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安靜,他也想到了床上的人,那位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跡,也一定很辛苦啊。
想想不太放心,他輕輕下床,往床邊走。
穆程已經放下了簾子,閉眼假寐。
季庭書掀開帷幔,給他掖掖被子,溫聲說:“以後可不能亂跳了,知道嗎,你快把我嚇死了,幸好沒事。”
他說著話,看到穆程的臉上有一點傷,不知道上沒上藥,俯身低頭去查看。
鼻息相觸,他渾不在意,專注去看眉端的傷。
而麵前人忽然睜開了眼。
這倒是嚇了他一跳,他怔了下,但沒後退,反倒是撫著那傷口:“沒睡著啊,這兒疼不疼?”
近在遲尺,穆程帶著笑意看他,攥住他覆在眉眼邊的手。
季庭書利落地抽出,反手一攥,將他的手按回被窩裡:“彆鬨,等我一下,我再給你擦點藥。”
他拍拍穆程的頭,起身拿藥,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穆程:“……”
季庭書習慣性地把藥棉在嘴邊嗬口氣,然後擦拭在傷口上:“王爺乖哦,不疼不疼,明天給你做小魚乾吃。”
“……”
好,他決定再裝幾l天。
“擦完啦,快睡哦。”季庭書低眉撫撫他的頭,拉回帷幔,放下藥瓶後,
轉頭又看看另一邊瞰睡的貓,
清雅月色下,
他暢吸一口氣。
劫後餘生,他還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
後半夜穆程睡著了,天剛亮被一陣貓叫吵醒,一掀簾子,見季庭書摟著貓,正給它穿衣服。
他有一櫃子貓咪的衣服,都是自己畫圖設計讓人製作的。
貓咪打死不穿,在他懷裡掙紮。
“不行,你一定要穿。”季庭書瞪大眼睛,“你……你都跟我睡一個被窩了,不能再讓彆人看你,我不允許。”
小貓:“喵嗚……”
我隻是一隻貓啊!
我有毛啊,又沒裸著。
“必須穿。”季庭書不放它,拿著一件綢衣要往它身上套,“你本來就不是真正的貓,穿衣服有什麼不習慣啊?”
小貓咪喵喵叫,四腿齊蹬,百般抗拒。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穿。”季庭書把他放到桌邊,將筆遞給他,“說。”
小貓碰翻筆架。
“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思?”季庭書蹙眉,“為什麼回來後,突然不肯和我交流了?”
小貓又踢掉了書冊。
“反正我的心意已經跟你說明了,你什麼想法,說清楚。”不交流,為什麼又舔他,還鑽他被窩?
“喵嗚……”
“彆撒嬌,給我寫。”
“喵……”小貓咪後腿一蹬,終於掙脫了他的掌心,一躍而起,忙不迭跳窗而去。
“喂……”季庭書起身探出頭,“你彆跑!”
小貓跑得更快了。
窗前人泄氣坐回椅子上,悶悶歎氣,心裡徘徊,思量著穆程難道還在生他的氣?
怎麼樣才能讓他不生氣呢?
床邊,穆程差點要笑出聲,走過來看那垂頭喪氣的人,伸手撫撫他的發。
季庭書拉過他的手:“你去玩兒吧。”
穆程沒動。
季庭書歎口氣:“好吧好吧,我陪你玩會兒。”
他牽著穆程走到後園,拿起一根拴著羽毛的長杆,羽毛輕輕晃動,在穆程頭上一點一點。
穆程抬頭無語地看。
“不想玩羽毛了嗎?”季庭書看他神色,順著他視線往上看看,“你又想上樹嗎?”
他擇了一個石凳坐下:“那你上吧,彆爬太高了。”說著吩咐下人準備好小魚乾。
他捏著一條魚,遞到穆程麵前:“啊……”
穆程:“……”
係統忍不住笑:“宿主,你還能裝的下去嗎?”
剛開始是想逗逗他,中途看他把自己當貓哄,又想勾勾他,之後,還想聽聽他的心裡話。
所以一直偽裝到現在,但其實也就一夜加一個早上而已。
但穆程的確有點裝不下去了。
他瞥了眼小魚乾,轉身,負手而去。
季庭書晾在風裡,眨眨眼。
還沒來得及細思量,聽有人稟
報,宮裡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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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是為那墜崖之事而來,默認了隻有王妃接見,說皇上已命人查明,是錦王餘黨報複,槐王府的馬夫是他們的人。
那馬夫當場認罪,咬舌自儘,此事了結,皇帝表明會迅速鏟除其黨羽,不再留一絲後患。
另為慶皇叔歸來,加之小皇子生辰到了,宮中明日設宴,朝臣皆可攜家眷入宮賀喜。
季庭書領旨謝恩,然而微微蹙眉,馬夫在王府很多年了,要是眼線,真會一點痕跡不露嗎?
人走後,他去了一趟馬廄,馬夫已死,死無對證。
不管怎樣,至少,王爺回到王府,那就是安全的,那所謂“餘黨”,隻敢製造意外,不敢明目張膽。
季庭書略略放心,但還是命人多盯著王爺。
人走後他去找貓,找半天,發現貓在自己的窩裡睡。
又睡覺,他沒好打擾,蹲在旁邊守了很久,不見貓醒來,無端氣悶,留了張紙條在貓爪旁邊,悶悶不樂地離去。
入夜,他坐在後院的涼亭裡,胳膊撐著頭,眼巴巴看著花園那條路,那是從貓窩來這裡的路。
他留的紙條約穆程晚上到這裡來,倆人好好把話說清楚。
筆墨紙硯已經準備好了,厚厚一大疊宣紙。
月升,月又落,都過了子時了,貓還沒來,他憤憤拉住一下人,對方說貓回他們的臥房睡了啊,好像還睡到了王爺的床上。
季庭書拍了一下桌子起身。
他想矜持和浪漫一下,約貓在花好月圓的地方相見。
卻不想人直接回房睡覺了?
那紙條不可能沒看見吧?
小貓咪哪裡能留意到紙條,的確沒看見。
臥房裡,穆程摸著貓,左等右等,不見季庭書回來,一問下人,說是在後院。
小貓以前當人的時候習慣了在床上睡,今晚沒有人摟它,它便又上床了,舔了會兒爪子,現在已經睡著了。
穆程將它放到床上,起身去後院。
季庭書拍完桌子準備回去,才剛動,忽聽院外幾l聲貓叫。
一長兩短,這聲音熟悉,季庭書驚愕回頭。
那是之前燕南來找他時約定的暗號,難道說,燕南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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