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前祈禱結束了。
月嗣全神貫注的握著十字架,緩緩睜開眼,簇生的金色睫毛,覆蓋在冰藍的上,那顏色就像是冬日裡剛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的湖麵。
他帶著微笑的麵龐,看起來卻比埃爾伯特更加的不近人情。他的不近人情並不表現在對人的態度上,畢竟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溫和。
那是一種,仿佛天神垂眸注視人間,帶著神性和悲憫感的疏離。
但就是這樣一臉聖潔的家夥,剛才居然在宗教最為重視的,聖餐祈禱時,在桌下摩挲她的腳踝。
尤那盯著月嗣看。
月嗣感受到尤那的視線,原本虛停在十字架上的目光,平靜地轉向她,尤那避也不避,直直望著他的眼睛,對視了幾秒,月嗣率先轉開了視線。
他的反應,就像是不知道尤那為什麼看向他,用目光質詢後沒有結果,就輕描淡寫的轉開眼一樣。
尤那看著他望著十字架的冰藍色眼睛,心中咬牙切齒。
道貌岸然!假正經!
要不是剛才被勾的人就是她,她也不敢相信,這麼一臉聖潔無暇的人,會做這種事!人物提要裡還說他不懂得人類的愛欲之情呢——
尤那頻頻看向月嗣,次數多到就連奧特姆都看過來,微微眯起眼睛,盯著月嗣,月嗣渾若未察,指腹摩挲著十字架,好一會才放下。
“開始用餐吧。”他微笑。
侍女這才開始重新上餐,尤那無需自己動手,站在她身後的瑞葉會幫她,隻要目光在哪個盤子上多停留幾秒,瑞葉就心領神會。
一頓飯吃的尤那食不知味。
她的目光對上月嗣的時候,月嗣就會對她微笑,端的是一臉聖潔,若無其事。
用餐結束後,尤那搭著埃爾伯特的胳膊,準備離開。
瑞葉先行去準備馬車,奧特姆想要把埃爾伯特擠走,埃爾伯特卻沒有讓開的意思,月嗣落後幾步跟在後方,直送到馬車前。
“按照約定,您在婚約落實前都應該和殿下保持紳士淑女的距離。”
尤那正在看月嗣,背後傳來埃爾伯特淡淡的聲音,轉過頭看,這話似乎是對奧特姆說的。
因為他一臉也準備跟隨上馬車的表情。
尤那不想應付這麼麻煩的局麵了。
儘管埃爾伯特像個教導主任,但他至少不麻煩,話也少,尤那現在隻想和乖順的瑞葉和話少的埃爾伯特呆在一起,不想繼續麵對兩個麻煩精了。
對,說的就是此刻一臉挑釁的冷笑,一看就麻煩多多的奧特姆,和一臉不關己事,置身事外的月嗣。
兩個麻煩精!麻煩精!
尤那深吸一口氣,轉向臉上就寫滿了“麻煩”兩個字的奧特姆,提了提裙擺,“明天見。”
乙女遊戲真不是誰都能玩的。
一個男人就夠麻煩了,幾個男人一台戲,吵得她頭都痛,不管了,支走一個是一個。
尤那的意思很明白。
奧特姆看了看提起裙擺已經準備離開的尤那,又看了看她身側神色淡淡,和門神一樣的埃爾伯特,嘖了一聲,沒有繼續糾纏,“說好了,明天我會來找你。”
尤那點了點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奧特姆確實某些方麵很麻煩,但也出乎意料的聽話,如果真的糾纏不休,才惹人厭煩。
奧特姆得到尤那的許諾,心滿意足,一雙眼睛雷達似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唇角一勾,揮揮手瀟灑地走開了。
瀟灑的,走開了——
尤那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奧特姆難道是以為能和他們一塊離開,連匹馬都沒有準備。
一個國王,這樣走回去,也太
接地氣了。
尤那的震驚和心虛隻維持了幾秒,奧特姆走遠後,她就乾脆利落地收回了視線。
埃爾伯特先上了馬車,伸手準備拉她,尤那也提著裙擺,準備上車時,月嗣忽然開口了,“殿下。”
尤那一手伏在車門上,一邊微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請您有時間的時候,就到神殿來。”微風吹動他的金發,他笑起來的時候,冰藍色的眼睛像是冰下的泉水湧動,“神明肯定也很樂意聽到您的禱告的。”
意思很明了。
有時間就來查查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