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卓這把可學老實了,“漂亮,跟你很般配。”
阮秋有點不好意思,她低著頭踢了一腳小石子:“這是我夫人早上給我披上的。”
央卓:……
真的是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隻是很可惜,這樣的阮秋,央卓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了。
也許愛上一個人,真的會有所改變?
似乎有了楚青之後,阮秋的笑容就多了很多,她的性格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樣老成狡黠,而是越來越有天真的一麵了。
到了阮氏。
阮秋下了車,“你先回去吧。”
這種場合,央卓出現不適很適合。
她大大方方的往進走,當過兵的人身材都白楊樹一樣的挺拔,更何況阮秋這樣出挑的樣貌,她雖然隻是一個人進去,可帶起的氣場卻讓周圍的人紛紛駐足。
“阮總。”
“阮總。”
……
阮秋微笑的揮手示意,不遠處,一身西裝表情嚴肅的阮昊惡狠狠的盯著阮秋,自從上次董事會之後,倆人就一直擰著,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一向不被看得起的小丫頭片子居然真的把億風扛下來了,甚至連慕娜目前都無無可奈何。
阮秋顯然也看見了他,她笑眯眯的:“哥,好久不見。”
周圍的人目光一下子投了過來,阮秋和阮昊不合,這在阮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阮昊皮笑肉不笑:“嗯。”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阮秋一番:“幾日不見,被嬌妻滋潤的不錯啊。”
這話明裡暗裡的諷刺,阮秋勾著唇角,眼波流光:“那是,跟我那二位嫂子比起來,我自然是滋潤的很,哥,你也要努力了,不要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心上,冷落了我二位嫂子。”
阮昊的臉黑了,他惡狠狠的盯著阮秋。
阮秋微笑的揮了揮手,女王一樣轉身離開。
人一走開,阮昊的臉頰繃緊,他扭頭看著身邊的人暴跳如雷:“王芳那個賤人怎麼被阮秋給查出來了?我不是告訴過她給我本分點嗎???!!!你們怎麼辦事兒的?”
他金屋藏嬌的事兒知道的人很少,甚至連穆娜都一直瞞著。
他身邊的人全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阮昊的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他身邊的一個高個男子蘇偉走了過來,他貼近阮昊,低聲說:“昊總先不要生氣,王芳那邊,穆總早就知道,這並沒有什麼,但是阮秋那……她即將娶的人真是一位醫生,是繼承不了楚家的,並不構成威脅。”
阮昊劍眉皺著,“派人給我盯著,尤其是楚白那邊,這種時候,一定不能讓他回來壞老子好事。”
“是。”
……
阮秋坐在穆娜的辦公室裡,興致勃勃的看著她。
穆娜還是老樣子,高高在上,一身黑色顯得整個人肅穆無情,她看著阮秋:“今天怎麼有時間來?”
阮秋笑著拿起茶幾上的橘子剝皮,“我來看看素心阿姨走了後,我的老母親有沒有傷心。”
穆娜握著鋼筆的手一僵,她定定的看著阮秋。
橘子,以前是素心最愛吃的。
阮秋很明顯的故意。
穆娜深吸一口氣:“管好你自己。”
哎呦喂。
聽聽這語氣。
“這麼說,還真是鬨翻了。”阮秋似自言自語一樣,她看著穆娜冰冷的側臉,“讓我猜猜,那樣一個忠犬一樣在你身邊默默無聞付出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為什麼突然離開?你們又為什麼吵架?”
她的眼眸輕眨,雖然在笑,但內裡的陰沉卻壓在了穆娜的身上。
穆娜淡淡的看著她,阮秋跟她越來越像了,小時候,她倒是像阮風多一些。她的確跟素心吵架了,原因也是因為阮秋。素心已經很多次為阮秋遮掩了,穆娜一直都知道並沒有拆穿,認為那一切無關大雅,可在楚白回到楚家給楚青過生日那一天,穆娜明明派人能抓住楚白的,可偏偏被素心又給攔住了。
倆人為此大吵一架,在那之前,穆娜無論怎麼說素心,素心就是再難受也會緊緊地蹙著眉忍受著。
可這一次,素心居然用那樣她最痛恨的眼神看著她,嘴裡的話也無比的冷漠:“穆娜,你看看你自己,你還是當初的你麼?你就為了阮風離開時那一句就要這麼折磨自己折磨阮阮麼?你就不怕你連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也留不住?”
這話簡直像是箭一樣射進了穆娜的心裡,“我是誰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嗬嗬。”她笑了,笑的眼裡儘是冰涼:“我早就不是當初的我了,請問你,素大小姐,你為什麼還拋棄你的黃金屋一直留在這兒不肯離開?”
素心盯著她沉默了許久,淡淡的:“是,我是瘋了。”
她就這樣走了。
之前穆娜以為她隻是發脾氣,第二天就會回來。
可是,並沒有。
阮秋站起身子,她走到穆娜身邊,逼近她,盯著她的眼睛:“媽,承認自己的心很難麼?”
穆娜的臉色陡變。
阮秋不畏懼,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吐:“我不管其他,媽,你要是再敢派人去動青青,從此以後,在這世上,你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帶著你的好侄子去過一輩子吧。”
這話跟素心那天的話如出一轍。
阮秋心知肚明,素心跟穆娜這麼吵,肯定是為了她。
穆娜整個人淩厲了起來,她盯著阮秋:“你威脅我?”
以前,穆娜一旦生氣,就是阮秋再頑皮也立即不敢動了。
從小到大,那種嚴苛與強壓,早就像是夢魘一樣日日纏著阮秋,饒進了骨子裡。
阮秋盯著她的眼睛:“是,我就是在威脅你。”
……
從阮氏出來,風吹過阮秋的臉頰,睫毛輕輕的眨動,她抬頭看著天邊的太陽,和煦的光芒灑落在身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底呢喃。
青青。
她不能再忍了,無論穆娜對自己做什麼都可以,可是對青青不行。
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楚青。
就是親生母親也不行。
往事如煙,如果穆娜有恨,阮秋願意一個人扛下來,但是動楚青,不可以。
以穆娜的性子,肯定要有所行動的,無論怎麼樣,她終究是要麵對的。
青青已經要成為她的妻了。
她總不能永遠這麼一輩子對她遮遮掩掩。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愈陽樓下的咖啡廳裡,阮秋點了一杯咖啡,她安靜的看著舞台中央的表演者拉大提琴。
不知不覺間,到了中午。
安亦然的電話進來了,“在哪兒?”
阮秋報了地點,她很快就趕到了,安亦然最近連飛,行程排的很緊,但明顯沒有家裡的壓迫,她的氣色還不錯,皮膚吹彈可破。
也許是職業習慣,她很喜歡穿絲襪,脫了大衣,長裙絲襪,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安亦然盯著阮秋看了看:“你這是怎麼了?”
阮秋喝了一口咖啡:“跟我媽正式宣戰了。”
“這麼有勇氣?”安亦然笑了笑,她像是並不驚訝一樣坐在了阮秋對麵:“是為了楚青麼?”
阮秋默然不說話,她對於楚青的用心,不僅僅是穆娜,就連亦然也早就看出來了。
是啊,深愛一個人,就是想藏,又如何藏得住瞞得了誰?
看她不願意多說,安亦然就陪著她喝喝咖啡聊聊天。
“我藏的挺好,老頭子氣死了也找不到我,他不敢去我單位鬨,怕影響我工作。”
“阮阮,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她……”
話還沒說完,阮秋的手機響了,看著來電顯示那一刻,她沒有延遲的一下子接了起來。
是楚青。
“阮阮。”
楚青似乎在外麵走,電話那邊傳來風的聲音。
“剛剛聽同事說在樓下看見你了。”
阮秋:“我在咖啡廳。”
“嗯,我這就過去,蘇鈺也在。”
楚青今天一天被蘇鈺拉著去看她的心上人,可繞了大半圈也沒看見人,問了才知道說是改行程了。
蘇鈺聽著楚青的電話,“是阮秋。”
楚青點了點頭,她看著蘇鈺:“你不喜歡她?”
“也不是不喜歡。”蘇鈺搖了搖頭,她認真的看著楚青:“我隻是覺得她有點複雜,這個人不是那麼簡單,她……”
楚青淡淡的:“她以後會是我的妻子。”
蘇鈺:……
得,人家這是不讓她說妻子的不好了。
楚青不多解釋,阮秋的好,她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倆人走到咖啡廳門口,阮秋迎了出來,風吹亂她的長發,她笑著走上前,楚青也上前一步,倆人同一時間伸出手,十指相扣。
蘇鈺在旁邊酸的掉牙,這倆人也真的是……狗糧撒大街上了。
牽著楚青的手,阮秋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笑著看著蘇鈺:“蘇警長進來喝點什麼嗎?”
蘇鈺冷哼:“不了,不打擾二位了。”
她話剛說完,風鈴輕響,安亦然推開門走了出來,她的眼尾上翹,一身紅色掐腰短裙,女人味兒十足,那雙長腿更是搶儘風頭,“怎麼了?”
她對著阮秋身邊的楚青微微頷首,笑了笑,轉而看向蘇鈺。
倆人對視之間。
蘇警長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直接哢住連呼吸仿佛都困難了。而安亦然則是眼中閃過一絲訝色,笑了:“這位不是在飛機上要了八次飲料兩次毛毯的警長麼?”
這話啊。
楚青和阮秋一起扭頭去看蘇鈺,蘇鈺的臉都漲紅了,她呆呆的看著安亦然,恍若失神。
楚青最先反應過來的,她搖了搖頭淺淺的笑了,阮秋則是頓了頓,看著安亦然:“你跟這位朋友認識啊?”
安亦然紅唇微啟:“嗯,算是吧。”
蘇鈺的臉已經紅的能當路燈了,饒是平時她伶牙俐齒,這會兒居然結結巴巴的:“你……你怎麼在這兒?”
她想笑,可是心跳如雷,怎麼都笑不出來,隻能唇角上揚,努力做出輕鬆微笑的樣子。
安亦然看了看阮秋,阮秋勾著唇:“這是我最好的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的好朋友安亦然。”
蘇鈺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
安亦然:……
阮總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給她扣帽子。
阮秋看著蘇鈺,眼裡亮晶晶的,“這位呢——”
蘇警長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立即對著阮秋諂媚的笑,如果身後有一條尾巴,都要殷勤的搖起來了。
阮秋回以微笑:“是昨天剛剛私下跟我未婚妻說我壞話嫌棄我胳膊受過傷沒有力氣性無能絲毫沒有同情心欺負我的蘇警長。”
蘇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