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影響他的形象,魏起尷尬笑笑。
若是不答話未免不禮貌,淩柔隨口道:“四殿下是嫡出皇子,身份尊貴,我怎麼會與他相像?”
魏起哼了聲:“身份尊貴不錯,但人品確實不怎麼樣。欺軟怕硬、唯利是圖還風流成性,惹的禍那是數不勝數。皇上心思縝密、低調沉穩,我的皇後姑母端莊賢淑、雍容寬厚,怎麼生出來那麼個玩意!不瞞你說,一直到現在我都看不上他!”
越說越氣,又喝了一杯茶。
淩柔從未見過如此肆意隨性之人,想笑不敢笑。
她不好附和,隻得打著圓場:“四殿下曾去過我家,是任性了一些。”
“那可不是任性,確切地說是心狠手辣!我跟你說”
“哥哥!”
隨著一聲嬌斥,魏起閉嘴了。
聽這聲音就知道來人,頭都沒回,沒好氣道:“你怎麼回來了?”
魏珞甩了甩袖子,衝道:“我若是不回來,怎麼知道你如此編排我夫君?你好歹是他的舅兄和表哥,背後詆毀未免不是君子所為。”
魏起斜了她一眼,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我本來就不是君子,京城誰不知道我是紈絝?”
魏珞的俏臉通紅,給了他一拳,憤憤坐在了一旁,這才看清與他說笑的姑娘是淩柔。
淩柔起身給她行了禮:“參見王妃。”
魏珞從鼻子裡哼了聲,“你怎麼來了?”
魏珞看到她就想起淩玥,想到淩玥就不可避免想到鳳起殿的屈辱。
淩玥在殿內待了兩個時辰,她在烈日下跪了兩個時辰。
憑什麼?
“問你呢,啞巴了?”魏珞的聲音提高了些。
淩柔本醞釀著詞句,聽她怒了,一頭霧水,不知何時得罪了她。
“回王妃”
“回什麼回?你坐下。”魏起將她拉到椅子旁,向他妹妹道:“我撞傷了她所以帶她回來包紮傷口,你衝她發什麼邪火?”
魏珞被兄長一懟,立時覺得顏麵掃地。
“我是王妃,問一句都不行?”
“回你的王府當王妃,每次回來都雞飛狗跳!但凡改改你的潑辣性子,也不至於被姑母責難。”
“哥哥,你到底是哪邊的?”魏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居然當著她幫著外人。
魏起瞪了她一眼:“我幫理不幫親!”
越想越沒意思,向淩柔道:“淩小姐,今日府中氣氛不好,改日再向你賠罪。我送你回去吧!”
淩柔本來以為他會送她到安平侯府,誰料他在離侯府還有半裡路的位置停了下來。
“未免對你的清譽造成影響,就送到這兒了。”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清譽?
淩柔心裡一暖,怕也就隻有他會維護她早已不存在的清譽了。
“謝謝你。”她由衷說道。
魏起“嗨”了聲,“我撞傷了你,你還謝我?不說了,快回去吧。對了,你那手,彆沾水。”
“好。”
魏起轉身進了一個酒樓,鬆了一口氣。
這個女子其實還挺好相處的。
隻是嫁給李暮雲做妾可惜了。
不過可惜不可惜也不是他考慮的事,於他而言,喝酒趁年華。
要了個雅間和一瓶酒,與往常一樣自斟自飲。
隻是一喝酒,就難免想得多了。
安遠侯府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剩下的隻是魏府。
坐吃山空的魏府。
想到無法挽回的頹勢,他的眼中流露出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