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被看見，但是他們能碰見我了？？
想驗證一下，我朝一邊的小孩伸出罪惡之手。
食指拇指輕輕一捏，我感受到小孩臉上肉嘟嘟的觸感。
！！是真的！好耶！
內心狂喜. jpg
被我捏臉的小孩不知所措撓撓臉，又馬上和夥伴玩起來。
我大步走在這街道上，心裡無比快活。
“小姑娘，等一下！”
一個老頭在我身後喊到，我並沒有在意。
“小姑娘！”
手突然被拉住，我錯愕地回頭。
“你……能看見我？還能碰到我！”
“是的。”
老人一副氣沉丹田的模樣，讓我心裡沒來由生出一股氣。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山神。”
老人的搶答出乎我的意料，旁邊開始有人打量起這個抓著空氣還和空氣說話的老人。
不想被人圍觀，老人牽著我離開，走到一個房子裡。
氣氛有些許尷尬，在怪物麵前作威作福一年的我，幾乎已經忘記怎麼和人正常相處了。
老頭率先打破沉默。
“對不起。”他對我說。
啊這？就算是一年沒和正常人溝通交流，我還是能感覺到這樣的開場不對勁。
“對不起什麼？”
“你是被我拉過來的。”
…………
像是一聲平地驚雷，我內心裡各種情緒被翻騰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是我？？”
和顫抖的情緒不同，我的聲音出人意料的冷靜。
老頭臉上滿是愧疚和無奈，“因為……我是這兒原本的山神，但是我要消失了。”
“我消失後，那些詛咒會吞噬掉這裡，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裡的人死去。”
“神不能離開自己的神社，所以我和你原本所在世界做了交換。”
“我以我自己為條件，換取一個能接替我山神之位的人。”
喧鬨的街道聲突然在我耳邊消失，老人一句接一句的話幾乎把我丟進一個可怕的境地，我試圖去安撫各種翻騰的情緒，但眼淚還是先一步滑了出來。
老人臉上的愧疚更深了，除此以外還有無法忽視的疲憊。
“我……實在沒有辦法，讓你遭受這一切我很抱歉，但是……”
老人用他混濁的眼看向我，眼神裡藏著絕望的期冀，“希望你能替我守護好這裡，我替所有生活在這裡的人，向你說聲謝謝，不勝……感激……”
“叮當”一聲，老人的身體在光照下消散了，留有餘溫的座位上隻剩下一個戒指。
他消失了。
那我呢？
我呆坐在原地，不明白我這一年遭受的苦難和絕望意義在哪裡。
為了守護一群和我毫不相乾的人，我被迫被我熟悉的世界拋棄，然後在這被遺忘整整一年後，再開懷承擔下這份責任？
我無法接受，一時之間各種毀滅的想法充斥在我腦間。
屋內的光線由亮轉暗，一直到太陽西斜。
我咬著嘴唇，思緒在自我毀滅和與世界一起毀滅間打轉。
“啪嗒。”
門簾被一隻樣式精美的皮球推開，皮球滾到我的腳下。
一個小孩跑了進來，是之前那個被我捏臉的小女孩。
小孩有些躊躇地走向我，然後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連彆人說什麼都聽不懂，活下去有什麼意思？
我更難過了，瞬間決定要自我毀滅。
小孩噠噠地走過來，肉肉的小手拍拍我的臉，嘴裡一邊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又一邊擦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流的眼淚。
外麵有大人的聲音響起，大概是在叫她。
小孩朝門外看了一眼，對我說了句什麼，然後撿起球放到我手上，離開了。
我抽噎了一下，拿上戒指，抱著球走出去。
或許是晚飯時間了，各家都飄出一股飯香，斜暉打在小村莊，透露著無比的安逸與和諧。
但陰影處已經有難以忽視的醜東西，哦不，詛咒，在蠢蠢欲動了。
我捏了捏手上的球，又朝詛咒抬手一揮，陰影處的詛咒頓時灰飛煙滅。
這些詛咒明明很弱！為什麼還要麻煩我！！
我憤憤不平捏著手裡的球，不知道在跟誰較勁。
之前的小孩從屋裡跑出來，衝我招手說話。
怒氣在看到她肉嘟嘟的臉時又全變成了歎息。
或許，我可以等到這小孩長大……
我掂掂手裡的球，朝小孩走去。
就當付這皮球的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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