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失明小將軍(1)(1 / 2)

穆程用自己脫下來的那個黑底白鶴的大衣把屋裡床上桌上的灰塵擦拭乾淨,將人放在床上,檢查傷口,那眼睛被毒藥迷住了,肩上那箭頭也得處理,穆程在這屋裡轉一圈,低頭往自己身上找。

001問:“宿主你是不是準備找個鐵刀,拿燭火燒燒,給他剜出來啊?”

“那樣不疼嗎?”穆程說,“我要找點值錢的東西去鎮子上請郎中,醫館一般會有麻醉散。”

他在衣服裡翻一翻,找到一塊玉佩,沒有什麼特殊身份印記,隻是個比較值錢的玉佩。

他把門鎖好,沿著山路往下走,路過那一戶人家,問一下路,得知這裡叫露水鎮,那戶人很驚訝怎麼山坡上住了人,他說是新搬來的,路過此地,想暫住一陣子,然後沿著指引,走兩刻鐘到達鎮子。

正是日暮,鎮子上人已經不多了,兩邊磚瓦屋舍較常見,很少看到幾層的,他先找個當鋪把玉佩換成錢,問彆人最好的醫館在哪裡,把人請來。

他把症狀描述得詳細,郎中帶的東西也全,麻醉散一敷,箭頭挑出來,上好消毒愈合的藥,纏上紗布,整個過程昏迷的人沒怎麼動,微微蹙了一下眉,疼肯定還是有一點的,但已經好很多。

眼睛給開了藥每天洗洗敷敷,什麼時候能好郎中說不準,也安慰他:“這位小士兵受這麼嚴重的傷,往好處想,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郎中看盔甲隻當是個沙場負傷的小士兵:“至於眼睛……不是還有你這當兄弟的幫他看嗎?”他也以為兩人是兄弟關係。

穆程謝過他,送人出去,方才出門時比較急,沒有來得及提取彆人的印象值,現在悄悄提取了一下這大夫的印象值,是空的,人家不認識他。

其實想的到,他是從上麵摔下來的,不是這鎮上的人。

待人走後,這會兒心安了,就有空好好整理屋子,所有的灰塵,雜物,雜草,全部清理乾淨,牆麵,屋頂都擦拭一遍。

回頭看,這兩間瓦房,窗明幾淨,一點沒有透風透雨,後窗一推開是巍峨青山,院子前就是清澈流水,當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接下來,隻需要再添置上東西就好了。

收拾齊整,給床上的人換好藥,這會兒才有空聽001說眼前人的來曆以及這個世界的任務。

001開口:“任務對象杜雲期,宣朝大將軍之子,少年鮮衣怒馬,沙場馳騁,一身好本領,騎射本事軍中無敵,他的一生,本該戰功無數,這宣朝天下幾乎都是他打下的,其功名與威望無人能及。

他樣貌俊逸非常,偏鎮守邊關始終未成家,一生都為家國天下,不念兒女私情,是多少人不可攀附的灼灼明日,皎皎月光。

但是在劇情裡,與敵國交戰,遭出賣暗算,兵敗負傷,他為給父帥及眾將斷後,引追兵折轉方向,一路廝殺,墜落懸崖,便是今日宿主你所見。

墜落懸崖倒是沒死,如果不是宿主你出現,他應該是在那溪水裡泡三日,傷處沒得到

及時處理,肩上的傷讓他右手使不出力氣,再拉不了弓箭,那眼睛也再看不見了。

戰敗,拿不了弓箭就無法再上戰場,眼睛還看不見,多重境遇,他的心境也在慢慢發生變化。

而等他回到宣朝,那堂上有人將戰敗之事歪曲事實,陷害汙蔑,他們成了臨陣脫逃的罪臣,杜家上下鋃鐺入獄,帝王念他眼盲放過了他,削官收符,府邸充公,他前後奔走救家人,品儘世間炎涼,殫精竭慮而無果,當家人舊部於街口斬首,那漸漸變化的心境終於一夕爆發。

明媚張揚的少年從此不再,唯剩陰蟄瘋批的眼盲人,孤立無援依然無法手刃仇人,最終承受不住打擊,變得瘋癲癡傻,有人最後一次見他,看他拿著草須摸索著指揮一群螞蟻打架,衣衫襤褸,滿麵泥土,有以前愛慕他的人想帶他回家,但他死活不肯,隻願和螞蟻為伴。”

“宿主。”001發布任務,“此世界因為節點問題,戰敗之事已經發生,所以任務放寬,隻要避免杜雲期瘋癲癡傻的下場,讓他過上平凡的生活就行了。”

穆程緩緩搖頭:“不,我還要他永遠鮮衣怒馬,明媚張揚。”

兵敗已經發生,改變不了,下一個關鍵節點是杜家被誣陷入獄,這個節點將在杜雲期回朝後啟動,現在那個誣陷他們的人還沒開始動手腳,此時杜家在鎮守之地整頓三軍,一次兵敗並不能否定他們的功績,這時他們還是威望頗高的。

那麼此事能等,而另一點,外力是關鍵,杜雲期自己的心境改變也是關鍵,他其實從自己拿不了弓箭,看不見的時候心裡就已經埋下了消沉陰暗的種子。

那就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療傷吧,傷口都及時處理過,隻要好好養,不會留下後遺症。

其實,即便手抬不起來,眼睛看不見,依舊有精彩的活法,倘若真的好不了,也要讓他保持好的心態。

杜雲期昏迷了三天,這三天,穆程已經把這屋子布置得很像樣了。

那個玉佩換的錢請大夫後還剩下一些,錢生錢對他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兒,但是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的規則,不能超出此世界背景環境,也要考慮精力的投資。

他在這小鎮上,進一些東西再賣出來,賺的錢夠生活,剛剛好,要是冒然去開個商行,資源達不到,也不是很劃算。

屋裡經過清理已經煥然一新,兩間房,正好一人一間,換了新的床,案牘衣櫃,床上鋪上柔軟舒適的被褥,拉了帷幔,掛上窗簾,風一吹,淡色帷幔隨風而動,正拂過窗前案牘上的一瓶鮮花。

門口搭個草棚,底下起一個土灶台,廚房就做好了,院子裡本來就有口井,清理一下就能用,木軸一轉,清洌洌的井水在水桶裡叮叮咚咚被轉上來。

那院子的籬笆重新支起來,環繞屋舍,再豎個院門,這就是像模像樣的家了。

再其他的事,就是每天給杜雲期敷藥換藥,那一身盔甲早就換掉,穆程幫他擦拭著洗過澡,換了乾淨柔軟的衣服。

杜雲期醒來時是大清早,睜開眼什

麼也看不見,他怔了怔,揉一下眼睛,肩膀上一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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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底下那戶人家,住著一對年長的夫婦,很熱情好客,上次穆程去問路,他們知道這裡住了人,主動過來看望過,對溫和有禮的穆程印象很好,這兩天沒少打交道,此時又送了點自家種的紅薯過來。

不過他們都認為兩人是兄弟,要不然實在想不到兩個男人住在一起還能是什麼關係。

穆程答話:“還沒醒,應該快了,多謝關心。”

“大木你客氣什麼,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啊,小木醒了來說一聲,我們也好放心。”婦人說著話離開了。

每個世界穿的原主名字也都叫穆程,他現在處在一個沒人認識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地方,不清楚這個原主是否因為得罪了什麼人而墜崖,之前又是乾什麼的,為保險起見,他沒用真名。

反正在這裡應當也住不了多久,為了自己方便,也為了其他人安全,他對外稱自己叫“木禾”,木頭的木。

這婦人一開始叫他木小哥,知道他還有個弟弟後,就開始叫他大木,另一位叫小木。

人走後,穆程端著粥走進屋,看屋裡人動作,將他扶起來靠著枕頭坐好:“醒了?”

杜雲期伸手亂抓,穆程就抬臂過去給他碰,對方摸到人安穩了一些,溫聲道:“哥哥?”

麵容俊美,眼尾微揚帶著一點恣意張揚,剛剛蘇醒長發拂肩膀,又添清雋乖巧之感。

他的聲音也清淩淩如泉水一般,現在體弱,中氣不足,說話有尾音,穆程聽他這一聲喊,險些失態。

剛見麵就叫哥哥,這多不好意思啊。

又聽對方說:“我是你……弟弟,是嗎,我們叫什麼名字,這是哪兒?”

穆程微蹙眉:“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不記得了。”

“!!”

原來還有這一重傷,劇情裡並沒有提到他失憶,是真正世界發生時有了些許改變。

他是聽到了外麵的對話斷定的兩人關係。

“你我不是真的兄弟,我在那懸崖撿到你的。”穆程如實說,“你是將軍,戰場上出了事,你受傷掉了下來。”

其實不該告訴他的身份,如果告訴他,他要是心有憂慮就不利於養傷,而萬一他要急著回去,那個陷害他們的人正是看到他沒死,更加擔憂,故而將計劃提前,等於說他如果提早回去,會讓杜家入獄時間也提前。

其二,原本沒想到他失憶,穆程是打算勸說他留下來好好養傷的,倘若他本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那麼這一層勸說就可以省了。

其三,穆程是通過係統得知的他的身份,按照正常來說,他本來也不應該知道,快穿局有規定,不能透露係統說的話。

但是,穆程覺得,自己既然知道他是誰,卻要隱瞞,莫名

() 其妙有一點“拐騙”嫌疑。

快穿局規矩算什麼,他又不是沒透露過。

身份還是要告訴。

“我是將軍?”床上的人好像不太信。

“你是杜將軍之子,兩方交戰,你們可能遭人暗算。”穆程不能說是係統告訴的,也不能說自己親眼看見了,隻得編一下,“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一份杜家家書,所以知道你的身份,但是那家書不小心被水衝走了,非常抱歉。”

“我真是將軍?”杜雲期還是不敢相信,手揚了揚,“可是我覺得自己渾身都沒什麼氣力啊,我哪可能是打仗的人呢,我頂多是個書生,你看,我手磨的有繭子,是拿筆拿的吧。”

“……”

有沒有可能是握弓箭握的?

“杜將軍……我也不記得是誰。”杜雲期又說,“戰敗了,他們……還活著嗎?”

“活著。”穆程道,“額……你們杜家在宣朝舉足輕重,如果你父親有閃失,我們是能聽到消息的,所以,他是活著的。”

其實這小鎮消息閉塞,跟個世外桃源一樣,通往外界就一條小土路,還一下雨就給衝沒了,鎮子上的百姓們很少出去,基本上自給自足,根本就沒有這些消息,這自然也是他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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