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親眼看到傷口愈合,一千四百年來這還是頭一遭。
艾喻心裡直發慌,麵上卻不顯,隻飛快將手腕背到男孩看不見的地方,轉身就走。
感知力告訴她男孩仍佇立在原處,似乎並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她鬆了口氣,走得更快了些。
隊伍末尾的男孩望著艾喻漸漸消失的背影,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排隊的隊伍已經向前挪動了好幾步,他卻仍保持著剛剛的位置,一動不動。
直到排在他後麵的人開口詢問,他才晃過神般離開了隊列。
半晌,他摸了摸後腦勺,朝艾喻離開的反方向走去。
一定是看錯了,他想。
這邊艾喻到家時已接近十點。
經過最初的慌張,這會兒她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那人連她名字都不知道,上海2500萬的人口,她還不信能這麼倒黴再遇上他。
屋內暖氣開得很足,艾喻反手關了門,下意識看向客廳,卻沒能看到江叢燦的人影。
明明已經隔絕了室外的冷空氣,但沒有人的客廳看上去還是有些冷清,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艾喻嘖了一聲。
這人讓自己給他帶蛋撻,結果自己先睡了?
要不是幫他買蛋撻,她也不會遇上剛剛的事兒。
艾喻撇嘴,隨手將蛋撻扔到餐桌上便上樓回了房。
果然,沒良心就是男人的通病。
神也如此。
*
冬日的天亮得晚,冬至一到,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艾喻極為怕冷,每年冬天幾乎都不怎麼出門,整天都窩在被子裡,以前在英國的時候甚至吃喝都是克裡斯給她用餐盤端到房間的。
於是當江叢燦中午敲響艾喻房門時,艾喻整個人都還蜷縮在被子裡。
聽到敲門聲,艾喻緩緩從被子裡探出半個腦袋,“乾嘛?”
許是還未起床的緣故,艾喻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江叢燦沒應,又敲了敲門。
艾喻撇嘴,又將腦袋縮回了被子裡,決定無視。
半晌,門外之人似乎歎了口氣,妥協般開口,“已經一點半了。”
“所以呢?”艾喻又探出腦袋,時間悶長了,臉頰都有些微微泛紅。
江叢燦輕笑一聲,“不餓麼?”
“不餓。”艾喻想也不想。
像是要跟她唱反調似的,話音剛落,艾喻的肚子傳出“咕嚕——”一聲。
江叢燦自然沒有錯過這一聲“咕嚕”,嘴邊笑容的弧度又擴大了些,“蛋撻很好吃,我做了中飯,下來一起吃吧。”
十分鐘後,被肚子打敗的艾喻出現在了餐桌之上。
人是鐵,飯是鋼,她安慰自己,這並不代表她原諒了江叢燦昨天沒良心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