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遊戲時間pm18:36
沙文帝國,王都特洛恩,圖拉行宮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親愛的陛下。”
站在【王座之間】中央那張長桌的一側,身材曼妙纖長、戴著黑色眼鏡的人類女子對幾乎癱在主位中的威廉·伯何微微欠了欠身,精致嫵媚的麵容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儘管事發倉促,不過我認為憑您的理解能力,應該已經完全明白了吧?”
威廉表情呆滯地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坐在他身邊的亞瑟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才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並在短暫地沉默後苦笑著攤開雙手,對侍立在自己身側的人類女子乾聲道:“事實上,我什麼都沒有理解,隻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對了……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那這一定是場令人喜極生涕的美夢。”
女子用她那略顯沙啞的性感嗓音輕聲感歎了一句,隨即微微搖了搖頭:“順便一提,我的名字叫做加雯,沒錯,就是那位以格裡芬王朝二皇女密友的身份出席晚宴,並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害了亞瑟·伯何的人。”
威廉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正在吹自己劉海玩的亞瑟,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問道:“真是她殺的你?”
“是的父皇,我可以為加雯女士作證。”
亞瑟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地扯著嘴角說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當時就是這位迷人的女士親手殺死了你的兒子……嗯,雖然那時她並不是現在這個相貌,不過也挺好看的。”
加雯靦腆地笑了笑,抬手推了下鏡框:“感謝你的誇獎,白王閣下。”
“不客氣,我也要感謝你的子彈來著。”
亞瑟做了個鬼臉,沒好氣地說道:“終身難忘。”
坐在亞瑟對麵的加拉哈特元帥微微蹙眉,很是不悅地敲了敲桌子,沉聲表示:“我應該對你說過,亞瑟,那些不能殺死我們的磨難與考驗,隻會讓我們變得更強大。”
“但問題在於亞瑟確實死了一次。”
坐在元帥閣下旁邊的歐西裡斯輕笑了一聲,悠然道:“你不能剝奪他發牢騷的權利。”
加拉哈特頓時須發皆張地轉頭瞪向對方,怒道:“我說的是道理!老不死的。”
“首先,你這句老不死的就毫無道理。”
歐西裡斯風輕雲淡地瞥了眼加拉哈特,分外從容地說道:“其次,鄙人歐西裡斯跟亞瑟一樣,也已經死過一次……不,兩次了,還有,我現在這具身體看起來可是要比你年輕得多,親愛的元帥……真是萬分抱歉!”
結果說到最後,這位這位看起來隻是個年輕人的白主教竟然畫風一變,忽然誠摯地低頭道了個歉:“請原諒我的冒犯!”
“歐西裡斯體內存在著法拉爺爺與路德先生兩人的靈魂。”
亞瑟側過身子,小聲對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的威廉低聲道:“加雯剛才給父皇你看過的資料裡有寫。”
“……”
看了看一如過去那位護國法神一樣跟加拉哈特拌嘴(偶爾摻雜幾句道歉)的歐西裡斯,又看了看旁邊這個正側著頭跟自己小聲絮叨的兒子,威廉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喝了口加雯剛剛遞來的熱茶,無奈道:“所以……這是真的?”
坐在亞瑟身側,老神自在的裘德·弗賽大公麵色一肅,對這位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皇帝點頭道:“是真的,陛下,雖然這確實不太好讓人接受。”
“希望您能喜歡這場小小的派對。”
依然是一副管家打扮的李佛站起身來對威廉俯身致意,語氣分外誠懇:“相信我,能夠幫助您認清現實的辦法有很多,而這種方式,無非是那位偉大存在對您的仁慈與恩澤。”
“仁慈與恩澤?”
威廉微微眯起雙眼,目光緩緩從加雯、亞瑟、李佛、加洛斯、加拉哈特、歐西裡斯、弗賽七人身上掃過,冷聲道:“他以為自己是什麼?神?”
加雯挑了挑眉,聳肩道:“誰知道呢。”
而李佛則是莞爾一笑,搖頭道:“並沒有接受洗禮的我們無從揣測偉大存在究竟意味著什麼,但在座諸位或許能夠告訴您答案。”
“他是真相。”
最早被某種力量侵蝕的巴特·加洛斯毫不猶豫地表示。
而加拉哈特、歐西裡斯與弗賽三人也在下一秒齊聲重複道:“他是真相。”
“他是混球。”
亞瑟·伯何竟是沒好氣地如此說了一句,然後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對威廉做了個鬼臉:“但是我們彆無選擇,父親。”
而威廉則是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自己這個奇跡般死而複生的兒子,沉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亞瑟。”
“是的,我知道。”
亞瑟無奈地點了點頭,無奈道:“而且我還知道,您也彆無選擇,不過我可以保證,沙文將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度。”
威廉的目光依然嚴厲而冷峻,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代價由我們這些已經‘看到了’真相的人來支付。”
亞瑟自嘲地笑了笑,隨即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清爽明朗地說道:“所以這對您來說簡直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威廉深深地歎了口氣,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試圖說服我,事已至此,我這位皇帝的想法還很重要嗎?”
“您這位皇帝的想法並不重要。”
加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答,卻又緊接著補了一句:“但您作為商人王的能力對我們卻很重要。”
威廉一愣,下意識地重複道:“商人王的能力……”
“還記得麼,陛下,你曾經告訴過我,自己是一個天生的商人,亞瑟才是那個天生的王者。”
弗賽對威廉眨了眨眼,笑道:“既然如此的話,就讓適合當王者的人成為王者,適合做商人的人去做商人好了,反正這個位置你也早就坐膩了。”
短暫地沉默後,威廉竟是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而這抹笑意又很快演變成了一場歇斯底裡的大笑,直到他笑到頭昏眼花、笑到幾乎缺氧,才精神爍爍地抬起頭來:“所以說,你們都瘋了?而且還想讓我陪你們這些瘋子任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