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一個清醒夢(1 / 2)

血鬼術【現實夢境】——又名:真實幻境。

中了此術的人,會在睡著後被拖入一個幻境空間,並且在幻境中所受到的傷害,都會如實反饋給現實中的身體。

簡單來說:升級為上弦之鬼的魘夢,血鬼術由定向單點攻擊變為了群體無差彆攻擊。

……

魘夢找上這節車廂時,就悄無聲息地發動了第一波攻擊。

鬼殺隊員憑借強悍的身體素質和隊服扛了過去,隨後立即陷入沉睡。

列車上的其他普通人,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夢境即將坍塌,伊瞳站在現實與夢境的交界處,震驚地望著一個車廂的屍體。

所有乘客全都死了。

趴在桌上、倒在座椅下、滾到過道間的屍體、蒼白而僵硬的四肢互相纏繞,觸目驚心。

魘夢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怪笑,閃身躲開鬼殺隊員的利刃,反手甩出幾道攻擊:他根本不在乎除伊瞳外其他人類的死活。

“再會了,大哥!”魘夢朝伊瞳行了一個紳士禮——得知大哥還活著、並且死了也不礙事的魘夢,徹底沒了顧慮,拉開列車門,張開雙臂仰倒了下去。

行駛中的列車,眨眼間就將跳下車的鬼拋到身後,黑夜與層層疊疊的密林徹底掩蓋了魘夢的足跡。

“他逃走了!”炭治郎不甘心地收刀回鞘,“可惡!”

現實夢境隨著魘夢的離去正在飛速坍塌,一旦完全坍塌,伊瞳將徹底離去。

最後的時刻,錆兔尋找著伊瞳的身影,最後在列車的門邊找到那個即將消散、變得幾近透明的身影。

伊瞳注視魘夢離開的方向,回身對錆兔笑道:“我要走啦,兔兔!”

“代我向義勇、香奈惠姐姐、還有磨磨頭問好!”

“再見了……大家!”

——

錆兔從座位上睜開眼,在他的身邊,炭治郎、伊之助、善逸先後醒來,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天哪!師兄!”炭治郎看著他驚呼,“你傷得好重!”

一直頂在最前麵、被女孩捅了一刀、還和魘夢過了好幾招的錆兔,無疑傷得最重。

錆兔卻無視了身體的疼痛,盯著窗外無儘的山野月色,默念:“橫濱……”

“瞳,你就在橫濱嗎

?”

……

——

“民風淳樸橫濱市,人才輩出黑手黨。”

雪白空間裡,伊瞳盤腿坐在鴿子對麵,和她嘮嗑:“所以說,你去過橫濱嗎?”

鴿子:“咕咕咕!”

“害,就知道你沒去過。”

“咕咕!”

“行了行了,話說你能不能告訴我,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啊?”

鴿子:“咕……”

被魘夢無差彆殺死後,伊瞳再度回到了雪白空間,並眼睜睜看著鴿子腳下的數字從【2】變成【1】。

似乎每在夢境中死亡一次,數字就會變化一次……是有什麼含義嗎?

“變成【0】的話,會發生什麼呢?”伊瞳問鴿子。

鴿子搖頭晃腦、咕言咕語,伊瞳也聽不懂她在咕什麼。

“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話是這麼說,伊瞳卻仍然坐在原地——

開什麼玩笑啊!他上次就是因為走錯了路,被扔到黑暗空間!足足在裡麵呆了一個世紀!

這次伊瞳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屁股像是生了根,伊瞳和鴿子大眼瞪小眼。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三個鬨鐘同時響起的聲音,把伊瞳拉離了雪白空間。

果然!

睜開眼睛,伊瞳在自己的小被子裡醒來。

溫暖、舒適、感動,伊瞳抱著鬨鐘親了好幾口,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

隔天,伊瞳神清氣爽地醒來。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課,伊瞳拿過床頭的日曆本,在周五那一頁上畫了一隻圓圓滾滾的小魘夢。

日曆翻過周五、來到周六,也就是今天。

過去一周真是太刺激了!

希望能度過一個平靜的周末……

哼著歌、伊瞳沒有急著起床、而是縮在被窩裡玩起了手機。

剛剛點開屏幕,一則信息就彈了出來:【瞳瞳,我向單位請了假,過來陪你幾天。晚上一點半的飛機,大概明天下午三點到你那裡。】

信息是淩晨一點發出的,發件人是媽媽,那時候伊瞳已經睡了。

媽媽要過來橫濱了?

看來媽媽還是放心不下他。

想到可以見到媽媽,伊瞳有點高興,打了個電話過去,機械的女音提示已關機。

伊瞳查了下蘇州到日本的飛機票: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媽媽應該在飛

往成田機場的路上。

下午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伊瞳扔開手機,興奮起床。

他先是熱了一個三明治當做早餐,後又把整間公寓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還噴了空氣清新劑。

做完這些,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伊瞳打算去機場接媽媽:下午一點飛機落地,過去要一個半小時。

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機場接媽媽。

作業就留到周末晚上再做吧!嘻~

不用做作業的伊瞳快落出門。

剛剛關上門,伊瞳忽然聽到樓上傳來聲響:窸窸窣窣、像是有很多人在搬東西和走來走去。

……咦?

樓上有人嗎?

伊瞳記得四樓是空的啊?!

他猶豫了半晌,決定叫上房東一起上去看看。

電梯依然是壞的,伊瞳和房東走樓梯上去。

“沒人啊?瞳君你聽錯了吧?”

四樓空空蕩蕩,地板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啊,有可能是我聽錯了……不好意思。”伊瞳向房東致歉,兩人一起走下四樓。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房東問,“昨天你媽媽還打過電話給我,問你最近的情況。聽說你最近睡不好覺?”

“誒?還好啦,這兩天晚上睡得都挺好的。”

“哦哦,那就好。你媽媽是不是要過來啊?正好還有幾間空房沒有租出去,你媽媽過來的話,可以先讓她住著,我這邊不收房租。”

房東熱心地想為媽媽省下住酒店的費用——伊瞳的公寓是一居式,確實不太方便住兩個人。

伊瞳謝過房東,把四樓發出異響的事忘到腦後,開開心心出門了。

一個半小時後,伊瞳坐電車抵達成田機場,距離媽媽飛機落地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伊瞳開始玩手機。

人在無聊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

伊瞳又想到了四樓的異動。

他原本就是個腦洞很大的人,不禁聯想到某部作品裡同樣坐落於四樓的某偵探社。

……不會吧?

伊瞳顫抖地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電話那頭不再是空號提醒,而是接通了!

臥槽!!!

伊瞳瞳孔地震,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難道他還在做夢?還是他瘋了?

“嘟——

嘟——”

屬於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人的號碼,在被打通後不慌不忙地響起。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正在處理事務,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被接通。

正當伊瞳懷疑是不是記錯號碼時,“嘟嘟”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爽且充滿朝氣的聲音:“……瞳?”

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主人也充滿不確信。

臥槽!!!!!

伊瞳瞳孔二度地震,以致於他開口時,變成了個結巴:“太、太太太太宰??!”

等等,他應該叫太宰還是mamo?

“瞳?是你嗎!你在哪裡?!”

……是太宰啊啊啊啊啊啊!

伊瞳在心裡發出雞叫,口上忙不迭回應:“我我我在成田機場!太宰!次元壁破了啊啊啊啊!!!”

電話那頭卻沒有再傳來任何回應。

“歪?歪歪??”手機直接黑屏。

一分鐘後,才重新亮起。

太宰的電話已經被自動掛斷,伊瞳重新打過去,隻聽到正常的空號提醒。

怎麼肥四?

他剛剛是在做夢嗎!!?

伊瞳問旁邊和他一起等機的小男孩:“小弟弟,你聽到我打電話的聲音了嗎?”

小男孩很有禮貌,點頭:“聽到了。”

“你聽到電話裡的人說話了嗎?”伊瞳方才一激動點到了擴音。

小男孩點點頭:“聽到了。”並且評價太宰的聲音很好聽。

!!!!!

既然小男孩也聽到了,那就說明自己沒瘋!

伊瞳想到什麼,趕緊上網搜了搜,果不其然:熟悉的文豪和聲優們,全部從穀歌消失了——

在另一個世界裡,棄文從武。

伊瞳又搜了幾部番劇的名字,無一例外全都消失了。

這是一個,缺失的世界……同時又多了很多新的東西。

伊瞳仰起頭,仿佛能看到另一個世界逼近、傾軋下來的龐大陰影。

而他是那麼的渺小。

他驟然覺得很害怕、非常害怕——

基於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

為什麼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倒退的數字?還是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

無論如何,另一個全新的世界壓了下來,以不可阻擋之勢。

伊瞳被夾裹在兩個世界中間,頗有些進退兩難的感覺。

一方麵:是生活了十

幾年的舊世界,各方麵他都很熟悉;另一方麵:是一個精彩絕倫的新世界,充滿魅力,卻帶著不可預判的危險。

如果是你,會怎麼選呢?

……

伊瞳捂住臉:好吧,其實他根本沒得選!

身為普通人的他,哪有能力阻止新世界的到來呢?那磅礴的身影,光是想想就渾身顫栗。

所以、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伊瞳握拳:“嗯!先去接媽媽!一切等和媽媽吃完飯後再說!”

旁邊的小男孩:……人類迷惑行為?

……

——

一個小時後,飛機意外晚點。

兩個小時後,接機的人開始坐立不安。

……

五個小時後,正在焦急等待親人和朋友的人們收到消息:所有飛往、途經橫濱的航班,無一例外遭遇了嚴重撞擊,全員無人生還。

……

無人生還。

——

這個世界……腐朽了。

樹葉腐朽了、天空腐朽了、建築物腐朽了、人們哭泣的聲音腐朽了。

所有人、以及所有事,全都腐朽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隻剩下怎樣都好的事,風乾也無所謂、化成灰也無所謂。

神明啊——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

伊瞳盯著自己的雙手,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哦,原來那是一雙手。

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盯著自己的手看呢?

想起來了:今天是死者的追悼會,死於昨天那場空前絕後事故的亡者的追悼會。

死去的人和飛機殘骸一起投入大海,打撈不到什麼,隔天各國政府就召開了追悼會。

飛機出事的死亡率是百分百,這點幾乎不用確認。

伊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哦,他沒有回去,直接在機場等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執拗地盯著天空。

他最終等來了一場追悼會。

……

“嗚嗚嗚嗚嗚!姐姐!”身旁的小男孩,牽著父母的手嚎啕大哭——男孩失去了他的親生姐姐。

不止他一人,追悼會上許多人都在痛哭,為再也見不到的朋友和家人。

伊瞳沒有哭,他流不出一滴眼淚,不知道為什麼。

笑容已經從他臉上完全消失了——伊瞳麵無表情地告訴身旁痛哭不止的小男孩:“他們都會回來的

。”

小男孩麵露迷惑地看著他,男孩的媽媽把他抱了起來,站到了離伊瞳遠一點的位置——她可能覺得伊瞳不太正常。

伊瞳也覺得自己不太正常:要不然,為什麼不會哭呢?

伊瞳仰起頭,再度望向凝視了一天一夜的天空:在那裡,有令亡者複生的希望。

過去的世界裡,人們一旦停止呼吸就是永遠離世,在過去的世界裡。

離開追悼會現場,伊瞳朝天空伸出手:“如你所願。”

代表新世界的龐然大物俯身擁抱了他。

……

伊瞳去醫院開了助眠藥,回到租住的公寓裡。

昨天在機場裡呆了一天一夜,身體很困倦,精神上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入睡,伊瞳覺得自己可能會持續失眠。

他必須要睡著,今晚。

吃完藥、定好鬨鐘。伊瞳躺在床上,盯著正午的陽光:好像吞早了。他想。

困意漸漸襲來,然而精神卻比往常更加遲鈍。

難以入眠。伊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要不要再吞兩片?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伊瞳終於迷迷糊糊勉強睡著了。

……

感覺像在做一個清醒夢。

這是伊瞳睜開眼睛後的第一想法。

或許是入眠太淺、又或許是出了某種意外,這一次:伊瞳沒有見到雪白空間和鴿子,也無法掌控這具身體。他的視角完全跟隨身體的主人在移動。

身體的主人還有意識,並且完全沒有意識到伊瞳的到來,自顧自做起了自己的事。

伊瞳就像一隻遊魂,附身在人類的身上,這種體驗簡直前所未有。

……真是糟糕,太糟糕了!

伊瞳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吞三片了,不應該按照說明書的。

他原本打算一穿過來就立刻自殺,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意外!

無法掌控身體,意識卻十分清醒。

這是清醒夢吧……伊瞳再次想到。

幸好他定了鬨鐘,會在現實世界的兩分鐘後叫醒他。

相當於夢境世界的三天。

要在這名青年身上待三天啊……伊瞳無聊地想到。

病房有些眼熟。青年一天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

這是正常的:能被伊瞳穿的人,必須符合兩個條件:身體麵臨瀕死、名為伊藤瞳。

藤瞳……姑且稱呼他為泉禾野。

“泉君。”來探望他的朋友這麼稱呼他,“這麼快就能坐起來了?你是超人嗎?”

被伊瞳穿的人,傷勢總能好的特彆快,並且隨著兩個世界的融合,速度越來越快了——僅僅過了一天,這位化名“泉禾野”的青年就從癱瘓狀態恢複成了半癱瘓狀態。

伊瞳相信:明天他就能下床走路。

“托您的福。”泉禾野淺淺地笑道,態度很靦腆。

朋友突然問他:“太宰先生有來探望過你嗎?”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太宰的名字?

原因很快揭曉:“沒有。”泉禾野念起太宰的名字時貌似很緊張,“太……宰先生那麼忙,不會有時間來探望我的。”

“你可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啊!”朋友為他打抱不平,“太宰先生也太……”

“請不要再說下去了,保護太宰先生是我的工作。”

……

在兩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伊瞳勉強搞清楚了狀況——

他又回到了橫濱,民風淳樸人才輩出的那個橫濱。

泉禾野住的病房正是港口黑手黨醫療部,怪不得伊瞳覺得眼熟。

泉禾野……伊瞳對他有印象:他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以及:他這算三周目吧?

——

泉禾野是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人員,他任職的小隊屬於太宰乾部手下,平常就負責保護太宰先生的安全。

幾天前,太宰先生帶領手下出任務時遇到危險,是泉禾野不顧一切用異能力救了他——

泉禾野的異能力【狸貓換太子】:使用時可以和指定的人瞬間調換位置,不論距離,一年內僅可使用一次。

……

因為冷卻時間太長,這個被評定為“雞肋”的異能力,卻在關鍵時刻救了太宰先生一命。

泉禾野則代替太宰,全身多處中彈,差點沒搶救回來。

……

對於太宰乾部時不時的作死行為,黑手黨眾人顯然已經習慣。但習慣不能代表沒意見,來探望的朋友對太宰就很有意見,正想發表一通意見,泉禾野攔了下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朋友歎氣,叮囑泉禾野好好休息後就離開了。

第二天,已經能夠下床走動的泉禾野辦理了出院手續。

泉禾野住的地方離

港黑大樓很近……這不是伊瞳和太宰以前住過的樓房嗎?

由於廚房和臥室先後被炸,兩人就搬到了尾崎紅葉幫忙找的房子裡。

泉禾野就住在當時那套房子的樓下。

回到家,泉禾野熟練地點了一份外賣,吃完後又收拾乾淨屋子,在家裡睡了一天。

起床後,泉禾野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裡麵抽出一個日記本,開始寫日記。

這……不能看吧?

伊瞳下意識想閉上眼睛,但此刻泉禾野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他們共享視野。伊瞳沒有控製權,隻能和泉禾野一起分享了他的日記——

【****年**月**日,天氣:晴。

我的運氣真是好。

很多天沒有寫日記,前些日子受了槍傷。沒有如我預料那樣死掉,真是萬幸。

我的運氣也能這麼好嗎?

運氣很好地沒有死掉、又運氣很好地救下了太宰先生。

老實說,最近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我救了太宰先生,太宰先生會多看我一眼嗎?

……抱著這樣期待的我,是多麼自大啊。

明明知道太宰先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自殺成功,還在他麵臨死亡威脅時出手製止——這樣的我,一定讓他覺得很礙眼吧?

我怎麼能奢望太宰先生注意到我呢?我隻是一個底層人員、異能還是那種沒有用的東西,換做是我,能注意到這種人嗎?

我真是太無用了……是啊,就算逃離了“破爛之家”,他們也沒有派人來抓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像我這樣無用的垃圾,連回收的價值都沒有,真想不明白太宰先生當初為什麼要救我?

可即使是垃圾,也會想要活下去啊,為了能看見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

日記後半部分寫滿了“太宰先生”,一筆一畫充斥著某種狂熱的情感。

伊瞳被迫看完,直到這一頁再也寫不下,泉禾野才依依不舍地關上日記,鎖好抽屜,重新上床睡覺。

在泉禾野睡著時,伊瞳仍然是清醒的。時間變得飄渺無際,直到泉禾野再度睜開眼睛。

隻休息了一天,泉禾野就迅速回到了工作崗位。

作為太宰治的貼身保鏢,泉禾野通常和其他保鏢一起緊緊跟隨保護著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心情好的時候會讓他們跟隨,心情不好或者不想看見他們時,他們就算掘地三尺也絕對找不到太宰先生。

例如今天——

帶領他們的老大歎了口氣:“回去吧。”

……

中午吃飯,聚集在一起的黑手黨成員們,一邊喝酒一邊聊起最近發生的事:

“嘿,你聽說了嗎?咱們的武器庫被人襲擊了!”

“聽說啦,真沒想到:在這橫濱居然有人敢對港口黑手黨的武器庫下手!膽子也太大了!是不想在橫濱混了嗎?”

“好像是外國人乾的,首領派了織田去調查。”

“織田?織田作之助?”

“嗯,就是他。”

“他不是後勤組打雜的嗎?首領讓他去?”

“對啊,他和太宰先生關係不錯,可能是太宰先生引薦的吧?”

“……”提起太宰,眾人都集體靜默了一陣。宛如要驅散那股突如其來的附骨寒意,大家紛紛舉起酒杯乾杯——

“叮!”

氣氛恢複後,眾人繼續閒聊:

“嘖嘖嘖,真好啊,有了乾部大人的幫忙,織田那家夥高升有望了。”

“織田那家夥看起來老實又木訥、工作也不沾邊,到底是怎麼和乾部大人搭上話的?”

“啊啊,我也想有一個乾部朋友啊!”

“如果能和中原乾部一起喝酒就好了。”

“做夢吧,中原乾部一年都見不到幾回,不如想想伊藤先生。”

“瞳哥啊?瞳哥人是不錯,但就是有點……有點……”

想到某個地下世界眾所周知的傳聞,一名組織成員輕咳:“就是有點太猛了。”

眾人當即附和:“誰說不是呢!竟然能泡到……那位太宰先生,最絕的是睡完以後又把人給甩了。”

“瞳哥,是真的猛啊!”

……

俊秀的外表、帥氣的黑西裝和大衣、非人般聰慧的頭腦、史上最年輕乾部……這些是太宰先生給予眾人的印象。

作為港黑頭牌、港黑一枝花,太宰先生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夢想。

想追他的人,無一例外,都滿頭包哭天喊地的被踢了回來。

除了一人。

“真不知道伊藤先生是怎麼做到的。”一名追求太宰失敗過的組織成員發出嫉妒的聲音。

“也是命中注定啊。

”一名是老人的組織成員隱隱透露內情。

“但伊藤先生是真的渣啊!”

“瞳哥,老渣男了!”

一直沉默的泉禾野倏然道:“請不要那樣議論伊藤先生。”

“伊藤先生……不是那種人。”

——

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後,泉禾野又開始寫日記。

這一次,泉禾野並沒有直接動筆,而是翻到了前麵。

屬於泉禾野的過往,在伊瞳眼前緩緩鋪開——

【****年**月**日,天氣:陰。

今天是我找到新工作的第一天,我非常幸運地遇到了一位好心的人,和他同行的人都喊他“老大”。

老大是附近組織的小頭目,看我小小年紀流落街頭十分可憐,引薦我加入了他所在的組織:港口黑手黨。

港口黑手黨可真是個有氣勢的地方,那五棟大樓好高啊,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物吧?

我要好好努力,等領到第一筆工資,一定要給老大買禮物!】

……

【****年**月**日,天氣:晴。

距離我加入港口黑手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今天領到薪水後,我給老大買了一個按摩儀:他老說他肩頸痛。

擔憂的事情是:買完禮物後,我快沒有多餘的錢吃飯了……我不會做飯,食堂已經很便宜了,希望它還能更便宜一點。另外一提:我住的地方是港黑宿舍,雖然很小,但是不用付房租!港口黑手黨可真是好地方!比“破爛之家”好一百倍!!】

……

【****年**月**日,天氣:小雨。

天哪!我今天在醫療部見到了一個人!!!是太宰先生!!他也成功逃了出來嗎?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我?

應該是沒有認出來,我們隻有一麵之緣,儘管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實在太激動啦!!太宰先生為什麼會出現在港口黑手黨的醫療部?他也加入了港口黑手黨嗎?他受傷了嗎?是在逃出來的時候受的傷嗎?要不要緊?

收回前言:港口黑手黨比“破爛之家”好一千倍!一萬倍!!!

“破爛之家”!總有一天炸了你!!!】

……

【****年**月**日,天氣:陰。

關於昨天說炸“破爛之家”的事,我是說笑的。憑我的廢物異能力,不可能炸得掉“破爛之家”,我太廢了

,唉。

今天我終於打聽到了太宰先生住進醫療部的原因:聽說是自殺。

太宰先生為什麼會想要自殺呢?

我不明白,像我這樣廢的人都努力活著,太宰先生那樣的天才,怎麼會想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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