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大家這幾天看到他這副生麵孔都很驚訝,他還是那副說詞,說路過暫住,大家沒多問什麼。
“誰暗算的我們?”杜雲期又問。
“不知道。”這個真的不知道,係統沒細化細節。
“我……”杜雲期撓撓頭,肩膀的痛讓他倒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不像是有那麼厲害的樣子。
“反正……”他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是大將軍之子,肯定他們會派人來找我的吧,在找到我之前……你能不能彆趕我走,我幫你乾活,要是真的有人來找我,到時候我也會讓他們給你很多錢的,行嗎?”
他看不見,不知道去哪兒,右手抬起來還費勁兒,不記得自己能上陣殺敵,隻感到手無縛雞之力,沒錢,失憶,一個人出去心裡很沒底。
而這位照顧了自己好幾天,外人都以為他們是兄弟,說明這個人對自己跟親人一樣好,他說話聲音又這麼溫柔,他一定是個好人。
穆程微微驚異,本以為要勸說一番叫他留下,不想他自己先開口了。
正合心意,穆程道:“好,你就在此好好養傷,不用你乾活。”
床上的小將軍抿抿嘴,他不覺得自己是將軍,身上有什麼杜將軍的家書……沒準自己就是個送信的。
八成是不會有人來找他的,錢應該沒指望,還是多乾乾活補償吧,希望這位不要那麼快把他趕走。
看他的神態,穆程不由彎起嘴角。
歪打正著,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將軍,不知道自己曾能百步穿楊,沒有那麼大的落差感,對於眼睛和手臂的傷沒有太強烈的反應。
他的眉眼還是飛揚的,隻是不熟悉環境,有一點怯怯的,可是,他沒
有黯然,沒有氣惱,沒有心灰意冷。
但到底還是有點不適應,他一言一行都很小心翼翼,他問穆程是誰,穆程還是用“木禾”這個假名,說自己也是不小心掉下來的,覺得這裡環境秀美,想留下來暫住一段,又正好撿到了他。
鎮子上都知道他們是外來的,他也裝不了本地人。
話說完,粥也溫了,穆程拿起勺子,舀粥喂過去。
杜雲期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習慣性地抬右手,可是吃痛讓他又放回。
欲抬左手時被穆程壓住:“還是我喂你吧。”
床上的人也怕自己不小心把碗打翻了,就乖巧讓他喂,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的胃裡暖洋洋的,身體舒服了許多。
他吃了東西,摸摸索索下床,穆程把他扶到院子裡坐著:“曬會兒太陽,我去忙一下。”
“你要乾什麼,我能做什麼?”杜雲期連忙說。
“我削點竹子給那院門加固一下,你好好休息。”穆程說著話,削完了兩根,出去再撿竹子。
杜雲期坐得不安穩,摸著走過去,心道加固院門麼,他應該會的。
然後,手一碰,那還沒裝上的竹子倒了。
再一碰,那剛卸下來的門也倒了。
杜雲期:“……”
他訕訕收回手,忙沒幫上反倒先搗亂,他心裡有點忐忑,垂著手等那人回來。
穆程提著兩根竹子走回來,一眼看見那個站在院門口,哦,沒有門了,站在院口,一襲白衣,一臉做錯事表情的人。
青山隱隱,流水潺潺,白衣少年長發輕揚,宛若一幅畫。
他含笑走過去,在那少年額頭上一點:“怎麼啦?”
杜雲期攥住他的胳膊:“我闖禍了,對不起。”
穆程往旁邊瞥了眼:“沒事,我本來也該放倒的,你幫了我的忙。”
“真的嗎?”
“真的,謝謝你。”
杜雲期一喜,鬆了口氣。
穆程牽著他回到院裡的椅子上坐下,自去加固院門。
山風吹來,林葉沙沙,杜雲期傾聽著這些聲音,還有那敲打聲,叮叮咚咚,叫人倍加心安。
院門修好,穆程來換藥,肩膀上的藥一天要換三次,需得脫上衣,這三天一直是這樣的。
正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山腳小院很舒適,沒人來,他們就坐在院裡換,傷口現在沒有那麼疼了,穆程換好藥,幫他纏上紗布,溫聲說:“胳膊過一陣子就能完全康複。”
“多謝你的照料。”小將軍很有禮貌。
“但是眼睛……”
“眼睛好不了了嗎?”
“如果好不了,你準備怎麼辦?”穆程問。
杜雲期沉默一會兒,歎了下:“我希望能好,如果確實好不了,那就算了,也沒什麼,照樣過日子。”
“嗯。”穆程笑了笑,轉到灶台去做飯。
飯菜飄香,兩人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吃飯,下午穆程牽著他在溪邊走一走,到晚上吃過飯,在屋裡再換一回藥,洗漱完,各自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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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閒舒適,與山風溪水為伴,杜雲期越來越適應看不見的生活,胳膊又有好轉,可以自己吃飯,簡單洗漱。
他摸過自己的盔甲,那銀色盔甲穆程已經清洗乾淨,收在了櫃子裡,他的手在上麵劃過,什麼也想不起來。
既然穿著盔甲,那麼,他斷定,自己是個在軍中擔任書寫傳信等的小兵,不上陣殺敵的那種。
隻是自打幫著“卸”院門後,他就沒再幫上穆程什麼忙了。
他想去燒火,穆程怕他燙著,當然不敢讓他碰,他想去洗碗,然後……提水的時候胳膊有點疼,沒能接住那水桶,被力道一帶,自己險些掉進去。
他隻好另辟蹊徑,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聽覺仿佛就格外靈敏,肯定能發揮特長。
入夜,他聽到院子裡簌簌響動,以為進了賊,連忙大聲呼叫,喊隔壁人出來看。
燈一點,穆程愕然見到了一隻來偷胡蘿卜的小兔子。
杜雲期窘迫,把胡蘿卜送給小兔子,親自把兔子送出院門,回頭聽見低低的笑聲。
以為自己可以抓賊,結果隻能抓兔子,杜雲期深深一歎,聽那笑聲越來越近,他被溫暖的手掌牽住,一步步往回領,走到門邊時,那聲音沒憋住,還在笑。
杜雲期無奈:“我好像真的幫不了你什麼。”
“我本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啊。”穆程牽他走進屋裡,領他坐到床邊。
“可是……你會不會趕我走?”
“有你陪著我,很有趣,為什麼會覺得我要趕你走?”
“我會花你的錢啊。”杜雲期篤定是不會有人來找他的,他沒錢還,說到此,他靈光一閃,“乾家務我是真的不會,我幫你賺錢好不好,你再出去帶上我啊?”
“好。”也是該帶他出去走走,穆程點一點他額頭,“那你早點睡,明天隨我一起去鎮上賣東西。”
這些天,穆程在鎮上走一走,知道哪個位置人流量最多,看清楚這裡的人喜歡與稀缺的東西,就在選定位置租了個小門麵,賣雜貨,都是精心選購,知道大家想要什麼,生意非常好。
鎮子上的市集是隔一天一次,一般隻在上午,所以門麵不用成天守著,市集當天上午開門就夠了,平均兩天時間隻用守半天,而賺的錢足夠用了。
翌日,杜雲期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裡舒展舒展筋骨。
他的胳膊已經不疼了,傷口不用再上藥包紮,還能摸到一點疤痕,這痕跡應該是好不了了,但是胳膊抬起放下,端重物都沒什麼影響。
他撿到一根竹子,試著揮舞幾下,雜亂無章,連一片樹葉都沒打下來,還揮一會兒就累了。
他放下竹子:“就說我不是將軍麼,我這麼文弱。”然後甩甩手,等屋裡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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