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你真要殺他？”錢鶯鶯驚叫。
她隻見過白逸殺人時的冷酷，不敢想象換成淩玥是何模樣。
她卻向她一笑：“要不你來？”
“啊不，我不敢，我也不會。”
“我教你，很容易的。”
“可我從來沒殺過人。”
“總會有第一次。”
“殺人要償命的吧？”
“他是壞人，殺了他大功一件，傳到京城說不準還能免了你爹的罪。”
激動衝散了錢鶯鶯的猶疑，“真的啊？那我爹不要開心死？”
她笑嘻嘻跑過去，接過淩玥手中的劍往楊意身上比劃著。
楊意看不見，但感覺得到劍尖在盔甲上劃出的金屬聲，一種被死亡包圍的恐懼襲來。
“彆，彆殺我，彆殺我......寧遙，你幫我求情，煙霞有了我的孩子，你忍心讓她沒有依靠嗎？你當初拒絕了她，是我幫你善後，你欠我的情，你現在要還！”
寧遙看了一眼地上血淚橫流的楊意，想到共事一場，心生惻隱，隻是他自身難保。
“鶯鶯，你到底殺不殺？”淩玥覺得聒噪，推了推錢鶯鶯。
錢鶯鶯瞥了一眼寧遙，打了退堂鼓，低低說著：“反正他都成廢人了，要不就放了？”
楊意燃起了生的希望，掙紮著要爬起。淩玥卻將劍從錢鶯鶯手中奪了過來，手起劍落，隨著一聲慘叫，楊意無力倒地，一動不動。頭發蓋在被血黏連的眼睛上，在這黑夜裡甚是恐怖。
錢鶯鶯尖叫起來，他真的死了！
“他剛才要殺你，我不想留個禍害。”淩玥將劍擦乾淨放入劍鞘，又將薛天的劍揀起。
“殺得好。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了。”
淩玥笑了：“那你以後要聽我的。”
薛天也笑了，她倒真不客氣。
“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認識一個美貌溫柔的姑娘，對你傾心已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要不考慮娶了？”
薛天的笑容隱去了，用得著將他往外推嗎？他又沒礙著她的事。
“要不放了寧遙？”他不搭她的話，她也不自討沒趣，換了個話題。
薛天道：“你決定就好。”
寧遙卻難以置信：“你說放我？”
“在大鄭，你幫過我。而且要不是你給鶯鶯的信，我根本不會知道二哥中毒一事，就當回報了。隻是下次再見時我們是敵人。”
寧遙點頭。隻要不被俘就是萬幸！
轉身之前，深深望了錢鶯鶯一眼，她從指縫中看到他的不舍，高傲地背過了身。
寧遙輕歎。
問淩玥：“有話讓我帶給王爺嗎？”
淩玥摩挲著腕上的珊瑚手串，遲疑了一會，緩聲道：“我在南王府遺失了一顆重要的珠子，你讓他給我尋回來，不管那顆珠子變成什麼樣我都要。”
寧遙摸不著頭腦：“什麼樣的珠子？”
“他知道。”
寧遙消失在夜色中，錢鶯鶯心生失落。
“二哥，我們回去。”
兩把劍塞給錢鶯鶯抱著，披風係上。
她扶著他的胳膊，邊走邊提醒腳下的障礙。
錢鶯鶯連聲誇她細心，薛天心裡暖暖的，她卻很耿直地解釋：“我以前瞎過，有經驗。”
風吹得心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