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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然沒有追問他的隱私,反而主動坦誠,“時洲,當年你離開沒多久,我就被我父母生前的至交好友帶回去撫養了。”

“雖然沒走領養手續,但叔叔阿姨對我也很好。”說著,他透出一絲滿足且溫柔的笑,“我也過得挺好的。”

時洲是信得過好友的。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多提了一句 ,“鹿然,如果可以的話,當年在福利院的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對任何人都保密。”

這其中就包括盛言聞。

年少的遭遇已經成了過往記憶,他們都該朝更好的人生而去。

“當然。”

鹿然答應飛快,完全向著他說,“你現在是公眾人物,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話音剛落,化妝間外就傳來了憨憨的敲門聲,“洲哥,你們在裡麵嗎?”

時洲和鹿然對視一眼,“在,進來吧。”

憨憨推門而入,樂嗬嗬笑道,“剛剛看你們往這個方向走了,果然在這裡。”

時洲問他,“不是讓你留下來幫忙聯係化妝師嗎?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就回來了?”

“彆提了,那潘哥就是個劇組老油條,明擺著想要私吞那幾百塊的化妝日薪,才故意……” 憨憨看了一眼鹿然,也不隱瞞,“故意刁難新人呢。”

“洲哥你剛剛一出麵,他哪裡還敢造次啊?你們前腳剛走,他後腳立刻就找來了三四位化妝師,還信誓旦旦和我保證沒問題,所以我就來找你們了。”

時洲眸底晃過一絲厭惡。

他和鹿然重逢的時間比記憶中早了些,不過當初後者同樣是受到了潘哥的‘壓迫’後才被他意外撞上的。

鹿然想起這幾天被潘哥的惡意刁難,輕歎一聲,“時洲,剛剛謝謝你幫我解圍,要不然我今天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先不說從上午忙到現在連口飯都還沒吃,剩下的那麼多群演,他一個人是真的沒辦法趕在開拍前搞定。

憨憨好奇插話,“鹿先生,洲哥,你們真的是朋友呀?”

時洲簡單解釋,“嗯,我和鹿然出國前認識了,不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麵了,今天算是意外遇上的。”

鹿然記得好友的請求,隻點頭沒多說。

憨憨嘿嘿一笑,“果然,洲哥的朋友也都長得好看,不過鹿先生,你怎麼會想著來劇組當跟組化妝師呢?不辛苦嗎?”

實習生在哪裡都是被隨意使喚的存在,橫城夏天那麼熱,長時間露天蹲守在片場,想想都覺得苦。

時洲聯想到鹿然的處境,主動提議,“鹿然,你要不進我的化妝團隊?即便是跟著慢慢學,也好過在潘哥的手底下受欺負。”

鹿然沒想到這才重逢第一日,時洲就願意給自己‘開後門’,驚訝過後又覺得感動。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時洲,還是不用了,我現在的技術還不夠格進你的專屬團隊,而且……而且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這有什麼好的?”憨憨疑惑挑眉,隨即想到一種可能性,“鹿先生,你、你進組不會真的為了公費追星吧?”

鹿然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但該做的工作我也沒耽誤過。”

憨憨想著鹿然不願意進時洲的化妝專屬團隊,麵色微變,“……你喜歡盛言聞啊?”

“不,不是。”

鹿然深知時洲和盛言聞的對家關係,怕他不開心似地連忙解釋,“盛言聞是很優秀,但我不是為了他進劇組的。”

時洲少有地拍了一下助理的腦袋,止住了他的好奇八卦,“行了,打聽那麼多做什麼?人家鹿然喜歡誰都是自由。”

憨憨‘哦’了一聲。

時洲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時間,“走吧,差不多該去孫導的監視棚下看拍攝了。”

鹿然聽見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時洲,我、我可以跟著你近距離去看嗎?”

劇組這兩天拍攝都是大場景,他隻能遠距離看著演員們拍戲,實在是費眼睛。

時洲欣然應允,“當然可以。”

……

三人走回拍攝片場。

時洲和導演孫琮打了聲招呼,目光迅速搜尋到了盛言聞的身影——對方剛結束了新一輪的武打配合,徑直走到了監視棚坐下,淩厲著眉眼由化妝師貼身補妝。

時洲二話不說地朝著監視棚走去。

補妝中的盛言聞聽見周圍的動靜,餘光瞥見來人後,沉浸在角色中的冷傲氣場忽地淡了不少。

場務笑著遞上小馬紮,“時洲,你今天不是沒戲份?”

“我在酒店裡待著太無聊,看劇本上這一幕戲很精彩,所以忍不住來看看現場演繹。”

他毫不避諱地將落在了盛言聞的身上,“也想知道盛先生能不能依舊卡在三次NG內完成拍攝。”

現場的工作人員一愣,麵麵相覷著不敢隨意接話——

等等。

時洲這後半句話的語氣也太微妙了吧?

難不成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因為合作緩和?明麵上說著合作共贏,私底下卻在等著NG看笑話?

盛言聞攥著劇本的手一緊,有種飛逝的錯覺——

時洲這話不太像是刺激宣戰,而是暗戳戳地就逮著他揶揄。

還沒等盛言聞想好怎麼接話,導演孫琮就在不遠處喊道,“言聞,配合鏡頭走位試個戲。”

盛言聞將劇本遞給邊上的助理,徑直走了過去。

時洲見他一言不發就離開,無奈悶氣,【十五,幫我整個備忘錄。】

係統變化語音包可愛提問,【洲寶,你要記錄什麼呀?】

【就記上木頭兩個字,我以後每報一次,你就記一次,我倒要看看這塊姓盛的木頭什麼時候才能明著開竅。】

時洲無聲哼哼,目光卻舍不得離開忙碌中的盛言聞。

在經過十幾分鐘的精準走戲後,正式拍攝終於開始了——

這場戲就是任妄得知楊勝邦布局刺殺後,提刀前往軍營從而應下的擂台戰比拚。

盛言聞的打戲一如既往地流暢給力,每個鏡頭都過得近乎完美,惹得圍觀的工作人員都發出了讚許的驚歎。

時洲看在眼底,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憨憨默默觀察著目不轉睛的時洲,又和邊上麵色平靜的鹿然做了對比,隻敢在心底默默吐槽——

行叭。

鹿然確實不像是為了盛言聞才跟組化妝的,反倒是他家洲哥,三天兩頭地往有盛言聞的地方鑽。

怎麼整得和粉絲追星似的呢?奇奇怪怪。

盛言聞順利解決了軍營的武打戲份,邊上就有工作人員說道,“下場戲輪到章許溪的封堯上場了,也是接著劇情的。”

身旁發出一聲抑製不住的輕笑低喃,“太好了,總算等到了。”

時洲聞言,不由瞥向好友鹿然。

察覺出來的憨憨恍然大悟,低問,“鹿先生,原來你喜歡章許溪啊?”

鹿然在聽見這個名字後,杏眼裡頓時變得亮晶晶起來,“嗯,我挺喜歡章許溪的,喜歡他在舞台上唱跳,也支持他轉型拍戲……他、他出演的任何角色都喜歡。”

很快地,開拍聲再次響起。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在痛擊了楊勝邦和對方的一眾下屬後瀟灑離開,聞訊趕來的封堯特意接應好友唱起了紅臉。

這場隻是簡單的過渡戲,重點在於章許溪飾演的封堯。

這一回,輪到鹿然看得目不轉睛。

時洲注意著好友難以掩飾的羞澀感情,目光不由往下一落。

眼前的鹿然還是少時記憶中的那個樂觀且溫柔的性格,而纖細好看的手腕上還沒出現那道永遠無法抹去的疤痕。

雖然現在的鹿然沒提及,但穿越回來的時洲知道——

當年領養鹿然的那對夫婦,正是章許溪的親生父母。

換句話說,因為雙方父母是摯交關係,鹿然和章許溪從小就認識,算得上竹馬一對。

後來鹿家遭遇變故後,鹿然寄養在了章家,雖然不是正式的領養關係,但兩人在外人眼中是名義上的兄弟。

隻不過,鹿然對章許溪的感情越了界,暗戀至深,且甘願追隨著對方的步伐前進。

——時洲,許溪他說,他願意和我試試。

時洲還記得當初鹿然在當初電話裡的歡喜,可僅僅一周的時間,兩人的‘戀情’就遭到了媒體的曝光。

演員事業剛有起步的章許溪被高掛上了熱搜,回應的話題標明的字眼是#否認戀情#四個大字。

再後來,時洲見到了割腕倒在血泊中的鹿然。

蒼白的,絕望的,僅剩一絲生機的好友。

思及往事,時洲望著章許溪的視線又沉又冷。

即便五年後的章許溪憑借實力在大銀幕上獲得一席之地,但他在時洲的眼中,不過是個能為了前途、傷害好友的渣男!

【十五,如果我幫著鹿然遠離章許溪,未來的世界線有機會跟著改變嗎?】

係統回答,【洲寶,等到了一定的時間節點,無論你做出哪種選擇,世界線是圍繞都是你本身進行改變融合的,至於宿主朋友的命運,係統中心沒辦法做百分百的保證哦。】

畢竟,鹿然是獨立的思想個體。

換句話的意思是,即便時洲希望鹿然能改變、避免傷害,但終究要看本人自己的意願,這是旁人不可以勉強的。

【我知道了。】

時洲應話,還是盯著章許溪。

但凡有一絲一毫可以改變的機會,他都不願意好友再重蹈覆轍。

接完過渡戲的盛言聞下了場,不自覺地看向了時洲所在的位置,可對方這回完全忽略了到他的存在,反倒緊緊鎖定了拍攝中的章許溪。

清淺冷然的眸光變得深邃又專注,盛著化不開的複雜情感。

“……”

盛言聞繃緊下顎線,一時間連助理遞過來的水都沒心思喝。

助理小成察覺到他的低氣壓,小心翼翼地問,“聞哥,你怎麼了?”

盛言聞不自覺地攏緊手,結果反倒觸及到了還沒好全的虎口,沉聲,“手疼,我去衝一下水,你彆跟來。”

時洲的注意力並沒有在章許溪的身上停留多久,一挪視線就發覺了盛言聞獨自遠走的背影。

時洲看向站在原地的小成,無聲用口型問,“他怎麼了?”

小成想起那日在休息室裡撞見的一幕,再度小機靈上線,他靠近低聲透露,“聞哥虎口上的傷還沒好全,說手疼。”

“手疼?”

時洲頓時沒了看拍攝的心思,起身往外走。

憨憨急忙跟了兩步,“洲哥,你去哪裡?”

時洲止住他,“你彆跟來。”

“……”

兩家助理對視一眼,一人懵逼,一人了然。

——啊?說好的來看拍攝,跟在導演身邊學習呢?

——看吧!聞哥和時洲說的話都差不多!他們肯定有問題!

三分鐘後。

盛言聞用冷水緩了緩手上的痛感,隻是怎麼都壓不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燥意。

他悶著一口氣正打算外回走,不料碰上了迎麵找來的時洲。

時洲主動問,“我聽小成說,你手還疼著?”

盛言聞穩著臉色,“一點小傷,沒那麼矯情。”

時洲還是不放心,試圖用目光去觀察傷口,“那消炎藥不管用嗎?天氣那麼熱,如果長時間不好就麻煩了。”

“我自己心裡有數。”

盛言聞不著痕跡地捏攏住虎口,反問,“你今天沒戲也趕來片場,真是為了聽孫導講戲?”

“你對我的拍攝通告記得那麼清楚?”

盛言聞沒料到他‘錯’了重點,“通告單上明白寫著,順帶看了看就知道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像我關注你一樣,也那麼關注我呢。”時洲尾音藏著一絲失落,轉瞬即逝。

“跟在孫導身邊多學學是挺不錯的,但我今天來主要是想看你的拍攝。”

“……”

盛言聞沉默一瞬,腦海中還記著剛剛時洲看章許溪的眼神,“是嗎?難道不是拿我當借口來看其他演員?”

畢竟從開機到現在,任妄所有的戲份都和章許溪扮演的封堯連在一塊。

盛言聞對時洲沒有‘對家’的偏見,在他看來,演員間要演好戲才是第一準則,私下相處好或壞都是小事。

隻是,盛言聞不希望時洲拿他當借口掩飾,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時洲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什麼?”

盛言聞點明,“章許溪手背上的劃傷比我嚴重,同樣都是劇組同事,你其實可以繞過我直接多關心關心他,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

這下子,時洲總算反應過來。

他破天荒地輕笑了一聲,確認無人後眼疾手快地攏住盛言聞的手腕,止住去路,“盛言聞,你等等。”

手腕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和盛言聞的體熱形成了強烈的差彆。

這抹沁爽的涼意一路延伸壓製住了虎口的麻木刺痛,就連體內的燥意也跟著奇妙消散了。

盛言聞明麵上不顯,正經又克製,“時洲,你醉酒那天我就說了,我們的關係還沒熟到這種地步。”

拒絕歸拒絕,倒也沒掙脫。

時洲自顧自地解釋,“我對章許溪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不關心他戲演得怎麼樣,也不在乎他手背上的劃傷是好是壞。”

盛言聞不接話。

時洲繼續用指腹蹭了蹭對方的手腕,似安撫又似揶揄,“你彆瞎想啊,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呢。”

“……”

盛言聞沒由來地卡殼。

心頭的燥意頃刻沒了個乾乾淨淨,他抽手避開對方的視線,“我沒瞎想,你不用和我解釋。等一下得拍攝,我先回去了。”

時洲盯著對方略快的步伐,實在沒忍住輕笑出聲——

有人雖然還沒開竅,但醋王本質還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開竅≠不吃醋》by木頭

#本章隨機50枚紅包!——

#本文專注主角CP,出場配角都隻是為了主線劇情鋪墊和發展,沒有單獨的副CP支線——

【感謝在2022-01-14 23:00:00~2022-01-16 2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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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8章】

——盛言聞, 你緊張了,你就是來找我的。

——能和你出演《亂世》,我很高興, 所以希望你也是。

——我對章許溪沒有任何興趣, 你彆誤會啊。

“洲洲!”

盛言聞猛地一下從床上驚醒, 大腦的暈眩緊跟著而來, 直到緩了好幾秒,他才認清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家裡臥室。

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時間,已經快上午十點了。

盛言聞從床上爬了起來, 揉了揉自己酸脹的太陽穴。他沒有賴床的習慣, 這麼多年來的生物鐘也很準時, 沒想到這一覺倒是睡得發沉——

不僅夢到了當年剛接拍《亂世》時的種種情景, 而且還多了一些記憶中從未出現過的畫麵, 很神奇也很真實。

盛言聞深呼一口氣, 快速起床洗漱後出了房間。

陽光布滿的客廳內,時洲正悠閒地靠坐在沙發上,一手端著杏仁露,一手揣著乾麵包片。

兩隻狗狗圍在他的腿邊,特彆是芝麻, 眼饞著主人手裡的食物都快流口水了。

“嗷嗚!”

還是杏仁最早察覺到腳步聲,歡快地搖著尾巴湊到盛言聞的跟前。

時洲挪來視線,“盛言聞,你醒啦?”

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是一天兩天了,比起最開始, 時洲已經接受並且適應了目前的相處模式。

盛言聞揉了揉杏仁的腦袋, 走近,“嗯, 今天起晚了,你早餐吃了嗎?”

“這就是。”

時洲輕晃了一下手中的麵包,就著杏仁露啃了一口。

盛言聞看見飲料瓶外薄薄的一層水汽,微微蹙眉奪了過來,“啃麵包片已經沒什麼營養了,一大早還從拿冰的喝,你就不怕傷了胃?”

“欸,我……”

時洲剛準備反駁,抬頭就對上了盛言聞嚴肅卻又無奈的目光,竟莫名多了一種做錯事的心虛感。

“麵包片怎麼就沒有營養了,餓了總比不吃好吧?”時洲抿了抿唇,試圖理直氣壯,“再說做早餐也麻煩,萬一炸了廚房你不得又笑話我?”

後半句話,明顯是還記著盛言聞上回在直播時的揶揄。

盛言聞失笑,“怎麼那麼記仇?開玩笑的話還記著呢?”

時洲眉梢微挑,沒接話。

可不是?

直播結束後的網友們滿腔激動無處發泄,將他們的回放翻來覆去地看了無數遍。

有人特意剪出了時洲下廚的畫麵,更多虧了盛言聞這句玩笑話,讓他回歸第一步就喜提了#時洲炸廚房#的高位熱搜。

——果然還是真夫夫才了解彼此,時洲就是外在看上去有清冷距離感,下廚房那段太可愛了,內在簡直又軟又甜哈哈哈哈!

諸如此類的評論頻繁出現,當年苦心經營的‘冷美人’的人設眼見著要繃不住了。

時洲想到這兒,又咬了一口麵包。

“化妝團隊十一點才來,我現在下廚做點吃的,彆忘了下午四點就要去錄真人秀第一期直播了,到時候還不一定是什麼情況,你這點麵包不頂用。”

盛言聞將杏仁露擰緊,沒還給他,“這要喝也得加熱。”

時洲看著被‘沒收’的飲品,有些不情願地‘啊’了一聲。

“盛言聞,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盛言聞似笑非笑,湊近讚同,“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誰管你?”

“……”

時洲被堵得卡殼,身子向後麵的沙發靠背上仰去,“你又來了。”

“是啊,我又來了。”盛言聞也不否認,笑著告訴他,“馬上就要開啟五天四夜的真人秀直播,我必須得多提醒提醒你。”

時洲應話,“你放心吧,我這回不會像上次一樣露餡的。”

盛言聞輕笑一聲,“露餡了也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補救回來。我去做點吃的,炒飯好不好?你等一會兒。”

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寵溺。

時洲躲開他的眼神,但被炒飯兩個字勾得有些饞,不得不說,盛言聞的做飯水準真的很符合他的胃口。

今天時洲意外醒得比盛言聞早,他還特意等了等對方起床,直到肚子發出了饑餓預警,他才隨手找了點吃的。

這才多久?

他就被對方養出依賴性了?

時洲暗覺不妙,“隨便吧,我不挑食。”

盛言聞眉梢微挑,又逗了一句,“知道了,炒飯裡麵不加蔥。”

“……”

時洲一哽,‘不挑食’的喜好被掌握得明明白白。

直到盛言聞帶著杏仁露進了廚房,他才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將剩下半片的麵包投喂給了口水都要掉在地上的芝麻。

“嗷嗚!”

芝麻興高采烈地搖了搖尾巴,明明嚼吧兩口就能吞下的食量,它還偏偏咬遞到杏仁的嘴邊,似乎執意和自己的哥哥分享。

時洲看著兩隻狗狗間的有愛互動,隨即又把視線投向了廚房。

說來也奇怪,他這段時間才從盛言聞的身上領略了一個詞彙——

爹係男友。

明明兩人就相差一歲的年紀,對方卻像個大家長替他管這管那的,哪裡還有半點對待外人矜傲貴公子的樣子?

時洲正暗戳戳地想著,腦海中的係統突然開口,【洲寶,糾正一下,不是男友,是老公。】

【……小十五,你不是盛言聞派來給我洗腦的臥底吧?】

【不是呢,我的親親宿主隻有你一個哦洲寶!愛你哦洲寶!】

【可以了,喝你的虛擬可樂去吧。】

【好咧!】

……

上午的時間一晃而過。

為了嘉賓們快速彼此熟悉、適應直播節目,也為了讓網友們習慣這樣的直播模式,《遊戲人生》的第一期節目選在了好操控的室內拍攝。

地址就定在了海市附近的嵐頓莊園,上高速後的車程不到一小時。

莊園是上世紀建成的古堡群建築,後來經過翻修再拍賣,如今成了某一富商的私人地域,尋常人是無法進入參觀的。

總導演周泉也不知道從哪裡折騰來的人脈,財大氣粗地把包下了整個地段。

在直播正式開始前,節目組特意放出了一段莊園景觀的先導片——

石塊疊壘的圓形古堡牆堆聚在莊園的各處,最高處的主體臨著一麵碧綠的私家湖泊。

各城堡外形依舊帶著斑駁的歲月痕跡,它們由富麗堂皇的內部走廊進行連接,室內穹頂上的琉璃散落各色光彩,將浮雕上西方各神映照其中……

既帶著年歲的厚重感,又帶著奢華的神秘感。

掐著點進入直播的網友們驚歎不已,紛紛開啟彈幕模式。

——來了來了來了!三大平台聯合直播的節目就是豪橫,第一期上來就那麼富麗堂皇嗎?

——第一期節目是什麼主題啊?好期待!

——遲點就公布了吧?既然都到古堡莊園,盲猜一個中世紀的貴族社會扮演?之前盛言聞和時洲不是出過類似的宣傳照嗎?

——啊啊啊啊啊我激動地手動!嘉賓們什麼時候到啊!

越來越多的粉絲和網友們進入直播間,而節目的第一主機位也已經對準了莊園入口。

下午四點一刻。

一輛黑色豪車停在了入口,時洲和盛言聞從車內雙雙踏出門的那一刻,直播彈幕頓時爆發出來。

——盛世!盛世!盛世!是誰家的CP出現了?是我家的!

——嗚嗚嗚洲寶!快來挨親!

——聞哥好帥啊救命,要昏過去了。

——很好,夫夫就是要一起參加節目發糖!這盛世如我所願!

嘉賓是看不了實時的直播消息的,可時洲為了預防自己出錯,也為了時刻掌握網友們的輿論動向,還是讓係統購買了[觀看直播]的適時技能點。

如今,他看著虛擬界麵上的數以千計的彈幕,不得不感歎網友們的過度熱情。

很快地,有一個打扮成莊園管家的工作人員走上前來,他的手裡還托著一個神秘的木箱。

“歡迎參加《遊戲人生》第一期,請玩家抽取自己的身份卡牌並且換上對應服裝。”

很顯然,這隻是開場的第一步。

時洲和盛言聞對視一眼,各自抽了一張身份卡牌——前者抽到了【貴族少爺】,後者抽到了【護衛騎士】。

負責策劃這期節目的編導們看見兩人的身份牌後,眼色無一例外地亮了起來——

好家夥!

時洲和盛言聞居然默契抽到了這一組!

在節目的身份設定中,這對就是主人和騎士的貼身關係,在任何的直播場合裡都要做到形影不離地在一起。

這個設定一經文字介紹,觀看直播間的CP粉頓時歡呼地像是在過年。

——說好的沒台本呢?這不是故意的我不信!

——哈哈哈唯粉彆掙紮了,抽卡前另外一個機位有幕後準備小直播,工作人員箱子裡的身份卡的確都是不一樣的。

——絕了啊,盛言聞和時洲是什麼天定緣分啊?

——這一戰,CP粉還沒出戰就勝利了。

——前有《亂世》劇組綁定拍戲,現有《遊戲》節目抽卡錄製!橫批:盛世就要貼貼!

盛言聞讀懂角色規則,眸底晃過一絲笑意,“巧了。”

拿到卡的時洲也沒想到會巧成這樣,但畢竟參加了節目就要遵守既定的規則,“現在就要換角色服裝嗎?”

“是的,兩位嘉賓請跟我來。”

節目組安排的直播機位不止一個,專門負責播放畫麵的監控組會及時在後台給出提醒,網友們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隨時切換機位。

眼下抵達的嘉賓隻有時洲和盛言聞這一組,網友們自然都跟著繼續看。

兩人跟著進了離門最近的一處石牆小屋,裡麵是臨時采用的服裝室。

時洲拿著自己對應的角色服剛踏入更衣小間,餘光就瞥見緊隨其後地盛言聞,他連忙警惕地轉身一攔,“你乾嘛啊?”

盛言聞理所當然,“和你一起進去換衣服啊?”

時洲說,“邊上不是還有更衣間嘛?”

盛言聞麵不改色心不跳,“可在家裡我們都是一起換衣服的,洲洲。”

時洲早就看見了斜對角的固定機位,同樣捕捉了盛言聞眼底一閃而過的揶揄。

果然是視帝啊,這就開始了?

時洲顧及著直播,不敢拒絕地太生硬,“你忘了上次的‘教訓’了?還想再來一次?彆鬨了,你去隔壁換。”

上回是在節目宣傳照拍攝的化妝室,那時候的時洲還徹底把他當成對家,壓根不會軟著語氣和他說話。

盛言聞壓住嘴角的笑意,故意放大了語氣裡的遺憾,“好吧,聽你的。”

說完,就配合進了隔壁換衣間。

這番互動一經播出,直播間蹲守著的粉絲幾家歡喜幾家愁。

——好險好險!我們家的洲寶堅守住了底線!

——不是吧,時家還有唯粉在掙紮呢?沒看見這一波盛家粉絲都不發言了嗎?聞哥這一秀恩愛就是無形大招。

——沒錯,在家都是一起換衣服的,嗚嗚嗚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誰!

——洲寶剛剛是在打什麼暗語?教訓?再來一次?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流口水]

——前麵的姐妹,這還沒到午夜場,咱們不可以澀澀!

——來個人啊,把換衣間的簾子給我撤掉!

在彈幕的插科打諢中,盛言聞率先走了出來。

騎士裝是典型的黑色製服三件套,係緊後的襯衫護甲襯出了他的寬肩窄腰,黑色釘扣長靴拉長了他的腿部比例,明明是最簡單的服裝也讓他穿出了無與倫比的英俊氣場。

又過了一會兒,時洲才從換衣間裡走了出來,隻是他的雙手還在衣領位置不停擺弄。

盛言聞第一時間靠近詢問,“怎麼了?”

時洲如實回答,“這領結叩太滑了,我低頭看不太清,係不進去。”

盛言聞靠近,“我來吧。”

時洲也不想在這種瑣事上浪費時間,微微仰頭任由盛言聞方便。

精致奢靡的華服在時洲的的身上同樣無錯處可挑,服裝組還特意給他備上了鑲著細小水鑽鏈的銀絲眼鏡,越發襯得他的眉眼華貴冷傲。

戴著薄繭的指腹無意蹭過精致小巧的喉結,瞬間激起一片敏感的薄紅,時洲偏頭躲了躲,小聲嘟囔,“癢,你彆……”

盛言聞將默契藏在笑意裡,“這回真沒鬨你,彆動。”

兩人換裝後的耳麥還沒來得戴上,這段對話沒能清晰傳送到直播間裡,但負責跟拍兩人的編導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們死死抿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尖叫聲冒出口——

這是什麼夫夫日常調情的現場啊?

甜炸了好嗎!

……

工作人員的提示音響起,“請換上角色服的玩家前往一號古堡大廳,等候其他嘉賓入場。”

盛言聞和時洲對視一眼,剛準備踏出服裝間的門,結果迎麵就撞上了另外一道身影。

在看清來人容貌的那一刻,時洲藏在鏡片下的眼色不由沉了沉。

對方是節目組的嘉賓之一,章許溪。

自從那日直播預熱和鹿然重逢後,時洲就在係統的加持下查詢到了不少網絡舊聞——

好友鹿然和章許溪曾經有過一段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戀情,當年消息被媒體曝光後,章許溪的公司第一時間發表了澄清聲明。

章許溪原是愛豆出道,《亂世》播出又獲得了演繹事業上的二次上升,女友粉們的瘋狂程度遠遠超過其他演員粉。

這戀情曝光和澄清聲明一前一後地出現,他的毒唯們認定是鹿然單方麵不要臉地勾引,甚至還跑到鹿然工作的地方進行了一係列的圍堵和傷害。

時洲不用多想就知道鹿然手腕上的那道傷疤從何而來,雖然他缺失了這五年間的經曆,但依舊相信自己年少認識的那個好友——

要不是被傷害到了極致,對方又怎麼會湧現出那種絕望至極的念頭?

無論如何,章許溪在戀情曝光後選擇甩鍋,絕對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該有的態度!

要不是和節目組簽好的協議,時洲實在不樂意和這樣的渣男上同一個節目,所幸他今天出發前早有預料,沒讓身為團隊化妝師的鹿然跟著一塊過來。

盛言聞察覺出時洲的低氣壓,眸波微晃。

三人當年共同出演過《亂世》,在拍攝期間都建立了很不錯的關係,即便劇播結束,他們也都保持著一定頻率的聯係。

直到出了鹿然那檔子事,一心向著鹿然的時洲才徹底對章許溪冷了態度。

他們的私下關係變動不可能拿到明麵上說。

毫不知情的節目組為了熱度召集了他們三人,又貫徹了‘盲盒’官宣模式,在簽訂拍攝協議前,雙方的確不知道彼此的參與。

盛言聞上前半步,主動招呼,“許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章許溪和他簡單擁抱了一下。

他短暫和後方的時洲視線相對,眉眼掠過一絲並不明顯的複雜。

畢竟是當著直播間網友們的麵,他們身為公眾人物不可能意氣行事。

在簡單的招呼過後,盛言聞和時洲就在‘管家’的帶領下先前往了古堡的集合大廳。

一小時後。

官宣的八名嘉賓終於全部換裝出現在了古堡大廳。

除了盛言聞、時洲和章許溪之外,女嘉賓宋瑩瑩當年也在《亂世》中有格外精彩的表現。

餘下的四名嘉賓裡有唱跳愛豆,有人氣歌手,有知名主持,也有搞笑綜藝咖,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

所有人都換上了帶著各自屬性的角色服裝,俊男美女的搭配很是養眼,全景鏡頭一掃過,期待已久的粉絲們就炸了鍋,紛紛發送彈幕為自家正主呐喊助威。

屏幕前,有《亂世》的劇粉差點激動得哭出聲,“啊啊啊啊啊啊盛時章宋,時隔五年,我的《亂世》四人組聚集了!節目組牛逼!”

這條彈幕收獲了不少人的點讚,結果就有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黑粉跳腳發言——

嘖嘖,當年《亂世》四人組,現在就屬時洲混得最差勁!要不是背靠著盛言聞這棵大樹,他哪裡有資格上這節目?好意思嗎?

黑粉言論一出來,立刻引起了多家粉絲的圍攻。

——人家一回歸熱搜就上了兩輪了,比你有資格!不服憋著!

——這又是哪家的批皮黑?酸氣衝天了。

——黑粉滾去看一眼周泉導演的事前訪談吧,節目開始策劃前,時洲就是第一序列爭取的嘉賓!

利用係統技能點的時洲看見了這波小爭執,眼色微變。

係統感知到他的心緒,【洲寶,你沒事吧?】

時洲回答,【沒事。】

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言論的出現,娛樂圈嘛,沒爭議才是糊的開始。

無論是在電視劇裡,還是在真人秀裡,他都有信心靠自己的實力和魅力贏回一切。

短暫的嘉賓集合結束,終於來到了第一部分的正戲。

《遊戲人生》對嘉賓來說,是完全盲盒形式的節目直播,他們隻知道每期的主題和內容都不同,也不知道這第一期會是什麼玩法?

正想著,鏡頭外的周泉導演終於開了口,“歡迎八位嘉賓來到《遊戲人生》第一期——金幣博弈,本期設置環境為‘古堡主題’,請嘉賓牢記自己的角色屬性,未來三天隨時將觸發盲盒任務。”

八位玩家裡有隱藏的身份信息,每人都有定量的初始金幣,除了滿足日常所需,也會有藏在暗處的信息交換、買賣,以及指不定什麼時候可能會遭遇的淘汰和嘉獎。

最終累積金幣數最多的嘉賓,將會獲得下期節目的優先知情權,以及節目組將會以他的名義捐出一筆慈善基金。

“為了讓嘉賓們有個適應過程,今日份沒有角色任務,在古堡的第一次晚宴聚餐前,請大家行使第一次金幣購買權。”

話音剛落,現場投影和直播間都同步出現了購買內容——

這三夜的住宿權,需要嘉賓們自行花錢。

有普通的單人間,五十金幣一晚;

也有普通的雙床間,八十金幣一晚;

當然,在如此奢華的古堡內也有頂奢臥室可供選擇。

三種型號房間依次展示,現場嘉賓和網友們才明白什麼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有女性嘉賓心動發問,“奢臥的價格多少?”

節目組早已經料定了嘉賓們的偏愛,“僅此一間,拍賣進行,較高者得,一次性入住三晚,起拍價三百金幣。”

起拍價一開始就高出了三晚的單人間價格。

話音剛落的那一秒,時洲就看見盛言聞抬了手,“四百金幣。”

“……”

這拍賣價一出來,徹底扼殺了其他嘉賓的叫價念頭,全場眾人的目光無一例外地落在了盛言聞的身上——

總共就五百金幣,盛言聞這是不是玩得太狠了?畢竟現在金幣的用處還沒徹底公布,再怎麼樣都得留著點後路啊。

節目組也沒料到拍賣開始就宣告了結束,無人再叫價,隻好一錘定音。

時洲看向神色淡然的盛言聞,無奈,“你怎麼這麼衝動?萬一金幣用儘了要淘汰呢?”

觀看直播的盛家粉絲也揪著一顆心——

是啊!不能這樣瞎花錢啊!

哥,雖然你舉手競價的姿態是很帥氣,但萬一節目組真來了個金幣花光就淘汰的製度,這不是得不償失嗎?不會是剛剛沒弄懂遊戲規則,所以莽撞了吧?

盛言聞完全不覺得心疼,在確認自己競拍成功後問,“沒規定奢臥隻能我一個人住吧?而且不是說,我的‘騎士’身份要全程和‘少爺’形影不離?”

說到後半句話,他含笑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時洲的臉上。

“……”

時洲突然間就弄明白了什麼,耳根子一燙。

其他都是單人小床,但是奢臥是大床,睡下兩個人完全不成問題,而且現場嘉賓裡好像沒有人比他們更適合‘同床共枕’了。

這下子,全場人都反應了過來,直播間裡的CP粉們瞬間哄笑成一團。

——好家夥,聞哥不是沒弄懂規則,他這是太懂規則了,這是下手為強,擺明不想讓其他嘉賓競拍成功。

——論夫夫黨上節目的好處,一人花錢兩人用。

——聞哥:什麼金幣?我不稀罕,什麼淘汰?我不在乎。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我們聞哥又有什麼錯呢?他不過是想和老婆日日夜夜都貼貼!

作者有話要說:

#成熟聞哥:抓住一切機會和洲洲貼貼。

#本章評論隨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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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雷】夜闌、江甜甜的望仔仔、給習清哥哥買玫瑰花、有種你再跑 1個;

【營養液】miyan22 59瓶;餘栩栩 52瓶;陌蓧myo 35瓶;我本聽書人奈何入戲深 28瓶;白緒 15瓶;王圓圓、安山士、芃!炸開了…、白墨、WL 10瓶;金盞銀盤 7瓶;今生,就當渡劫了 6瓶;盒子勳、31271135、薩厄.楊、豬豬人、琉珞、秋刀魚不過期、き字き字お誅お心、北極的熊 5瓶;某人 2瓶;戰哥弟弟愛你、一隻讀者、冉傾、白傾芷、腐衣衣、是封寒不是瘋憨、陌芸笙、29917696、於舒那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9章】

時洲暗中提了一口氣——

要和盛言聞住在同一個房間?甚至睡在同一張床上?這怎麼能行!

還沒等他想好拒絕的措辭, 邊上的宋瑩瑩就玩笑開了口,“哎喲,這自帶伴侶上節目就是不一樣啊!聞哥這金幣花得夠闊綽。”

“……”

時洲看著四麵八方的直播鏡頭, 欲言又止。

轉眼間, 盛言聞就用金幣已經和節目組完成了購買交接, 他餘光瞥見時洲微微發紅的耳根子, 對著眾嘉賓坦然一笑。

“抱歉了各位,時洲睡覺認床,我想著大床睡著可能舒服些。”

平靜中帶著一絲絲得意, 頃刻炸出千層浪。

站在外圍的工作人員們簡直快要跟著網友們一塊嗑傻了——

句句話都不離開‘時洲’, 這到底是什麼寵夫人設啊?那是時洲睡覺是認床嗎?分明是你們這對夫夫隻認彼此吧!

當年在《亂世》劇組, 作為重要配角的宋瑩瑩就見證了兩人感情的升溫全過程, 後來‘盛世’成了大勢所在, 她在鏡頭前乾脆不避諱自己嗑CP的心。

如今有機會在節目裡重聚, 她的揶揄說來就來,“從劇組秀到節目組,我說你們倆人就這麼分不開啊?”

時洲笑不由心地悶應一聲,將視線挪回到盛言聞的身上。

——看看你乾得好事!

盛言聞讀懂他眼神裡的‘問責’,眸底悅意不掩藏。他趁著其他嘉賓用金幣兌換普通住宿的空隙, 捂住耳麥,“彆忘了我們的約定。”

——上節目就得以‘夫夫’的身份相處,不能在鏡頭前露出破綻。

時洲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這第一期上來就是暴擊高難度。

這坑來得又快又急,他還沒來得及反應, 全部人就已經默認他和盛言聞今晚要睡在一床了?

在簡單的確認往入住後, 節目組這才繼續說。

“為了讓各位來賓擁有一個愉快的開始,古堡特意開啟了盛大的晚宴歡迎儀式, 每人隻需交付五十金幣就可以獲得請柬。”

說得直白點,就是用金幣換取一份沉浸式的精致晚餐。

原以為嘉賓們會毫無意見地上交金幣換取邀請函資格,但導演組沒想到盛言聞這次留到了最後都沒交錢。

“我可以不參加晚宴嗎?”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身旁的時洲,“要沒錢了。”

剛剛交完金幣拿到邀請函的時洲掠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剛剛花錢時的姿態不是挺闊綽的嗎?怎麼會沒錢了呢?盛少。”

盛言聞無奈湊近,“我那都是為誰花的金幣?你還舍得調侃我?”

時洲故意不理睬,趁機提出,“我可沒說要住,不然你單獨睡,我現在再花金幣買個單人間。”

盛言聞直接否決,“不行。”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流著,盯著他們專屬直播機位的CP粉們一半尖叫一半哄笑。

——哈哈哈哈哈聞哥終於意識到自己要沒錢了。

——懂了懂了,咱們聞哥飯可以不吃,但必須和洲寶一起睡覺。

——救命!誰還記得這檔直播節目的定位啊?盛世怎麼從出場到現在無時無刻不在調情啊!

——時洲怎麼這樣啊,看他這態度根本不願意給盛哥花錢,這哪裡是夫夫不會是白眼狼吧?無語死了。

這條毒唯的發言在一眾CP粉的言論裡各位明顯,隻過沒等眾人發送彈幕反駁,鏡頭前的時洲就有了動作。

他主動拿出了五十金幣,上交給了節目組,“沒規定不能代替花金幣吧?我再要一張晚宴邀請函。”

雖然節目組的遊戲任務還沒正式啟動,但他們就從一開始就說明了本期是單人金幣博弈賽。

盛言聞為了花四百金幣拍下奢臥入住權,除了雙人入住價格還算劃算,更重要的是他私心想和時洲共住。

盛言聞參加這個節目的初衷就是為了時洲,至於每期遊戲任務的輸贏壓根都不在意,但他沒想到——

一貫好勝心強的時洲居然會放棄目前的金幣優勢,替他主動付了這筆晚宴費用。

盛言聞攔住他,“不用,我還有金幣。”

“你那點可憐兮兮的金幣還是自己留著吧。”時洲將兌換來的邀請函放在他的手上。

明明軟著心腸怕他真餓了肚子,但就是嘴硬找理由,“那房間費用本來就該我出一半,你要是金幣不夠了我來出就是。”

盛言聞低笑,“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時洲掩唇悶咳,沒在鏡頭前駁回這話。

為了讓八位嘉賓更好地適應後續的長時間直播,節目組沒有一上來就用任務刁難,首波聚集後就是用於相互熟悉交流的晚宴,安排得非常貼心自由。

時洲和盛言聞是最後抵達晚宴大廳的。

圓形的屋壁延伸到了頂端,上方垂落了一個過分誇張的金銅吊燈。

四周的牆麵被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圓拱門,內嵌著數十幅規模巨大的天使浮雕畫,而地麵上布置得是純手工編織的花鳥紋毯。

最誇張的是,節目組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群演,每個人都穿著符合古堡主題的服裝。

散在一側角落的樂隊演奏起了古典音樂,所有人都在就著音樂舞動、暢聊,仿佛一下子就將拉入了中世紀的某場貴族宴會裡。

這排麵,比起一般的電視劇布景都要來得華麗。

直播進展到晚間時段,熱度比起初始又翻了一輪,網友們感歎節目組大手筆的同時,時洲等人也隨心開啟了晚餐模式。

不知過了多久,現場的交響樂停下。

很快地,一段激烈卻極有技巧的鋼琴獨奏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時洲定眼望去,才發現近處的鋼琴演奏者換了人。

對方的側顏輪廓很優越,落在琴鍵上雙手移動地速度越來越快,隨之而來的音符像是跳躍在人的心坎上,狠狠刺激著全場人的亢奮神經。

作為鋼琴操控著的年輕男子依舊很從容,嘴角還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酷味,仿佛這樣的演奏對他而言隻是一場簡單遊戲。

時洲聽出這段曲子的高難度,指尖蠢蠢欲動地跟著節奏輕點了一會兒,身邊忽然傳來宋瑩瑩和其他兩位女嘉賓的聊天。

“總算知道南嘉為什麼一出道就有那麼多女粉絲了,果然會彈鋼琴的男孩子魅力係數直線上升。”

“是啊,年紀輕輕的,這作詞作曲厲害,歌唱得也好,我助理前兩天還在哼他的歌呢。”

南嘉?

時洲盯著坐在鋼琴前的年輕男子,總算將這個嘉賓名字對上了號。

腦海中的係統感知到了時洲想法,迅速將南嘉的出道資料全部調取了出來——

南嘉如今才二十六歲,是兩年前才出道的歌壇新秀,在比賽時就憑借著傑出的實力和顏值收獲了粉絲無數,成功簽約了當下最具規模的音樂經紀公司。

比賽結束後,南嘉用時半年創作出了首張專輯,不僅網絡音源一經發行就順勢席卷了華娛各大音樂榜單。

不僅如此,實體銷量還刷新了近幾年的樂壇記錄,演唱會更是到了一票難求的地步。

要知道,華娛樂壇這些年的發展有些停滯不前,但南嘉成了一股不可低估的新勢力,強勢站穩了腳跟。

鋼琴曲進入尾聲。

現場群演們的掌聲和歡呼聲自發響了起來。

時洲的指尖停下了輕微動彈,但內心深處被鋼琴勾起的念頭蠢蠢欲動。

盛言聞的視線從始至終地放在他的身上,低問,“你想上去試試?”

時洲偏頭看去,沒料到自己分明什麼都沒說,卻照樣能被盛言聞看個透徹。

盛言聞點破,“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學過琴。”

時洲如實回答,“有點想試試,但也好幾年沒彈了。”

在成為演員出道前,時洲在養母的強製要求下學了近八年的鋼琴,每周都要抽出一定量的時間進行練習。

練琴的日子長了,他內心難免會有厭倦的時候,後來他做了領養後第一件叛逆的事——放棄鋼琴成了演員出道。

穿越前的他拍了三年的戲,鋼琴不再是他生活的主旋律,可現在南嘉的演奏勾出了他的蠢蠢欲動。

盛言聞湊近,耳語提醒,“喜歡那就去試試?彆忘了現在是節目直播,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錯過任何一次能發光的機會。”

即便,不是在演技這方麵。

盛言聞認定時洲足夠好,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愛人能依靠自己的能力重新在這個圈子裡站穩腳跟。

時洲偏頭對上盛言聞深邃的視線,不知怎的,那點衝動被無限滋養放大,“那我去了?”

盛言聞給予肯定,“去吧,我看著你。”

時洲放下酒杯靠近鋼琴,恰巧和要下台的南嘉打了個照麵。

南嘉有些驚訝於他的上前,不確定地問,“時先生,你這是要上台演奏?”

“我們差不了兩歲,相互喊名字就好。”

時洲推了推還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眸光清淺,“被你變奏的《狂歡節》勾了一絲興趣,過過癮而已。”

連那麼冷門的鋼琴曲變奏都知道,這可不是隨便過過癮吧?

南嘉目光裡暗含探究,眉梢一挑,“我先下去了,舞台留給你,請便。”

兩人短暫聊天的場景被收入直播鏡頭中,有後場的編導低聲驚訝,“時洲這是要彈鋼琴?以前做背調的時候怎麼沒聽說?”

“不應該啊,網上沒有出現過任何時洲彈鋼琴的視頻,而且他的粉絲圈裡也沒任何相關言論。”

“網友們的興趣都起來了,彈幕時速高起來了。”

導演周泉一向看重時洲的熱度,當機立斷,“主機位鏡頭繼續留在台上對準時洲,另外專屬鏡頭也都給我對準了台下嘉賓。”

“特彆是盛言聞的反應,要實時記錄下來。”

他們這檔節目組追求的就是熱度,隻要在不違法違規的情況下,自然是網友和粉絲們想看什麼,他們就得出什麼畫麵內容。

後台編導們在商討的同時,直播間裡也在議論紛紛。

——臥槽!洲寶這是要彈鋼琴嗎?本媽粉之前怎麼不知道阿崽還有這項技能啊!

——時洲就這麼見不得其他人好?見南嘉熱度上來了,又要上趕著作秀搶奪鏡頭了?

——前麵那個黑粉能不能滾出直播間?主鏡頭一到時洲就看見你逼逼賴賴的,煩不煩?

——反正南嘉鋼琴是專業水準,時洲和他完全沒有可比性,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一直躲在暗處的黑粉和毒唯似乎終於找到了攻擊點,開啟了一波接一波的彈幕嘲諷。

此刻的時洲已靜坐在鋼琴前,為了更好地全情投入,他讓係統暫時關閉了虛擬界麵上的實時彈幕。

係統搓搓小手期待,【洲寶,你要彈奏什麼曲目?我這邊可以提供[隱藏曲譜]技能點哦!】

時洲從容一笑,“不用,你搜不到的。”

還沒等係統明白這話的意思,時洲就已經合了眼,他撚了撚微涼的指尖,這才揮動雙手落在了黑白琴鍵上。

很快地,一串優雅而抓耳的曲調流淌在整個大廳上方,同樣闖入了每位觀看直播的網友們的耳中。

主鏡頭一直定格在時洲的身上,白皙好看的指尖流連在黑白色的琴鍵上,在冷色燈光的照耀下有種獨特而瑩潤的美感。

直播不存在拚接的可能,能展現的都是硬實力。

沒有一刻不嫻熟的卡頓,是孰能於心的基礎技巧,而指尖流動的情感更是潤物無聲的細膩。

如果說,南嘉的激烈演奏代表酣暢的狂歡,那麼時洲的演奏輕易將在場所有人狂熱的心撫於平靜,就像是兒時獨有的搖籃曲,帶著溫柔又繾綣的力量。

嘲諷的彈幕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陷入癡迷和驚歎。

——我靠!時洲那麼牛逼的嗎?

——八年老粉也是第一才知道洲寶會彈鋼琴!是這兩年退圈新學的嗎?洲寶好棒啊嗚嗚嗚!

——鋼琴專業的孩子在這裡,時洲這個駕馭流暢度不可能是新學者,如果他演奏技巧類的曲目不一定比南嘉差。

——外行人覺得這個曲子超級超級好聽,求個名字啊。

——對不起,我根本無心聽曲子,快溺死在時洲的顏值裡了!

——啊啊啊要瘋了!我最愛的白月光冷美人回來了!我就敢說:時洲這一掛的顏值在圈裡壓根沒有替代品!

直播屏幕中,時洲的身子隨著曲調微微晃動,高架在鼻梁上的鏡框細鏈泛出細碎的微光,襯出那張俊清冷如仙的俊顏。

就像夜幕中海天一色間的那輪月光,是令人向往卻不可沾染的存在。

舞台下的盛言聞一瞬不瞬地盯著,積壓在心底的情愫如同滔天的駭浪翻湧,即便早已將這輪月光擁入懷中,可他仍然會冒出不可控製的‘自私’念頭——

他恨不得擁得更緊些、再緊些,將這抹月光染上屬於自己的底色。

台上一曲終了。

掌聲似乎比南嘉演奏後更熱烈了一些。

時洲攏住發燙的指尖,在行了一個標準的鋼琴禮儀後下了台。

他不著痕跡地輕呼了一口氣,慶幸他自己裝著‘五年前’的靈魂,指尖還裝著未徹底丟失的功力。

時洲抬眼撞上盛言聞的目光,沒有閃躲地走了回去,“怎麼樣?”

“當然很好。”

說起來,這也是盛言聞第一次聽時洲彈琴。

兩人相識於演員身份,直到相戀後時洲才在一次聊天中透露過自己曾經學習過鋼琴,原本他答應了有機會就單獨為戀人演奏上一首。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拍攝意外和時父重病接踵而至,時洲不得不選擇暫緩娛樂圈的事業。

盛言聞支持並且尊重他的決定,卻不料兩人在日複一日的異國時差的相處中淡了話題,直到時洲回國卻突然失憶……

兩人才聊上一句,南嘉和其他嘉賓也都靠近了。

南嘉主動問,“時洲,你學了多久的鋼琴?很厲害。”

“進圈前學了七八年,現在已經很久沒練過了。”時洲謙虛,淺笑將誇獎還了回去,“你才是專業的,比我更厲害。”

南嘉繼續追問,“那首曲子是?”

時洲的腦海中晃過一個模糊的年輕女人的身影,眸光不自覺黯淡,“算是原創吧。”

“原創?”

周圍群演們聽見這話,越發流露出了崇拜目光。

時洲不是演員嗎?

怎麼在鋼琴和音樂上還有這種造詣呢?

盛言聞察覺到四周集中在時洲身上的視線,突然間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恰時,牆上厚重掛鐘就響起了聲音,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晚宴結束。

南嘉似乎意猶未儘,“時洲,等這次錄製結束,我們加個微信?有機會的話可以切磋交流一下?”

時洲頷首,“好。”

盛言聞默默看著兩人的交流,語氣裡一絲並不明顯的酸氣,“走吧,早點休息,明天還指不定有什麼遊戲任務。”

昔日身為劇組同事的宋瑩瑩和章許溪看出端倪,一前一後地應了句——

“差不多是該回去了,收拾收拾睡個美容覺。”

“嗯,我也走了。”

“……”

時洲重新記起這件大事,不得不在鏡頭麵前表現配合。

NPC管家將兩人和隨身行李帶到頂層奢臥,瀟灑轉身離開,時洲進了房間才知道,裡麵同樣安裝了幾處攝像頭——

直播還沒到規定結束的晚九點半,各家粉絲依舊可以通過專屬機位觀看到自家正主。

時洲摘下眼鏡,心裡直犯嘀咕。

之前兩人在家的時候,每晚一到這個時間點,時洲就會帶著狗狗們進了屋子,而盛言聞也遵守著說好的‘約法三章’,從不逾規。

如今到了真人秀節目裡,鏡頭前還不知道有多少粉絲盯著,時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和盛言聞相處。

盛言聞看穿了他的為難,平靜提議,“你要不要先去衝個澡?”

“也好。”

時洲點了點頭,拿起換洗袋就快速進了浴室,決定能拖延多長時間就拖延多長時間。

浴室門哢嚓一關。

盛言聞靜坐在沙發上,利用耳麥聯係編導,“陳編,在嗎?”

“在的,聞哥請說。”

盛言聞絲毫沒顧及還在直播的鏡頭,開門見山地索要,“時洲剛剛彈琴的高清錄像片段,麻煩單獨發一份給我,越快越好,謝謝。”

在後台收到要求的陳編導平靜應話,實則內心和CP粉們的實時彈幕一致炸開了花。

聞哥!

你就這麼愛嗎?

愛到來不及等網絡上的直播回放,趁著洲寶洗澡的第一時間就索要鋼琴視頻!絕了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放慢淋浴速度的時洲在浴室裡待了許久,直到實在拖延不下去了,他才不情不願地打開了浴室的門。

“洗完了?”

站在床頭櫃前的盛言聞手裡拿著兩份錢袋,裡麵裝著節目組統一發給他們的金幣。

時洲目光一凝,迅速靠近,“你拿著我的金幣袋做什麼?”

話音剛落,盛言聞就唰啦將兩份金幣倒在一塊。

緊接著,他將屬於時洲的沉甸甸的錢袋遞了回去,故意借著角色身份打趣,“回少爺的話,我這是在上交私房錢。”

“……”

時洲沒想到一出來就得迎接盛言聞的調侃,差點招架不住。

“什麼私房錢?明天遊戲任務肯定要用到金幣,這都給我了你怎麼辦?”

一邊說著,一邊打算重新將金幣一分為二。

盛言聞一把攏住他的手腕,笑意更深,“現在給我也不要,如果明天要用到金幣,我再向你申請,好不好?”

時洲呼吸一緊,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快到直播結束點了,但兩人專屬直播間裡的熱度不降反升,看見這一幕互動的cp粉們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歡。

——上交私房錢?我沒了,請問這是什麼好老公寵溺現場!

——姐妹們!聞哥絕對是故意的!之前在沙發上看了那麼久的鋼琴視頻都沒想著弄金幣,一聽見浴室開門動靜就立刻拿錢袋行動了!他就是當著洲寶的麵賣乖討賞呢!哼,結婚後的男人都是小心思!

——艸!原來私下的聞哥是這種風格嗎?戀愛果然還是看彆人談最有意思!

——對不起,我有罪,我現在無心其他,隻想著對淋浴後的粥寶澀澀!這也太奶太粉太可愛了吧!

淋浴後的時洲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絲質睡衣,因為是在浴室裡待得久了,他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片令人心動的緋紅色。

平日裡不常見的頸側胎記更是露了個徹底。

麵對麵的盛言聞注意到了這點,眸色漸漸暗了下來——

說真的,他突然特彆後悔讓時洲上這檔節目。

無論戀人失不失憶都應該被鎖在家裡,以他自己的方式把這兩年失去的相處統統補回來。

時洲被盛言聞從未有過的眼神盯著一陣燥熱,總有種誤入惡狼捕食的慌亂,“算了,金幣的事情明天再說,你、你先去洗澡吧?”

他瞥向床頭櫃上的鬨鐘,離直播結束還剩下最後一分鐘。

盛言聞輕易捕捉到了他的小心思,目光下垂後,故意往前近了一步。

正處於提防狀態的時洲跟著往後一退,不料小腿抵在了床沿,失去平衡跌坐在了床上。

與此同時,盛言聞像是早有預料般地彎下身子,將他徹底控在了自己的掌控範圍中。

屏幕前的CP粉們看得心臟一凝,結果下一秒,直播界麵到點驟然切斷。

——靠?沒了?直播結束了?

——黑屏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節目組給我出來!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啊啊啊啊抓狂!到底有什麼是我這個高貴的視頻會員不能看的?

——來個人把網線給我續上啊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聞哥:知道你們想看什麼就是不給看,還得故意卡在直播結束前宣示一下主權。

#本章評論隨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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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雷】江甜甜的望仔仔、旺旺碎冰冰、夜闌、叁柒、有種你再跑、清墨、Meatball、卡其色的過兒 1個;

【營養液】夢深淩源 10瓶;牛奶秋刀魚 9瓶;今生,就當渡劫了 7瓶;暮淵、豬豬人、薩厄.楊、長筠 5瓶;carrissa 3瓶;雲淡煙水空、一抹星月、冉傾 2瓶;伊甸園的小可愛、檸檬你個醋壇子、微、橙子、雨後咖啡店、是封寒不是瘋憨、戰哥弟弟愛你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30章】

時洲看著半壓製在上方的盛言聞, 緊著呼吸地‘嘶’了一聲,眉眼間晃出顯而易見的痛苦。

盛言聞帶著掌控欲的視線一緩,“怎麼了?”

時洲一手撐著床, 一手抵在盛言聞的肩上, “彆靠過來了, 我、我腳腕磕到了, 疼……”

盛言聞頓時將那點玩笑的心思收了個明明白白,撤身蹲了下來查看,“哪裡疼?我看看。”

床坎外圍黏釘著一圈的銅製裝飾, 隻是被下垂的床單遮掩住了, 時洲剛剛退得太快, 腳後跟這才狠狠磕了上去。

“沒事, 我緩緩就好。”

時洲往床後方坐穩, 快速將雙腿也盤了上來, 他穩了穩有些錯亂的呼吸,“直播是不是結束了?”

眼尖的盛言聞忽地攏住他的腳腕,眉心露出自責,“彆動,右腳後跟都撞紅了, 我給你揉揉。”

時洲是很容易淤青的體質,又加上本身皮膚偏白,一點小磕碰在他的身上都會落下痕跡,往往都得好幾天才能消。

話落,略帶薄繭的指腹就按揉了開來, 疼痛之外還夾著一絲酥麻。

時洲實在不適應這樣的接觸, 呼吸驟然間紊亂。

他紅著耳根子掙脫,“我自己來, 你沒事故意湊那麼近做什麼?怪你。”

“是我錯了。”

盛言聞認錯也乾脆,怕他矜持著隨便對待,“那你自己多揉揉,我去外麵小冰箱裡看看,最好還是找東西冷敷一下。”

時洲自行揉了揉,被對方的語氣哄得有些不自在,“盛言聞,我沒那麼矯情。”

盛言聞認真說,“你是不矯情,是我在擔心。”

盛言聞起身,很快就拿了一小瓶蘇打水走回來,“來,敷一下。”

時洲接過哼聲,“現在知道找補了?剛剛開著直播,我看你擺明是想看我在鏡頭前出糗。”

現在直播結束,時洲沒了那點心理負擔,又恢複了正常的聊天模式。

“是誰小沒良心鬨失憶,硬要和我保持距離。”盛言聞理所當然地回答,“我隻是想讓大家認清一個事實。”

時洲垂眸揉著腳踝,沒接話。

盛言聞坐在床邊的單人椅上,看著他說,“我知道你會彈鋼琴,卻不知道你彈得那麼好,今晚這場直播一出去,你又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的眼。”

“我聽說那個南嘉性子挺傲的,不是也主動搭腔向你要了私下的聯係方式。”

話裡有話。

時洲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悶咳一聲轉移話題,“說彆人小小年紀性子傲,我看你以前也不差吧?貴公子呢。”

盛言聞挑眉,“我那點脾氣,不是早就被你磨沒了?”

簡單一句,都像是專屬於他的情話。

“……”

時洲擰開蘇打水喝了一口,繼續改話題,“我以前真沒在你麵前彈過鋼琴?”

盛言聞說,“沒有。”

時洲抿了抿唇,簡略解釋,“其實沒什麼,就是小時候學了□□年的鋼琴,但慢慢就發覺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後來遇到了笛安姐,聽從她的建議改道去當了演員。”

盛言聞知道這點緣故,頷首反問,“嗯,但鋼琴是爸媽逼你去學的?”

時洲緩了緩才意識到盛言聞口中的‘爸媽’是指哪一方,“不算逼吧,起初我自己也開心樂意,後來……”

時洲似乎有所顧慮地停了下來,反問,“盛言聞,我爸媽對我們‘結婚’的事是什麼態度?”

短暫對視間,答案不言而喻。

盛言聞斟酌了一下措辭,“不太讚同。”

要不是因為這事,兩人不至於拖到現在都沒辦婚禮。

盛言聞和時洲是在熱戀衝動之下領得結婚證,沒有過多顧忌過雙方家庭,得知這事的時母態度格外激動抗拒,偏偏又遇上了時父查出身體疾病。

時洲待在國外的這兩年,盛言聞起初會在通告間隙飛去找他,但每每遇上時母,對方的態度總是格外冷漠疏離。

再後來,盛言聞的事業越來越忙,而時洲能飛回國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時洲早就料到這種可能性,勉強壓住心尖那絲無助,“盛言聞,我有點累了。”

盛言聞明知道他是在躲話題,但還是順著他,“好,你早點休息。”

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時洲對父母的關係總是不願多提及,大概是存了什麼不能深說的矛盾。

盛言聞在意,但不逼問。

他愛的是時洲這個人,和其他因素都無關係。

“我先去洗澡。”

“嗯。”

盛言聞拿起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時洲確認了關門聲,眼色泛起波瀾——

看來之前對自己的猜測並沒錯,五年前後的他都將兒時福利院的身世藏得很深,盛言聞一直都不知道他是被時氏夫婦領養的。

這樣也好。

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時洲又給自己灌了一口蘇打水,強行將這些家庭問題拋之腦後。

一段時間後。

穿上浴袍的盛言聞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用一次性毛巾將臥室內的兩個鏡頭全部擋住,警惕性十足。

盛言聞轉過身和時洲對望,“不是說困了嗎?還不睡覺?”

時洲深呼一口氣,“你睡哪兒?”

盛言聞似笑非笑地靠近,但沒急著往床上躺,“你希望我睡哪兒?你要是不介意,我當然想睡在床上,但你要是介意,我去睡外麵的沙發。”

時洲下意識地扯了扯身前的被子,“我剛剛找了一圈,沒有備用的被子。”

盛言聞神色微凝,終究不願將時洲逼得太緊,“沒事,我去睡沙發,夏天待在室內也不怕著涼。”

說著,他就打算往客廳撤。

“盛言聞。”

時洲急促喊住他,吞吞吐吐,“你、你彆睡沙發了,萬一明天睡過了直播開啟的時間不就露餡了?”

“……”

盛言聞確認了他的神色,溢出一聲驚喜的低笑,“那我在這裡睡?”

時洲往右側挪了挪,避開他的視線,“我要睡覺了,你記得關燈。”

盛言聞看著他快要紅出血的耳朵,忍住愉悅笑意,“好。”

屋內的燈光驟然滅下,另側的被子輕微掀起。

側躺閉眼的時洲一動不敢動,心尖彌漫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

“早點睡吧,晚安。”

“嗯。”

時洲原本以為盛言聞還要說些不著調的玩笑話,但對方竟然一改常態的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時洲高築的精神防線鬆了下來,習慣性地將自己裹在被子裡。

被窩裡沾著淡淡的香氣,像是淋浴後沐浴露的香味,又像是從盛言聞身上傳來的,悄無聲息地給了他一種熟悉的安定感。

向來認床的時洲泛起困意,意識漸漸朦朧。

睡意昏沉間,那道藏在記憶深處的溫柔而模糊的身影又出現在眼前,時洲聽見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我們家寶貝就這麼喜歡喝媽媽做得杏仁露呀?好喝嗎?”

“嗯,好喝。”

“寶寶,你坐在這裡等媽媽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我想跟媽媽一起去。”

“聽話,你乖乖坐這裡,等這杯子裡的杏仁露喝完了,媽媽就來帶你回家,好不好?”

時洲拚了命地想要去追,但雙腳像被定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背影越走越遠。

忽然間,眼前的畫麵模糊又重疊——

“這孩子暫時安排在你們福利院了,他媽前兩天想不開跳橋沒了,親生父親一直沒找到……後續有情況再等警方通知吧。”

“看著挺乖的不鬨騰,哎,當父母也太狠心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多少有點記憶了,將來萬一留下心理陰影可怎麼辦?”

時洲發現自己成了置身事外的人,隻能看著那個年僅六歲的小孩靜靜攥著瓶喝乾淨的杏仁露,躲在福利院裡不爭不鬨不吵地過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某日,有對素未謀麵的夫婦將他摟在懷中。

那個女人存了幾分記憶中母親的模樣,眼裡含著溫柔的熱淚問他,“你以後就姓時,跟著我們一起到國外生活,好嗎?”

“……好。”

曾幾何時,時洲以為自己足夠幸運,在一眾大齡孩子中還能被挑選著離開福利院。

養父母對他極好,讓他學鋼琴、學繪畫,給他規定好衣食住行,如同親生兒子那般疼他愛他,時洲也用儘全力將方方麵麵做到最好。

直到很久以後,那位如母親般溫柔的女人漸漸變得歇斯底裡,日複一日用愛為他上了枷鎖——

“時洲!我說你會對海鮮過敏,就是會對海鮮過敏!不準吃就是不準吃!”

“今天練琴了嗎?這種曲譜他練兩三次就會了!我說了不合適你的衣服為什麼還穿?他就不會喜歡這種風格的衣服!”

“時洲,你能不能自覺點?你這孩子怎麼越長大越不像他!”

夢裡的畫麵漸漸扭曲,如同旋渦一樣將人往下拽,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時洲瞬間驚醒,整個人緊繃著身子發出壓抑的嗚咽。

“洲洲?”

床頭燈光驟亮。

意識到不對勁的盛言聞將茫然若失的時洲圈在懷中,低聲哄他,“是不是做噩夢了?彆怕,我在這裡。”

指腹帶著安撫的力度,一下又一下地蹭過濕潤的眼角眉梢。

【——叮!檢測到宿主陷入極端夢魘情緒,已主動啟用[安睡好眠]技能點。】

時洲的瞳孔迷茫又無助地顫了顫,抽泣般地喘了兩聲,強烈的疲憊感讓他壓根無法分清夢境還是現實。

身體的本能完全取代了未曾蘇醒的理智,他偏頭蹭了蹭盛言聞那帶著溫燙的掌心,這才尋求安全感似地往對方的懷裡鑽。

“……我不想一個人。”

哭腔哽咽。

盛言聞連人帶被圈得更緊了,“我在這兒,你不是一個人。”

在係統和身側人的雙重加持下,時洲又被睡意拉扯了回去,“我、我困。”

“好,那就繼續睡。”

盛言聞感受著懷中人漸漸平複的顫栗,不越界地溫柔低哄,“洲洲,不怕,有我在這裡陪你。”

沉穩有力的心跳撞入耳膜,敲碎了那些如同夢魘般的記憶。

一夜好眠。

時洲迷迷糊糊地睜眼,又格外眷戀被子的溫度將腦袋縮了進去,被窩裡淡而舒心的山茶香氣還沒完全消散。

“……”

時洲的意識終於歸攏,他看著已經空落落的床側,“人呢?”

起床氣莫名作祟,攪得時洲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情緒,還沒等他徹底緩過神,屋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盛言聞走回屋內,他第一時間注意到時洲微微下落的嘴角,笑哄,“睡飽了沒有?又鬨起床氣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鬨什麼起床氣?”時洲駁了他一句,帶著睡醒後獨有的鼻音,“你什麼時候起的,怎麼不叫醒我?”

“見你睡得熟,所以沒喊你,反正節目組的集合直播時間在十二點。”

盛言聞沒有刻意提及淩晨那點小插曲,“醒了就去洗漱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沒有你常喝的那款杏仁露,但給你熱了杏仁牛奶。”

時洲應了一聲,心情緩和了不少。

盛言聞坐在床沿,壓低聲線說,“我讓節目組卡斷了臥室的直播,但外麵的鏡頭都開著呢,時老師,明白了嗎?”

新的一天,新的‘夫夫’扮演。

時洲打起精神點頭,下床走進了浴室,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便發現了洗手台上已經橫放擠好的牙膏。

“……”

以往待在家裡時,兩人每天在各自的臥室早起,洗漱自然都是各管各的。

時洲慢悠悠地拿起牙刷,唇側泛起一絲並不明顯的笑意——

他這一大早起來,不會就為了‘表現’恩愛人設吧?

腦海中的係統暗戳戳地反駁,【洲寶,浴室裡可沒有安裝直播鏡頭哦。】

“說得也是。”

時洲嘴角又翹了翹,最初的那點起床氣在不經意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係統察覺到他的情緒,美滋滋地彙報情況,【洲寶,昨晚你又上了兩個熱搜話題,一個是和盛言聞的雙人話題,還有一個是你的單人話題。】

時洲刷著牙,【單人話題?】

係統應了一聲,乾脆調出虛擬麵板讓他直接查閱。

昨晚時洲在晚宴上的鋼琴演奏不僅驚豔了現場賓客,同樣讓觀看直播的網友們驚訝不已。於是,等官方回放一出來,有時家小米粥立刻剪出了時洲的演奏視頻。

自從時洲複出回歸後,粉絲們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她們帶著#時洲鋼琴獨奏#的話題轉發那條微博。

不到一小時,這個話題就上了熱搜榜。

當然,這裡麵也少不了自行轉發的路人網友們。

時洲漱了口水,讓係統點進昨晚的熱搜話題下的評論區。

——嗚嗚嗚我們家洲洲就是寶藏!回歸第一波就給了麻麻那麼大的驚喜!好棒!

——以前沒怎麼看過時洲的作品,但昨天彈鋼琴真的有被殺到!直播結束後連夜補了他的電視劇,才發現演技也好好啊!

——粉絲閉眼吹,‘路人’水軍都買起來了?《遊戲人生》節目組還好意思說沒有流程劇本?肯定是提早告訴時洲有那麼一出,就是為了捧他吧!

——時洲果然是當年頂流啊,暫退圈兩三年了都還有黑粉出沒?就算節目組想捧他也得有顏有實力啊,他要是不會鋼琴,哪裡會有這種圈粉視頻出現?

——本‘水軍’告訴黑粉:時洲昨天彈得曲子應該是原創,一分四十秒開始的那段連續性轉指又快又準又牛逼,絕對不可能是初學者隨便能掌握的技巧。

——南嘉主動關注時洲了臥槽!我最愛的演員和我最愛的歌手,雙廚狂喜!

時洲看見這條評論,有些驚訝,【南嘉關注我了?】

係統回答,【是啊,他不但關注了你,而且還點讚了你的那條視頻。】

說起來,南嘉還是時洲回歸娛樂圈後第一個公開關注他微博的人氣明星。因為他的點讚帶動,又為時洲引了一波新流。

這會兒,係統虛擬麵板上的綜合人氣值妥妥上升了一大截。

時洲想起昨晚南嘉在台上的演奏,也不掩飾自己讚賞目光,【小十五,幫我回關他吧,順便轉發一下官方的回放片段。】

既然有了熱度,那他當然要百分百地利用起來。

係統應話,【收到!洲寶!】

洗漱完的時洲剛進入客廳,就聞到了濃鬱的早餐香氣。

臨窗而搭的小吧台上擺滿了精致的西式餐點,外加一杯冒著熱氣的杏仁牛奶。

早已經坐下的盛言聞避開鏡頭的實時捕捉,給他遞了一道隱晦的眼神。

時洲領悟他的意圖,調整好思緒後入座。

兩人住得是頂層奢臥,臨窗景觀好得不像話,放眼望去就是湛藍色的湖泊。

時洲被美景勾得嘴角微揚,對著鏡頭打了聲招呼,“大家早上好。”

沒有了以往上節目的淡妝,早起剛洗漱完的時洲更顯得清爽,他的皮膚出奇的光滑細膩,在高清的攝像頭下都難發現一點點瑕疵。

他換了一件純白T恤,額前的劉海完全放了下來,嫩得像是個剛滿十八歲的高中生,唇紅齒白的模樣特彆招人。

早起就守著直播的粉絲們立刻響應。

——洲寶早上好!

——隨手點進直播,現在心臟怦怦跳!時洲是不會變老的嗎?我記得他快三十歲了吧?

——嚴謹點,是二十八歲!其實是眼神沒變啊,特彆乾淨的感覺,所以一點兒都不見老!

——昨天是清冷白月光,今天就是白淨乖學生,越想越饞,艸!盛言聞,你好大的福氣!

盛言聞不知道粉絲們的誇張言論,隻是一心落在時洲的臉上,對方的神色一如往常,看不出絲毫被夢魘影響的痕跡。

盛言聞壓住心底的那點探知欲,將早已經盛好的意麵遞了過去,“快吃吧,免得涼了。”

時洲也不客氣地接過,“你吃過了?”

盛言聞笑回,“哪裡有人睡到快十點才早飯的?”

“……”

時洲下意識地哼哼敷衍了兩句,埋頭吃了口意麵,才吃了一口,他就覺得這麵的味道很熟悉。

時洲抬頭,“這是節目組統一提供的早餐?”

盛言聞隻問,“怎麼了?”

“隻是覺得這早餐的味道像……”時洲及時停住話茬,“沒什麼,就是挺好吃的。”

時洲拿起杏仁牛奶喝了兩口,掩蓋住真實念頭——

他覺得這意麵的味道像是盛言聞做的,但又怕是自己的錯覺,平白給了對方暗戳戳調戲的理由。

畢竟有節目組包了早餐,誰還會莫名其妙跑去下廚啊?

盛言聞笑笑,“覺得好吃那就多吃點。”

觀看直播的CP粉察覺到這段對話的端倪,激動彈幕發言——嗑到了嗑到了!我一直在雙開直播間,瑩女神那邊透露過的,她說看見聞哥今天做早餐了!

——所以,洲寶現在吃的是聞哥親自做的?

——上節目還親自早起給戀人做早餐?狠狠酸了,擁有洲寶的盛言聞好□□,擁有聞哥的時洲也好幸福!

盛言聞似乎是打定主意陪時洲用早餐,靜坐著拿著平板查看資訊,現在還是非集體直播時間,嘉賓可以自由使用通訊工具。

忽然間,盛言聞發現屏幕上方停留著一條五分鐘前的消息提醒。

——你的特彆關注@時洲上線並關注了 @NanJ南嘉。

盛言聞眼色一凝,不著痕跡地試探道,“你關注南嘉了?”

時洲看了過去,應得自在,“嗯,我還挺欣賞他的,昨晚那曲鋼琴的水平確實很不錯,我聽瑩瑩說他還是原創歌手?”

欣賞?

見過一麵就欣賞了?才剛起床就關注了?

當初他和時洲官宣了《亂世》拍攝,兩人隔了小半個月才在導演和製片的勸說下互相關注,如今和彆人微博互關得倒是迅速。

怎麼,當年的他比不上南嘉嗎?

盛言聞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冷笑,酸溜溜地將那條擾人心煩的消息提醒刪除。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重重地將杯子放回到原位。

專心吃飯的時洲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抬眼就看見了溢了幾滴在外的咖啡,“怎麼?咖啡太燙了不好喝?”

盛言聞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沒事,沒加奶有點苦。”

時洲信以為真,但已經跟著CP粉悄悄嗑上的係統一清二楚——

【洲寶,這咖啡除了苦,可能還有點酸。】

作者有話要說:

#聞哥:《關於又抱又哄了寶貝洲洲一夜·早起給寶貝擠牙膏做早餐·結果寶貝醒來秒關其他人微博·心理研究報告——酸!!!!!!》-

#評論摩多摩多!還是隨機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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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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