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或許這就是廢物和天才的差距吧。我始終不能理解太宰先生,就像我不能理解太宰先生救我的行為。
我感激太宰先生,也感激救了太宰先生的伊藤先生。】
……
從這裡開始,伊瞳就頻頻出現在泉禾野的日記本中,主要原因是泉禾野的日記基本圍繞太宰治一個人,而伊瞳當時經常和太宰待在一起——
【****年**月**日,天氣:中雨。
太宰先生出院了,聽說住到了伊藤先生家裡?不知伊藤先生家裡還缺不缺人……
可我既不會做飯也不會照顧人,被關在“破爛之家”的時光剝奪了我生活的能力,如果食堂關閉我會餓死吧?
希望伊藤先生能照顧好太宰先生。】
……
【****年**月**日,天氣:大雨。
組織內流傳起關於太宰先生和伊藤先生的奇怪傳聞。
伊藤先生……請原諒我寫不出那個詞。伊藤先生和太宰先生在一起了?這是真的嗎???
伊藤先生下手也太快了吧……我承認自己現在的心情就像吞了檸檬,隻有在日記裡才敢發泄出來。
原來我一直對太宰先生抱有那種想法嗎?真是不自量力!
絕對不能讓太宰先生發覺!如果被太宰先生嘲笑,我可能會羞恥得從港黑大樓一躍而下。
絕對不能被太宰先生發覺!!!】
……
【****年**月**日,天氣:晴。
今天發生了一件轟動港口黑手黨的大事:前首領辭世了。
新首領是森先生,他原本是前首領的私人醫生,我在走廊上見過他幾麵,看起來很和藹。
據說前首領傳位時,太宰先生也在現場,是目擊證人。
既然太宰先生為森先生作證,那我就單方麵宣布:森先生是港黑的新任首領啦!
我將效忠於太宰先生和他!】
……
【****年**月**日,天氣:陰。
今天我見到了神奇的一幕,是關於太宰先生和伊藤先生的。
和往常一樣:太宰先生在出任務時遇到一條河,感歎著“好美的河啊”,毫
不猶豫跳了進去。
我和老大猶豫要不要下水救人——要知道:太宰先生之前嚴令禁止過這件事。
正當我不顧老大勸阻要入水救人時,和太宰先生同行的伊藤先生,卻先我們一步跳下河,想要去救太宰先生。
……根據伊藤先生入水後的表現,我想他大概、八成、應該、可能是不會遊泳的。
可他還是跳了下去,為了救太宰先生。
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太宰先生從水裡浮了出來,把即將溺死的伊藤先生拖上岸。
……水性真好。
老大在旁邊感歎著:“沒想到太宰先生也會救人。”
太宰先生當然會救人——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為太宰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不會遊泳還敢入水,伊藤先生也真是個神奇的人。】
……
【****年**月**日,天氣:中雨。
今天我在食堂遇到了太宰先生和伊藤先生,他們總是在一起吃飯。
伊藤先生看起來已經從溺水的陰影中恢複了,吃東西的樣子,讓我倍感食欲。
悄悄坐到離太宰先生近一點的位置,普通的飯菜味道也變得不再普通,我津津有味地嚼著。
晚上,我遇到了一起下樓取外賣的伊藤先生——實際上我們經常遇到。
“嗨,你也喜歡點外賣啊?”伊藤先生向我搭話。
我點點頭:“我不太會做飯,伊藤先生。”
“真巧,我也不太會。你喜歡哪家的外賣?有推薦的嗎?”
我和伊藤先生奇異地就著“外賣”的話題聊了起來。
大概聊了十分鐘,伊藤先生的電話響起。這個距離,我不可避免地聽到了太宰先生的聲音:“瞳你取個外賣怎麼這麼久?”
太宰先生拖長了聲音,好像在撒嬌:“我快要餓死了啦~~”
那聲音使我頭皮酥麻,我想自己臉上一定浮現出了奇怪的紅暈。
“誒誒馬上來了。”伊藤先生一邊往回走,一邊對我揮手,算是告彆。
我站在原地默默注視伊藤先生離去,心裡羨慕得不行:能每天和太宰先生一起吃飯,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伊藤先生真是個幸福的人。】
……
【****年**月**日,天氣:暴雨。
今天可真是個糟糕的天氣。
在這樣糟糕的天氣裡
,我使用自己一年僅可發動一次的廢物異能:狸貓換太子,救下了太宰先生。
真心覺得,這個異能力的名字,真是十分貼切啊。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晨,老大領了任務,任務地點在一個廢棄鋼鐵廠,任務內容是武器交接。
太宰先生和伊藤先生負責這件事。伊藤先生負責排查周圍有無軍警,太宰先生負責驗貨。
開始很順利,武器夠數,四周也沒有軍警。雙方正要離開之際,懸掛在鋼鐵廠上方一根腐蝕生鏽的鋼筋,再也承受不住自身重量,驀地砸了下來!
工廠的屋頂破了幾個大洞,外麵下大雨,裡麵下小雨。
太宰先生撐傘站在下方,很有可能被砸中——
為了救太宰先生,我發動異能力,替換太宰先生站在了那個危險的位置。
我當時和老大一起待在沒有被雨侵襲的角落,因此手上沒有打傘。替換太宰先生的瞬間,我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同時,那根掉下來的鋼筋,砸到我身邊不足一米遠的地方,發出一聲巨響。
撿回一條命、還能救下太宰先生,因此儘管被淋成落湯雞,我也十分高興。
太宰先生僅僅隻是瞥了我一眼,打了個無聊的哈欠,沒事人一樣地指揮大家收工。
濕透的衣服被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噴嚏,瑟瑟發抖地跟在隊伍後方。
沒有人留意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和淋成落湯雞的我——
除了伊藤先生。
而他實在是個好人。
和太宰先生並行的伊藤先生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我。隨即取下固定(?)在肩頭的黑大衣,大步走到跟在隊伍最後麵的我身邊,把黑大衣披到我身上。
“辛苦你了。”伊藤先生輕拍我的胳膊,對我笑了笑。
“瞳,回去了。”太宰先生在前麵催,鳶色的眼睛視線一直停留在伊藤先生身上。
伊藤先生回到太宰先生身邊,沒走幾步,一陣冷風吹來,把外套給了我的伊藤先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太宰先生頓了頓,隨手取下自己肩上的外套,披到伊藤先生身上。
“誒?太宰?”
太宰先生揮揮手,走到了前麵:“萬一瞳生病了,又咬我怎麼辦?我討厭疼痛。”
“等等!我什麼時候咬過
你?”伊藤先生追了上去。
……
我攏緊還帶著伊藤先生體溫的外套:從款式和做工來看,明顯和太宰先生的是同款。
我就這樣得到了一件太宰先生的同款外套。
溫暖的感覺從外套蔓延至內心。
伊藤先生真是個很好的人——我想。】
……
【****年**月**日,天氣:晴。
難得天氣放晴,我卻在這樣的好日子裡生了病,或許和前些天淋了雨有關。
今天出任務,任務結束後,老大給我們放了半天假。難得不用回港黑大樓、擁有自由的時間。
我卻在難得自由的時間裡生了病——或許太廢的人運氣也不好吧。
我不想去醫療部,醫療部刺鼻的消毒水味令我非常討厭——“破爛之家”裡也常年充斥著這股氣味。
我想趁難得的假期在難得的晴天到處走走。
晃悠了一下午,晚上我去了常點外賣的一家飯店吃飯。
吃了一口我就覺得惡心,再也吃不下去。
身體的狀態明顯不對勁:走路都是暈乎乎,額頭的溫度也燙得嚇人。
正想打車回宿舍,這時我聽到一個聲音:“咦?泉君?”
伊藤先生坐在店裡,當時正看著我:“你也來吃飯啊。”
我點點頭,邊叫了一聲“伊藤先生”,邊站起來,刹那間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控製不住倒在地板上。
是伊藤先生把我扶了起來,他似乎看出我狀態不對,伸手貼住我的額頭:“好燙!”
“你發燒了,泉君。”
“嗯嗯……應該是。”
“你要去醫療部打針才行。”
“不去……不想去醫療部。”
“那我送你回家吧,你家裡有退燒藥嗎?”
“沒有……”港黑分配給底層人員的宿舍狹小又逼仄,健康時我很喜歡那裡,因為不用付租金。
可我生病了,腦子會控製不住地想起往昔、被關在同樣逼仄狹窄的地方的回憶。
糟糕的回憶。
於是我告訴伊藤先生:“我不想回宿舍……”
“誒?”伊藤先生應該也覺得很難辦,“不去醫療部,也不想回宿舍?那你想去哪兒呀?”
我也沒想到,生病的我會變得如此矯情——
我厚著臉皮看著他。
伊藤先生漸漸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想去我家嗎?”
我:“可以嗎?”
我承認:當時我抱有私心——伊藤先生住的地方,太宰先生一定也在那裡。
我知道他們住在一起。
我真的好想看一眼太宰先生,在當時。
伊藤先生把我扶上車,他和我擔心的貌似不是同一件事:“泉君,我家隻有一張床……”
不是在猶豫要不要拒絕我?而是在擔心沒有地方讓我睡嗎?
以及,伊藤先生和太宰先生,果然是那種關係啊……
“沒關係……”我呢喃著,在高興、感動、酸澀的情緒之間,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車子停了下來。伊藤先生試圖把我抱起來,但他好像失敗了,接著打了個電話給什麼人。
那人從樓上下來,一看到我就驚呼:“瞳!你出門一趟,還撿了條狗回來?”
“你瞎嗎?這分明是個人好吧?是救過你的救命恩人!”
“哦。你把他帶回來做什麼?”
“他生病了。”
隨後是一陣模模糊糊的激烈爭吵,原諒我混沌的大腦實在聽不清。最後應該是伊藤先生勝利了,因為我再醒來時,已經從車的後排座椅轉移到了沙發上,身上還蓋了一條柔軟的被子。
太宰先生正蹲在我麵前,手裡握著一條冰毛巾。
我萬萬想到:清醒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太宰先生!
衝擊力太大,我激動得差點又暈過去。
太宰先生在這時開口道:“真是小瞧你了。”
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冰冷,在他的眼神下,縱然蓋著被子,也使我如同墜入冰窖——
“這就是你接近瞳的目的?”
太宰先生取出手.槍,將冰冷的槍管抵住我發燙的額頭,冰與火之間,我不禁渾身顫栗。
“沒有下一次。”太宰先生這樣說著,用槍管輕點我的額頭。我知道:他在警告我。
太宰先生收起槍,將冰毛巾扔到了我的臉上。仿佛算計好了時間,伊藤先生剛好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粥。
太宰先生親切地為我掖了掖被角,末了還對我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就好像剛才用槍管抵住我額頭的是另一個人。
“我家裡是有退燒藥啦,不過吃藥前最好還是先喝點東西,不能空腹。”
伊藤先生
把我扶起來,塞了一個抱枕到我身後,就要喂我喝粥。
“我我我自己來。”
我伸手想要接過盛粥的碗,卻因為過燙而縮了一下手指,伊藤先生笑道:“還是我來吧。”
他像哄小孩一樣,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放涼後送進我嘴裡。
被他喂了幾勺後,我終於受不了太宰先生的眼神,主動接過碗自己喝粥。
粥的味道和飯店裡的粥味道一樣,應該是伊藤先生打包回來的。
喝完粥吃完藥,按照流程我應該識相點睡覺,可在充斥著太宰先生氣息的空間裡,我興奮得怎麼也睡不著。
伊藤先生一拍大腿:“等著!我有辦法!”
他鑽進一個房間,隔著門都能聽見翻箱倒櫃的聲音。
五分鐘後,伊藤先生舉著一本兒童故事書跑了出來。
“我給你講故事吧!”伊藤先生實在是個……富有童心的人。
他居然就這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板一眼講起了童話故事:“朱蒂和貝塔是一對好朋友。有一天,貝塔失蹤了,朱蒂很難過,於是踏上了尋找貝塔的旅途。
朱蒂遇到穿白大褂的醫生,她問:‘醫生先生,請問您見過我的朋友貝塔嗎?’
醫生的回答是沒有。
朱蒂告彆醫生,又遇見戴麵具的武士:‘武士先生,請問您見過我的朋友貝塔嗎?’
武士的回答是沒有。
朱蒂告彆武士,又遇見一個會行走的木偶:‘木偶先生,請問您見過我的朋友貝塔嗎?’
木偶的回答是沒有。
……
就這樣,走走停停,朱蒂詢問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可他們都沒有見過貝塔。
終於有一天,朱蒂遇到一隻會說話的巨型白色老鼠。老鼠攔下朱蒂,告訴她:‘我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朋友貝塔。’
可老鼠怎麼會是貝塔呢?朱蒂不信,老鼠於是證明了自己。
‘你真的是貝塔啊!可你怎麼會變成一隻老鼠呢?’朱蒂疑惑地問。
老鼠回答:‘武士砍斷我的四肢、醫生改造我的靈魂、木偶把我塞進老鼠的身體——我就這樣變成了一隻老鼠。’
‘現在,我想要一隻母老鼠來陪伴我。朱蒂,你願意成為我的母老鼠嗎?’”
……
念到這裡,伊藤先生不肯
再念下去了。
我卻很好奇故事的結局,追問:“伊藤先生,最後朱蒂怎麼樣了?她有變成貝塔的母老鼠嗎?”
伊藤先生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怎麼感覺你越聽越精神了?這不得行,我們換個故事!”
太宰先生毛絨絨的腦袋從房間裡探出來,拖長了聲音要求:“我也要聽瞳講故事——”
我們三人於是進了臥室,一起躺在臥室的大床上。
伊藤先生坐在中間、我和太宰先生各自躺在一邊,眼巴巴地瞅著他。伊藤先生嘀咕道:“我好像個男媽媽喔。”
……雖然聽不懂伊藤先生在說什麼,但我覺得他可以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很久很久以前……”
這是有記憶後,頭一次有人給我講睡前故事。
漸漸的困意襲來,我在伊藤先生柔和的嗓音中陷入黑甜鄉。
那是我有史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翌日醒來,我的身體已經大好,燒完全退了下去。
就連太宰先生看我的眼神都不再冰冷——也有可能是他還沒睡醒的緣故。
能在太宰先生身邊睡上一覺,是我從前想到不敢想、極其奢望的事情。
因為伊藤先生,這個夢想輕易實現了。
伊藤先生似乎總能輕易動搖我對他的認知。從前我認為他是個神奇的人,後來我認為他是個幸運的人,再後來我認為他是好人。
現在……我認為他是個溫暖的人。
他真是一個,像天使一樣溫暖的人啊。】
……
【****年**月**日,天氣:晴。
太宰先生在不久前正式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並在今天帶回來一個人,似乎是“羊”的首領。
他們好像在一起執行某個任務。“羊”的首領也要加入港口黑手黨了嗎?】
……
【****年**月**日,天氣:晴。
“羊”的首領真的加入了!今天是伊藤先生為“羊”的首領舉辦歡迎會的日子,我也終於見到了那位傳聞中的“羊之王”——中原中也先生。
中原先生長得很精神,個子矮矮的,年紀很小,和伊藤先生、太宰先生差不多大,當然和我也差不多年紀,據說異能很強,比我們都強。
悄悄一提:我喜歡“羊之王”的發色,想染,可是我的頭發顏色和太
宰先生是那麼相近,想想又舍不得。
染發的事先按下不表。
歡迎會在後期出現了意外:中原先生在宴會開到一半時離場,後不知什麼原因炸塌了一層樓、人也昏迷不醒。
大家都趕了過去,太宰先生也在現場,心不在焉低著頭,森首領正在和他說什麼,伊藤先生也在一旁指指點點。
中原先生被送入了醫療部。
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平靜。】
……
【****年**月**日,天氣:晴。
日子果然不再平靜——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怎麼說呢?兩人見麵必定開啟小學生式的吵架鬥毆,場麵一度混亂至極,令旁人十分頭痛。
伊藤先生在的話還能勸一勸攔一攔,伊藤先生不在,不是我誇張:那兩個人能把港黑大樓炸了!
受老大之托,我今天硬著頭皮,偷偷找伊藤先生說了這件事,希望他能想想辦法、從中調和。伊藤先生卻重重拍了拍我的肩,並告訴我這就是“雙黑的浪漫”???
沒聽懂,“雙黑”是什麼?】
……
【****年**月**日,天氣:晴。
伊藤先生入獄了!罪名是故意殺人。
老實說我不太相信伊藤先生會殺人——他手下那麼多人是吃乾飯的嗎?什麼人需要伊藤先生親自動手。
我懷疑這可能是個陷阱。太宰先生已經著手去調查了,希望陷害伊藤先生的凶手做好覺悟。
希望伊藤先生沒事。】
……
【****年**月**日,天氣:晴。
連日來都是好天氣,這樣的天氣讓我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儘管太宰先生從來沒有多看我一眼。
伊藤先生出獄了——他果然是被陷害的!陷害他的人是國際通緝犯、叫什麼“果戈裡”的家夥,名字太長了,記不住。
國際通緝犯來橫濱做什麼呢?還有這兩天組織的氣氛不太平靜,武器庫內囤積了大量武器和彈藥,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一點緊張的神色。
我有預感:馬上要發生大事了。】
……
【****年**月**日,天氣:暴雨。
我真是烏鴉嘴!
確實有大事發生了,而且還是兩件!
除了爭奪五千億黃金的大作戰正式啟動,還有對於太宰先生而言的大事故——
伊藤先生昨天在執行任務時忽然昏
迷,醒來後的伊藤先生,簡直變了一個人。
他不記得太宰先生、不記得中原先生、當然更不可能記得我。
伊藤先生究竟怎麼了?是中邪了嗎?真希望伊藤先生能快點好起來。】
……
【****年**月**日,天氣:暴雨。
伊藤先生失憶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今天我和他打招呼,他完全無視了我。
我驟然想起變成老鼠的貝塔:雖然他說自己就是貝塔,但從他提出想要朱蒂當自己的母老鼠來看,他內心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老鼠。】
……
【****年**月**日,天氣:暴雨。
太宰先生隻有一個人了。
今天我在食堂看到太宰先生,孤零零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起來好孤單、好落寞。
我好想走過去,告訴太宰先生我願意陪他一起吃飯,我什麼都願意為他做。可我知道我不能。
伊藤先生是無法被替代的,總覺得我那樣做的話,太宰先生會毫不猶豫開槍打死我。
我不想死,我想活在能看見太宰先生的地方。】
……
【****年**月**日,天氣:陰。
今天又見到了伊藤先生,我差點沒認出來——從非洲回來後,他變得很黑很黑。
時光荏苒,距離伊藤先生變成“老鼠”已經過去了三年。在這段期間,憑借“龍頭戰爭”中顯赫的戰功,太宰先生被提拔為乾部,也是港口黑手黨史上最年輕的乾部。
我也終於明白了“雙黑”的含義。
變成“老鼠”前的伊藤先生,真是個神奇的人。
組織裡加入了新人,太宰先生對他很關照。
不過,太宰先生關照的對象,不是作為直屬部下的芥川龍之介先生,而是一個瘦瘦小小、名叫“銅”的少年。
真是奇怪:一個弱小的新人而已,憑什麼能得到太宰先生的特彆關照?】
……
【****年**月**日,天氣:晴。
額……最近聽到了過於奇妙的傳聞……讓我冷靜一下!好好想想該從什麼地方下筆。
首先,銅是伊藤先生帶進港口黑手黨的;其次,太宰先生特彆關照銅。
因為這個詭異的新人、因為太宰先生和伊藤先生微妙的關係,港口黑手黨吃瓜群眾腦洞大開,根本停不下來——
今天吃飯時,飯桌周圍的其他人都在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
同桌的人立刻壓低了聲音:“聽說什麼?啊啊難道是……!”
“就是那兩位乾部大人,聽說其中一位帶了新歡回來?還堂而皇之加入了我們港口黑手黨?”
“哇噻!不愧是瞳哥啊,就是猛!”
“誰說不是呢!另外那位大人是什麼反應?”
“那位大人的反應可就有意思了……”
關於“銅是伊藤先生的新歡”、“太宰先生關照銅是想引起伊藤先生的注意”,諸如此類的奇妙傳言……
我:“……”
還有人猜測:“銅其實是伊藤先生的白月光、當初太宰先生隻是一個替身,所以才在白月光銅回來後毫不猶豫踹了替身宰。
於是乎,替身宰決定勾引白月光銅,借此報複渣男瞳!
但是!替身宰心裡一定還愛著渣男瞳!簡直虐身又虐心!”
我:“……”
還有更離譜的:“伊藤先生其實是女扮男裝。銅其實是太宰先生和伊藤小姐一夜情後生下的天才寶貝。伊藤小姐帶球跑多年,現在隻是帶天才寶貝從非洲回港黑認爹……”
我:“……”
這TM都什麼跟什麼啊???!!!!
伊藤小姐……呸!這怎麼可能嘛??!!!
私心覺得這群人不去寫真是可惜了——真能編!呸!!!】
……
【****年**月**日,天氣:陰。
在漫天飛舞的謠言中,我於今天收到了調遣令——我將被調離原來的工作崗位。
我的新工作是:太宰先生的貼身保鏢。
哦豁,幸福來得太突然!
我告彆帶了我很久的老大,依依不舍、歡歡喜喜地來到新的辦公地點——太宰先生的辦公室。
中原先生正罵罵咧咧地推門出來,手上拿著雙份的任務報告。
看到我,中原先生主動打了聲招呼:“泉禾野。”
因為工作,我和中原先生打過幾次交道。
我立刻招呼回去:“中原先生好!”
得知我是來上任太宰先生的保鏢,中原先生露出同情的眼神:“你還是保護好自己吧。”
“自己都殺死不了自己,太宰那個狗比,會需要誰來保護啊!”】
……
【****年**月**日,天氣:陰。
中原先生說得沒錯:太宰先生根本不需要我的保護。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去河裡、井裡、田裡撈人。並且替太宰先生向被嚇壞的無辜路人道歉。
簡單來說就是:善後。
有好幾次我被憤怒的人群打砸傷,太宰先生就在旁邊觀察著我。
是的,太宰先生在觀察我。
把我調到身邊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但能為這不知名的原因留在他身邊,我由衷地感到喜悅。
我說過:我願意為太宰先生做任何事,多年後的今天,也是如此。】
……
【****年**月**日,天氣:中雨。
日複一日,我留在太宰先生身邊、為他善後的時光已經過去將近半年。
這半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也是我最痛苦的時光。
快樂是指心情:能經常看見太宰先生,儘管隻是看著他的背影、跟在他身後,就能使我感到莫大的滿足。
痛苦是指身體。
太宰先生實在是——太!作!了!
原諒我用“作”這個詞來形容太宰先生,我想不出更貼切的了。
為他的“作”買單,半年來我已經三進醫療部。還好醫療費可以報銷——躺在醫療部充滿消毒水氣息的床單上時,我不禁苦中作樂地想到。
太宰先生一次都沒有來看望過我。
反倒是老大來看望過我多次,並且詢問我想不想調職?他可以幫我向首領提出申請。
我打著石膏、腦袋上纏著繃帶,以這幅淒慘的形象,努力朝老大擠出一個微笑。
老大眉頭皺了皺——我想我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沒關係的,太宰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我總是對旁人這麼說。
“你又來了,全組織恐怕隻有你一個人這麼認為吧?”老大歎了口氣。
“不是的!太宰先生真的是個好人……”我急於爭辯的樣子,落在老大剔透的眼睛裡,他一定覺得我很傻。
“彆傻了,泉禾野。”果然,老大下一秒說道,“就算你這樣,太宰先生也不可能會喜歡你的。”
“……!!!”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揭穿,我一瞬間慌得不能自已,呆呆地注視老大。
老大又是一聲歎息。
“為、為什麼?”我不明白: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嗎?
“每當你提起太宰先生時。”老大告訴了我原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