的人生拐點,在外麵等待佇立的是年長的親戚父母或者兄弟姐妹。

隻有我。

我是男朋友送入考場的。

這算是一般的。

男朋友是青木君,他來送我的。

……總覺得一年前我都不會想這種可能性,聽起來就好可怕。

考試和以往任何一場考試一樣,我並不是第一個出考場的,卻是中間靠前的。

我站在門口,左右張望尋找青木的身影。

在左側圍欄外的一輛昂貴車內,車窗正在上升,但我瞥過去時剛好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側臉,下半部分的臉被車窗遮住,露出的那雙眼睛很像青木,他也在看我,對視上的時候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離得太遠,我隻是一瞬間的感覺是青木,正要走過去,人潮擁擠,一人把我撞了一下,我麵向的方位就變了。

一旦麵向右邊,我餘光下意識捕捉熟悉的人,而那個遠處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人的身型怎麼看怎麼像青木,特彆是他也在看我,隻是在我看過去的一瞬間就低下頭。

……誒?等等等等,彆擠了!

我被迫隨著人潮湧出,一時間失去了方向,正對的方向按照青木自己所說的,他真就等在原地,在抱臂嘲諷一些搭訕的人。

我仔細看,他的側臉的確是青木沒錯。

上兩個一個沒看仔細憑借感覺,一個沒看見隻覺得身型像,自然是正對方向的這個明顯。

我鬆了口氣,可能考試考昏頭了吧。

我走向青木,他趕跑了那些人,正一個人站著,竟然真的一個人等了很久,沒有半點不耐。

原以為考試會是自己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現在有人在等我,即便是我也會恍惚一瞬。

青木也看見了我,那雙眼眸頃刻間隻裝得下我的身影,走過來一把抱住,蹭來蹭去。

“詩緒裡詩緒裡!考完試總可以和我玩了吧!”

我誠實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平時也沒什麼娛樂項目吧。”

青木沉默片刻,“那我們一起睡覺吧……”

他預感到我會拒絕,立刻故作聰明地加了句:“比如枕頭大戰。”

“…不要啊。你在這裡等了多久?”

“我就沒有離開過啊,”青木愛憐地蹭了蹭我被室內暖氣空調吹得發熱的臉龐,“一直在等詩緒裡。”

他的臉比平時更加冰冷,是在外界待久了的痕跡,我有點感動了:“……謝謝。”

說話間,我突然感到周身一股強烈視線的刺入,甚至分辨不清方位。

“你覺得……有誰在看我們沒有啊?”我悄悄對青木說道。

青木抱著我含笑。

“是失敗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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