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紅藥宮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侍衛把守?」
淩玥不想大動乾戈,因而用極清極柔的聲音問向絲毫沒有察覺她到來的小宮女和小太監。
若是青天白日,自然沒有問題。
但這萬籟俱寂的深夜,愈是輕柔愈發顯得詭異。
果然,樹影後的兩人身子一震,忐忑轉頭之際看見了蒙麵的她,一種無名恐懼油然而生。
小太監最先反應過來,張嘴就要呼救。
淩玥豈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眼疾手快將他的穴道封住了。
話說不出了,動都動不了,小太監眼中恐慌更甚。
身邊的小宮女則驚恐地盯著淩玥,碰上她目光之時,自己把嘴捂住了。
淩玥想笑,努力憋住了。再一瞧她的容貌,好熟悉!
試探性問道:「你是......黛珠?」
黛珠聽她報出名字更是驚慌,完了,原來是有備而來!
「是.......我是黛珠.......女俠,我和小張子隻是紅藥宮的下人,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
瞥了眼小張子,咬了咬嘴唇,改了說詞:「小張子就今日出宮打了一個女人,但他是被佳玉逼的。」
太監,出宮,打人,還是女人!
淩玥壓低嗓音:「沒彆的了?」
黛珠點頭:「沒了。」
「不見得吧?」她輕笑,「小張子,彆看我沒帶兵器,但我若要殺你易如反掌,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回話。」
說罷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當著他們的麵碾成了粉末。
小張子動不了也說不了話,隻能一個勁眨眼睛表明決心。
淩玥剛解了他的穴道,他就連珠炮似的交待過往劣跡,第一件是他八歲時偷吃禦膳廚房的果子。
淩玥聽得腦仁疼,趕緊打住:「說今日的就行。」
小張子撇開過往,將如何教訓錢鶯鶯、如何將她帶進宮、又如何換她的簪子等等等等一五一十交待清楚,淩玥心中暗喜找對人了。
「錢鶯鶯呢?她在哪兒?」
黛珠道:「她因為謀害皇上被打入天牢了。」
怕她不明白,黛珠便將所知詳細與她說了,淩玥的心直接從雲端跌到了穀底。
她報仇天經地義,怎麼還將皇帝給砸暈了?
錢小姐果真不是池中物!
一團亂麻,一團亂麻!
「女俠,你可不能說我告訴你的啊!」黛珠小聲懇求,若不是為了保命,她絕對不會多事。
小張子卻道:「繡嬪娘娘用情藥勾引皇上的事已經傳遍了紅藥宮,你不說女俠也會抓彆人問。咱們這是替他們擋災!」
淩玥對小張子諂媚的笑著實無語,看了他們一眼後飛身越過了宮牆,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麵麵相覷。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萬一女俠再回來讓他們答疑也夠擔驚受怕的。草草道彆、關緊房門,顧不得悶熱,蒙上被子睡了。
天牢淩玥不敢闖,既然錢鶯鶯是被韓銘抓的,至少她是安全的,隻能天明再想辦法了。
….
溜進居住的院子,四下靜悄悄的,月光如水水如天。
沒被發現就好!
緊接著「吱呀」一聲,隔壁房間走出一個人。
是秋菊。
淩玥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難道暴露了?
秋菊快步向她走來,憂心忡忡,拉著她的胳膊就是一通埋怨:「春花,這麼晚你跑哪兒去了?月桂嬤嬤剛才來過,發現你不在房裡有些生氣。」
「我.....
.我可能吃壞肚子了,所以時間長了些。」淩玥硬著頭皮編著謊話,捂著肚子做出痛苦狀,「不行,秋菊,我還得去一趟。」
秋菊神色釋然了不少:「我就說你不會亂跑,我也這麼答月桂嬤嬤的。你快去,我給你煮些熱茶,稍後你來我房裡喝。」
兩柱香後,淩玥向秋菊道謝,光明正大回房了。
關上門,點燃蠟燭,黑乎乎的房間亮了,映著桌邊坐著的月桂。
她平靜地盯著淩玥,一雙犀利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