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夜憤然離去,戰長林站在樹下,目光森冷,眼尾微紅,唇卻緊抿著,一個字沒有反駁。
籬笆外站著個人影,等了會兒後,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向戰長林道:“對不住,我都聽到了。”
戰長林恍如不聞,喬簌簌生怕他生氣,擺手道:“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她剛從旁人口中得知居雲岫的身份,想跑過來跟他驗證,誰知就撞上這樣尷尬的一幕。當年他離開王府、削發出家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但委實沒想到會有剛剛那侍女說的那麼嚴重。
喬簌簌看戰長林半晌不動,擔心地拉了拉他衣袖,戰長林拂開,岔開話題:“中午吃什麼?”
喬簌簌一怔後,機靈道:“你想吃什麼?”
戰長林報了兩樣菜名。
喬簌簌朗聲道:“那我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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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雲岫在屋裡聽扶風彙報山下軍情,璨月慣例關了門退出去,轉身時,看到琦夜抱著恪兒從院外走來,一臉陰鬱。
“這是怎麼了?”璨月上前,又仔細打量恪兒,後者倒是跟往常沒什麼區彆,濕漉漉的一雙眸子,怎麼看都惹人憐愛。
琦夜不想再提糟心事,道:“沒什麼,郡主又在跟扶風議事?”
璨月點頭,道:“在琢磨奉雲城外的軍情,你來得正好,替我在這兒守一會兒,郡主剛剛說想吃魚,我去廚房吩咐一聲。”
琦夜應下,璨月又笑問恪兒:“郎君想吃什麼?”
恪兒道:“蜜煎豆腐。”
璨月“誒”一聲,福身去了。
寨裡的庖廚在東南角,離閣樓有段距離,璨月到時,府裡指派過去做飯的兩個廚娘正在灶台前忙活,聽璨月傳話要做魚,一時愣住。
“沒有魚了?”璨月蹙眉。
胖些的那廚娘赧然回道:“本來是還有一條的,隻是剛剛喬姑娘過來討要食材,說想做一條豆辣蒸魚,我們想著今日給郡主煲雞湯,用不上,就讓給了她,所以……”
璨月狐疑,道:“喬姑娘?”
廚娘道:“就是原本被山匪抓到這兒來的一小姑娘,挺熱心的,據說,家裡的兄長曾經在蒼龍軍裡待過呢。”
也正是因為這個,兩人才那麼爽快地把食材讓出去了。
璨月抿住唇,正想著這姑娘是何方神聖,忽聽得廚娘往外道:“喲,喬姑娘來了。”
璨月轉頭,隻見鵝卵石徑上走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鵝蛋臉,杏仁眼,身著一件黃底白碎花交領襦裙,雙平髻上彆著一朵小野花,俏皮又爛漫,正是昨天夜裡當著眾人的麵,撲進戰長林懷裡的那一位。
而戰長林,此刻正跟在她身後,一塊往庖廚行來。
璨月的臉一下黑了。
喬簌簌提了個大竹籃來領食材,王府不管他們這些“閒雜人等”的飯,都得自己弄,她估摸著在寨裡還得待上兩日,戰長林胃口又大,次次來討食材不方便,乾脆一次討個夠。
走入庖廚,看到灶台前的璨月,喬簌簌先衝她一笑,然後才跟廚娘打招呼,轉身去拿食材。
首先來魚缸前拿魚。
璨月盯著她背影,道:“可是剛剛郡主傳話,說想吃廚娘做的魚了。”
眾人一愣,喬簌簌的手僵在魚缸裡。
戰長林是來拿酒的,聞言蹙了下眉,眼往魚缸裡瞄,看到一條孤零零的草魚。
“那這魚……”廚娘支支吾吾,為難的目光向喬簌簌這邊投來。
戰長林抓了草魚扔進喬簌簌的竹籃裡,道:“對不住,先到先得,郡主要想解饞,不妨到我那兒來,我可以分她一杯羹的。”
喬簌簌按住撲騰的魚,相當惶恐。
璨月氣不過,板著臉道:“閣下一個出家人,跟我家郡主爭一條魚吃,未免太不把佛家戒律放在眼裡了吧?”
戰長林緊跟著從櫥櫃上拿下來一壇酒,道:“慚愧,小僧法號‘不戒’。”
璨月:“……”
※
午膳時分,寨裡處處飄起飯菜香氣,喬簌簌也忙活完了,提著食盒走進戰長林暫住的房屋裡。
他人不在外間,喬簌簌往槅扇裡望了一眼,猜想他在裡麵喝酒,便把食盒打開,將飯菜一盤盤地放在桌上。
放完,喬簌簌小心地關上食盒,揚聲對裡麵道:“長林哥哥,我把飯菜放桌上了,你一會兒記得吃!”
說罷,小姑娘提起食盒,一溜煙兒跑了。
戰長林的確在裡麵喝酒,越喝越悶,聽到關門聲後,扔了酒壇走出外麵來。
圓桌上飯菜飄香,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菜一湯:乾煸豆角,爆炒腰花,豆腐羹。
有他點的爆炒腰花,卻沒有他點的豆辣蒸魚了。
作者有話要說:長林狗子:我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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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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