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1 / 2)

替婚 葉澀 8417 字 7個月前

——這漂亮的眼睛你看了能夠不愛嗎?

阮秋這話說的像極了情人之間的調侃,那溫柔的語氣,那認真的樣子,都讓楚青有一瞬的恍惚。

楚青的職業是醫生,她最善於捕捉的就是人的情緒,或真或假,沒有誰能逃得過。

此時此刻,她居然有一種錯覺,阮秋是愛她的。

阮秋的眼睛的確很漂亮,她的眼型就是那種可冷豔可嫵媚的,眼眸裡光芒溫柔的溢出,久看之下,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安亦然就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期待著楚青的反應。

阮秋是一個要麵子的人,楚青是知道的,此時,她長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的眨動,眼神之中,嬌媚流淌了點點的哀求。

楚青的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她的兩手捧著住了阮秋的臉頰,真的像是對待愛人一樣,溫柔的看著她:“嗯,喜歡,很喜歡。”

這話是她年少時曾經在心裡說過無數次的。

如今,時光飛逝,雖然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再是之前,現在大家也都有演戲的成分,但楚青說的認真,也算是圓了年少時未成的夢想。

她圓了夢,阮秋卻愣住了。

從跟楚青見麵以來,她或是高貴冰冷,或是嫵媚勾人,或是狡黠算計,唯獨沒有現在這一種。

她就像是被攝了魂,呆呆的看著楚青,看著她的眼睛。

這樣子,這眼神,讓楚青忍不住心酸,倆人就這樣看著彼此,複雜的目光之間,不知凝了多少真情假意。

“咳咳,你倆過了啊,有本事去開房啊,在我麵前這樣故意虐狗嗎?”如果說之前安亦然還對倆人的婚姻存在懷疑,那現在,她是真的放心了。

“可以啊,嫂子。”安亦然很放鬆,身體向後靠著椅子,衷心的豎著大拇指:“我們誰還沒見過阮阮這呆瓜模樣,嘖嘖,看看那小眼神,都直了。”

被這話一點,阮秋才恍神,她如夢初醒一樣一下子低下了頭,臉上一片紅豔。

安亦然看著更笑的囂張了。

如此的聚會,因為這個小插曲,一下子變得輕鬆了。

安亦然感覺楚青似乎也有些不同了,她時而看看阮秋,時而低著頭沉默,心事重重。

因為開心。

倆人又點了幾杯酒,阮總可是豪氣,這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把安亦然喝的都有些大舌頭了,“暖……阮,你行嗎,喝辣麼快。”

在阮秋又去拿酒瓶的時候,楚青按住了她的手,滑膩的觸感讓阮秋心中一蕩,她抬頭,對上楚青那雙淡淡的眼眸,笑的璀璨:“我今天開心,朋友又在,就讓我放肆一回吧。”

她的人生,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還這樣開心過了。

太多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似乎從父親去世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如此暢快的笑過。

誰能想到在所有人眼中含著金鑰匙出身,受到萬千寵愛的阮秋,心裡一直壓著沉重的大山。

愧疚、負擔、痛苦、糾結……

阮風是車禍去世的。

車禍在這個世上並不少見,自古以來,彆說是平常人家,就是富貴人家也不可避免。

那一年,阮秋十二歲,阮家的集團在阮風的帶領下,正是最耀眼的壯年,步步高升。

他雖然日日忙碌,但一直把家庭放在首位。

阮阮過生日,他本來是要坐飛機從江蘇那邊趕回來,可正好遇到了大雨天飛機擱置不能起飛。

阮風鬱悶的給妻兒打了電話,穆娜那時候還是一個溫溫柔柔一心為了家的母親,笑著說:“不用這麼難過,我陪阮阮過,明年你給我們娘倆補上。”

阮秋卻不開心,她搶過手機,撒嬌:“不嘛,爸爸,我想你,就想見你,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你了,你不來,我生日過的都沒有意思。”

掛了電話,阮風的腦海裡都是女兒嗲嗲的聲音,他歸心似箭,一咬牙,安排司機開車回去。

誰也沒想到,那一次電話,就是這一家人永遠的告白。

再見到阮風,他已經是在搶救之中了,話都說不出來,醫生搖頭,都明白他不過是一口氣還沒有咽下去等著誰。

穆娜和阮秋趕到的時候,他握著妻子的手說不出話來,穆娜把唇都咬破了,她含著淚:“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到。”

阮風轉而看著已經哭到崩潰的女兒,他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但那溫柔不舍的目光,卻割破了阮秋的心。

從此之後,這個世上,阮秋再沒了爸爸。

雖然所有人都在安慰她,那一切不過是意外事故,爸爸也是去了天堂。

可是在年少的她心裡,卻埋下了種子。

——爸爸,是她害死的。

穆娜的性格也自此變了,她不再是之前那樣柔和,就連帶著對阮秋說話都帶了幾分冰冷。

她雖然沒有說,但是敏感的阮秋認為,她一定跟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

媽媽,該是很著她吧。

她…奪走了她最愛的人。

阮風的去世,讓阮秋失去的不僅僅是父親,穆娜從此以後的心思都在事業上,她一心壯大阮氏集團,認為這是先夫的遺願,可是這一切又談何容易,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甚至都沒有再抱一抱阮秋。

自此之後,阮秋麵對的就是冰冷大大的家。

,那些傭人對她再好也不過是外人。

她也從當初那個受儘了父母寵愛喜歡抱著洋娃娃玩的小女孩迅速的成長。

她的世界裡再沒有幸福。

一直被痛苦和壓力糾纏。

高三那一年,穆娜坐在辦公室裡吩咐:“你歲數不小了,卻還是帶著嬌氣,這樣以後怎麼繼承企業,我把阮昊叫來幫忙了,你先去部隊裡鍛煉幾年再說。”

幾年……

阮秋記不清自己在泥坑裡摸爬滾打了幾年,記不清在黑夜中,想家想念爸媽哭泣了幾乎。

總之,三年後,她拿著三等功勳章,又帶著右胳膊的不可逆的傷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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