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伯特說發現了疑點。
埃爾伯特邀請那那去神殿。
塗蟬觸點劇情的手越來越慢。
怎麼回事?怎麼又扯到聖子了?
假的吧。
遊戲裡,之前完全沒有提到相關的信息。
塗蟬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哪怕是推理劇情,也應該遵循基本規則,之前完全沒有痕跡,現在卻突然說人家可疑,根本說不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甘敏的話造成的影響,塗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像是有什麼重要信息被忽略了一樣。
對了,神殿侍女失蹤,是埃爾伯特送尤那去神殿,奧特姆身邊的人失蹤,也由埃爾伯特來調查。奧特姆身邊的人的失蹤,和月嗣完全都扯不上關係,月嗣隻和奧特姆見過一次麵而已。
月嗣隻是個好感度查詢機器,之前都沒有出過幾次場。
比起充當背景板的月嗣,出現次數最多,並且在這幾樁都有出現的埃爾伯特要可疑的多。
他精通推理和心理學,精通犯罪心理,自然也知道怎麼樣犯罪不留痕跡,如果把他他的智商和對犯罪的經驗使用在犯罪方麵,那成為一個犯罪帝王輕而易舉。
他邀請那那去神殿。
可這個地方連一個選擇鍵都沒有,竟然是直接開始了劇情,難道沒有辦法回避?隻能走這一段劇情——
不會出什麼事吧?
塗蟬的心怦怦跳,緊張的簡直不敢看屏幕,啊啊啊她最害怕這種劇情了——
知道不對了,為什麼不能跑掉啊。
為什麼平時選項那麼多,一到關鍵的時候,就不給她選擇的機會啊!
算了!她要先轉換一下心情!
塗蟬將智腦丟到一邊,迅速從抽屜中取出紙筆,將視線圈在眼前的一小塊範圍內,逼迫自己將剛才的劇情全都忘掉。
靈感靈感,她有靈感了!現在得創作!啊啊啊她要把可怕的犯罪者忘掉!
塗蟬不停的在紙上劃拉線,劃了一會後,竟然真的冷靜了下來。
她原本隻是為了分散注意力,結果沒過片刻,居然真的伏在桌上開始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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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
“從剛才開始就是這個反應,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也不說話。”
“他不說話不是很正常的嗎,有什麼稀奇?”
“但是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盯著智腦哎。”
“你們在說什麼?”
兩三人的竊竊私語被走廊那頭傳來的冷淡聲音打斷,他們抬起頭來一看,黑色長發麵容姣好的少年正從走廊轉角出現,頓時大吃一驚,“會長。”
長發少年點了點頭,眯著眼睛問,“剛才在說什麼?”
“說他。”
兩人朝那邊努了努嘴,粉色短發的少年正獨自一人靠牆,視線落在手中的智腦上,微弱的屏幕熒光落在他的臉上。
這家夥是從地方學校來星際高參賽。
在這個星際高包攬了全宇宙頂尖天才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也都是說出來鼎鼎有名的精英高校的前提下,這個闖進了決賽的學生,卻隻出於一個完全沒有聽過名氣的高中。
其餘選手還有自己同校的同學,他卻總是一個人。
這次的比賽是星級高主辦,決賽圈也都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吃住都在學校內,他們也不希望傳出等待其他學校學生的傳言,於是也多有關懷,但這家夥特立獨行,就像是一隻獨狼。
次數多了,他們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愛和彆人說話。
讓他一個人呆著,給他一個人的空間,才能讓他舒服一點。
一個人的時候,他大多數時間在看書,算題,就像是一台機器,對任何的社交和娛樂項目都不感興趣。
奇怪的人。
大家多對他是這樣的印象。
儘管這所學校裡大多都是天才,天才大多性格古怪,但像他這樣古怪孤僻到一定程度的,也是少見。
黑發少年眯著眼睛向他看了看,似乎是在忖度。
旁邊的二人也知道,這場比賽到最後爭奪冠軍的,肯定是他們二人,就是不知道花落誰家。
看見黑發少年朝著他走了過去,二人交換了個眼神,心領神會。
肯定是去打探對手在做什麼吧。
黑發少年也一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在接近了粉發少年時,語調隨意的開口,“快到休息的時間了,你不去寢室休息,在這裡做什麼?”
粉發少年很快將智腦收了起來,語氣冷淡,“沒什麼。”
他絲毫不給麵子,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就準備離開。
黑發少年沒有覺得被冒犯。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走遠的背,微微挑起眉毛。
漫畫?
剛才隨意一瞥,他看到了粉發少年的屏幕,和他給人的印象十分不符合的,是畫風可愛的條狀漫畫。
他居然在看漫畫?
還是在這種,已經接近了決賽的時間。
黑發少年稍稍往後側頭,臉上顯現出思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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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那順利的和埃爾伯特一道溜出了宮,馬車穩當當的行駛向神殿的方向。
尤那坐在馬車內,百無聊賴,車簾被拉的緊緊的不透光,埃爾伯特坐在她的身側,車內狹窄,他的膝蓋幾乎碰到她的腿,但他一直沒有說話。
她左張右望了一會,就向埃爾伯特搭話。
“過會,你準備怎麼做?”
既然說發現了月嗣最近有不大對勁的地方,那他一定也有相應的對策了吧,不然不會這麼魯莽的將她帶出宮……
“目前沒有什麼想法。”埃爾伯特虛虛的望著地麵。
“……”好吧。
尤那覺得今天的埃爾伯特有些不對勁,就像是心神不寧一樣,他似乎總在出神。
是之前的事件讓他太累了嗎。
“那過會兒該怎麼做,你總該告訴我吧。”她說。
埃爾伯特這才轉過眼睛,垂眸注視尤那。
光線昏暗的車廂內,他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肩上,眼鏡後的目光平靜而沉重的落在她的身上,裁剪質感極好的禮服筆挺,因為湊得很近,他膝蓋的溫度似乎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得到。
“順其自然。”他頓了頓才開口,“就像之前一樣,您照常去祈禱,不用擔心,和他像平常一樣交流。“
尤那領悟了一下。
這是讓她去□□月嗣,順便套話的意思?
偏偏說這話的埃爾伯特一臉的平靜,像是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一樣。
“您請安心,我會在外守著,不會讓您有任何危險。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我也會第一時間出現,確保您的安全。”
“我精通格鬥術,劍法,可以確認在這樣的情況下,您的處境是絕對安全的,這一點請您放心。”
馬車顛簸了兩下,停下了。
埃爾伯特先下了車,隨後示意性地伸出手,尤那垂下眼去看他,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微冷的眉眼,筆挺的鼻梁,隔著金邊眼鏡框,日光無法落入他的眼中。
她目光直接地審視他,埃爾伯特毫不回避。
好幾秒後,她才若無其事地將手放入他的掌心中。他手心的溫度略高,將她的手輕輕扣住。
在她下車後,他鬆開了手,轉而挽住她的胳膊。
與之前不同的,月嗣這次居然沒有在外迎接。
來迎接他們的侍女說,“聖子大人現在正在祈禱,讓我領你們進去。”
不同尋常,但埃爾伯特沒有追究的意思,隻輕輕的點了點頭,到祈禱室前,尤那抽出了手,埃爾伯特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對她點了點頭。
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麵,尤那明白他的意思,是在示意他會在這裡等待,讓她安心。
她有什麼不安心的?她不需要人保護。
與埃爾伯特對視一眼後,尤那推開了祈禱室的門。
房間內光線充足,身後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
月嗣正跪在前方,他麵前是潔白的神像。
日光透過雕花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柔順的金發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暈。
這房間很明亮,很寬敞,但卻無端的讓人覺得壓抑。
或許是太白了。
過於乾淨,有時也會給人難以言喻的心理壓力。
月嗣或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或許因為過於專注的祈禱,他並沒有動,尤那從後方能夠看到他深深低下的頭,散落在後頸的金發,以及以為低頭而露出的一截蒼白後頸。
她朝他走過去。
在安靜的房間中,腳步聲回蕩,可是直到尤那走到身邊,月嗣還是沒有出聲,尤那垂下眼,看著他金發上的光澤,那是柔順的頭發特有的,如同天使的光環。
月嗣緊握著十字架,將額頭停在十字架上,閉著眼睛。
尤那也沒有開口,就靜靜的注視著他。
好一會,或許是祈禱結束了,月嗣才睜開眼,緩緩抬起頭,蒼藍色的眼珠轉向她的臉,看清楚她後,蒼白的臉上漾出一抹笑意。
就像是色澤潔白,卻飄散著香氣的白色百合花瓣。
尤那回視著他,心裡無端聯想。
怎麼回事,埃爾伯特是這樣,月嗣也是這樣,忽然一個二個的,臉色都變得這麼難看。
“那那。”月嗣望著她的臉,輕輕地叫她的名字。
他拍了拍袍擺,動作輕盈的站起身。
原本他跪著祈禱時尚不覺得,一站起來,這距離似乎就太近了,尤那下意識地預備往後退,可月嗣去微笑著,也靠近一步。
太近,他的金發幾乎都快要灑落在她的頸窩,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溫熱而均勻的灑落在肌膚上。
尤那覺有些微妙,又往後退了一步。
她聽到月嗣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緊不慢抬腳,又向她靠近。
再退就要抵在神像上了。
她的眉頭緩緩皺起,視線稍往後轉,這種情況,是不是已經可以叫埃爾伯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