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與富江交往之後 白白木 13064 字 8個月前

幾日之前,一處金碧輝煌的奢華餐廳,眾人清場,全部的工作人員此刻隻圍著一個人轉。

黑發少年和一對打扮精致的中年男女在中央站立,那對夫妻似乎是少年的父母角色,卻滿臉低微的討好。

比起一個家庭,更像是服侍與被服侍的關係。

青木的神色有點煩躁,這幾日他一直挺煩躁。

就像是什麼堵塞著心臟,令血液停滯不前,悶悶不樂,莫名的情緒得不到宣泄。

如同橫衝直撞的野獸,他隻得把脾氣發在彆人身上,他一貫如此,眾人也僅僅心甘情願地受著,小心翼翼地伺候。

在東京,有錢人多的是,有權有勢的人更是遍地走,青木富江混跡了遍,搜刮了無數財富,權勢他反而沒什麼興趣,因為對於他來說,那更是輕而易舉能得到的東西——讓那些人成為忠誠的毫無尊嚴的狗,太簡單。

但他也對責任和工作沒什麼興趣,所以從未擔任過任何高層職位,要不然從以前到現在,這個世界早被富江這種生物玩弄得殘破不堪。

世界法則給予他詭異的魔性身體與體質,也同樣給予他漏洞百出的性格和弱點。

冷靜、理智、那些令人懼怕的幕後黑手型反派角色從不是青木富江,他更像是性格惡劣卑鄙、毫無自知之明的小人。

青木眉眼不耐:“怎麼還是這個地方?都吃膩了。”

“他們出了新品,而且還換了一個在國外進修過的大廚。”中年女人笑道。

“對啊,看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心情不好。來試試這裡的吧。”中年男人說道。

“富江少爺,新來的大廚一定會讓你滿意的。”經理陪笑道,眼睛在少年臉上流轉幾秒,就被中年女人瞪視,急忙低下頭。

“對啊,就試試吧。”中年女人轉頭,陰惻惻的臉色收斂,軟下來勸告。

青木沒什麼表情,神色淡然地坐下,中年夫妻在他對麵刻意營造出關心融洽的氛圍,細細的談話,他不理人也能自顧自關心下去。

青木盯著白色盤,睫羽低斂,從側麵的服務員看來是密長纖細的鴉色,帶著跳躍的燈光,展現出黑曜石般的精致微光。

那張臉,那張屬於少女的年輕麵龐,這幾日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憤怒發脾氣驅散不掉,刻意睡覺她又會悄然入夢,弄不清楚的情緒在心臟間無限放大,逐漸形成白色的絲線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操縱著他質問那天的傭人:“我要你去找那天的人到底是誰!”

這無疑是極其困難的工作。傭人隻認為他心血來潮想要折磨一個無辜的少女,卻不得不聽命,最後隻問出那人來自M大學。

餐廳內,青木動作優雅,不是教科書式的標準,而是帶著自己的風格與隨性,階級性的腐爛高貴是刻進他骨子裡的東西,切割開牛排,他想起切割人肉的觸感,可比牛排脆弱,便愉悅地哼笑一聲。

周圍人以為他終於滿意,紛紛鬆了口氣。

他卻吃了幾口就扔下叉子與銀刀,拋棄偽裝的禮儀,頤指氣使道:“我要給M大捐款。你給我去辦,我可不想丟人,記得數目大一點,你應該有的吧?要不然就太廢物了,不配站在我麵前。”

“當然有了。富江,你是我兒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中年男人連連稱好,周圍人不住誇讚富江少爺的慷慨大方。

青木原來聽那些誇讚的話都是倨傲享受地聽,慢悠悠笑著說他們還算有眼光,但現在卻莫名躁動。

因為他們誇讚的舉動是他所不能控製的結果,充滿了不確定性和無數疑問。

夜晚,青木又一次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

不知為何,隨著時間的推移,驚鴻一瞥的少女的臉在他心底愈發清晰,現在連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能看清。

……什麼啊!可惡……一定是今天的食物太過難吃!

青木難耐地摳挖著麵部。

情緒無法疏解。

逐漸,白皙臉上流下血滴,他仿若無事地繼續憤怒地發泄。

心臟依舊在忠誠地鼓鼓跳動著,以一種激烈的頻率驅使他快點去見麵。

青木隨心而欲,當然會去見,但並不代表他能忍受這股陌生的躁動。

……

黑暗籠罩的彆墅,傭人束田在地下室的睡房被樓上的動靜驚醒。

肯定又是富江少爺在發脾氣,這幾天富江少爺已經驅逐了無數的下人,還踢傷了一個冒犯他的傭人,放狗咬。

束田戰戰兢兢片刻,還是怕明天那個任性的少年會因為自己沒有去看望,收拾殘局,而無理取鬨地將錯誤歸結到他的頭上,所以束田猶豫片刻,還是舉著手電筒出去。

偌大的空間,隻有廚房亮著燈,門被虛掩著,束田的眼睛湊在門縫間,剛要叫富江少爺,便被眼前的場景狠狠釘在原地,驚駭地瞪大眼睛。

血流成河,動脈的血能飛濺到頂上的天花板,廚房到處都是潑墨狀的血,紅色密布,詭異的切割肉的聲音在輕響。

那個剛複活的黑發的少年剝開自己的胸口,透過血肉與肋骨,注視著跳動的心臟。

鮮活的、紅色的肉塊在振動。

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在啃噬,那怎麼會覺得心癢難耐?

青木有痛感,但並不懼怕,討厭的是彆人給予的。作為非人的怪物,此時,他僅僅是皺起眉頭,將皮肉重新蓋上。

細胞在迅速拉扯著筋肉,彌補著傷口。

青木站起身,吃下廚房遺留的糕點。

複原速度愈發的快,幾乎是瞬間痊愈。

束田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懼怕、恐懼、雙腿顫抖——但隱秘生出的妄念令他站在原地,眼白增加到露出血絲死死盯著對方。

……這是,什麼?

青木毫無顧忌地走出去,瞥一眼驚愕的束田,漠然道:“把廚房收拾乾淨,擦血的東西燒掉,我不想看到它。”

“……好。”

束田顫抖著偷偷望向他離開的背影。

在地麵拉長的黑影時刻隨行,少年消失在視野裡。

與此相反的,是房間裡驟然發出的巨響和突然對裝飾品發難的謾罵聲。

明天恐怕又是遷怒式的一輪驅逐。

我們從學校逃走以後,這個陌生的青木固執地不鬆手,還又問了一遍:“……我在問你名字!你難道沒有名字嗎?未命名?”

可怕的是,他的神情是認真的。

我無語片刻:“你先鬆開手。”

青木看我幾眼,倏地勾起一抹笑:“你不覺得我的手握著很舒服嗎?”

手身修長、骨肉勻稱、皮膚細膩無比,羊脂白玉般。

我搬出老一套說辭:“不了,我有男朋友。不想握彆的男生的手。”

此話一出,他微微一怔,我掙脫成功。

青木扯出一個笑:“男朋友?”

我嗯了一聲,想著學校裡到處找人的殺人犯,現在大學裡的青木應該已經下課,想了想,我還是決定謹慎地回去一次。

畢竟不能一直躲他,我還要上課呢。

我誠懇道:“那麼就在這裡分開吧。再見。”

“………”他的麵容扭曲一秒。

我沒發現,轉身想要離開,下一秒,手腕被拽住。

他已然換了一副麵孔,熱心地笑道:“你剛剛在躲一個人吧?他肯定要傷害你,都這樣了你的男朋友都沒有解決掉,想必也是廢物一個,還不如拉著我去。”

我對於他直白嘲諷我男朋友是廢物一事沒什麼想法,隻沉默片刻:“……”

拉你去當肉盾嗎。

我有點好奇,就像昨天青木對我說的那樣,難道真的每一個陌生青木都對我沒有攻擊性嗎?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木富江本性如此,幾乎每個和他有所牽扯的人都遭受過他的攻擊性言論,甚至還有他追隨者的暴力。

我真切地提問:“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

青木剛剛令人無法控製的狀態收回,他無法理解就乾脆不去理解,頃刻間恢複以前的樣子,裝模作樣地皺眉擔憂道:“因為你看起來就很弱啊,我可是來你們學校做善事的。而且我……”

他的神情悲戚:“我的父母時常對我打罵,認為我沒有資格繼承他們的財產,我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過得很不好,你看見剛才跟著我的那個傭人了嗎?那是監視我的啊!恐怕現在已經跟那對殘//暴的夫妻通風報信……”

他似乎想起什麼悲慘的經曆,淚水瞬間湧出,渾身細細的顫抖起來,陷進夢魘一般。

我安靜地看著,誠懇道:“…………這樣啊,要不你報警吧。”

“是真的啊!”青木急切說道,見我不信立刻換了話題,“而且小姐你怎麼不找你男朋友幫忙呢?肯定是他無能吧!無力對抗一個人。帶上我起碼多一份力量,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你……小姐你真的很可憐。”

“……謝謝。”

[青木]在戰鬥力上的確無能,但是他可以充當吸引小怪的防禦線……

我沒辦法甩掉他,於是隻能一起再回學校。

在校門口,警車已經到達,我僵硬住,立刻停止步伐。

……不會吧?應該沒有那麼快吧??

醫院的救護車也在校門口停止,一個擔架被醫生抬出,蓋上了白布,分不清是何人。

但遠處的人群劇烈的反應已經能說明一些事情,那個行凶的男生被幾個人合力打著,其餘人不打僅僅是擠不進去。

“等等!!不要衝動!”幾名警察攔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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