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仰頭哈哈大笑:“你這姑娘,伶牙俐齒,眼裡容不得半點糊塗,也許等到你成仙之日,才會明白,無論是人是神,最難的都是裝糊塗……若是糊塗些,世間哪裡會有那麼多的執念成魔?說到魔,魏劫命中注定要經曆了落崖蛇災、天罰斷臂、謗言冤案、喪母之殤,還有鳳穀焚身和血刃血親這六災。可惜這其中大半的劫,你都幫他頂了,隻是這第七重劫難,卻是他必須自己經曆的,你替也替不得!”
等她又賠了銀子給和尚,將他送走之後,隻見衛家往來各地的鷹隼也飛騰而來。
信中簡單說了此時魔城的情形。魏劫和那個福娘子相處不甚愉快,如今已經處於劍拔弩張的地步。
小筱接過了信,展開一看,原來是魔城的唐有術寫給她的信。
那神廟的位置居然正對魔城,相距不過五百裡。
而自己若死在魏劫的麵前,必定會觸發他的心魔,他又要重蹈前世覆轍,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
想到這,她便想立刻出發,可是又擔心崔家小院再出狀況。
小筱深吸一口氣,將嘴角擦拭乾淨,轉身去鎮上買馬,然後一路策馬朝繁城而去。
就在這時,剛剛趕過來的衛竟峰對小筱道:“崔宗主,不必擔心此處,有我看守,絕不會叫崔家夫婦出事。你快些找阿劫回來就是了。”
太後向來迷信神佛,聽了這話更是心神不定,幾番思量後她便讓陛下即刻操辦此事。
高僧定定道:“你非今世人,何必承受今世劫?也許回到你該回之處,事情才有轉機……”
小筱歎了一口氣,知道此時那位真神已經離開了和尚的身體。
隻是馬的腳程再快,也比不過禦劍而行。等她趕到繁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五日。
不過高僧的話,倒是給她打開了思緒。不過這位高僧的來曆也著實激起了她的好奇。他竟然知道這麼多的天機,又豈會是尋常人?
唐有術作為水夜叉們的私塾先生,還是勉強有些威信,便是將苦口婆心講透道理,一口一個“福娘子消消氣”,才算是和解了局麵。
“等你想要難得糊塗的時候,這個也許能幫助你……”
小筱看到繁城竟然要修建洞淵神廟的時候,頓時心裡一沉!
起因是當今太後夜有所思,夢到了天上的洞淵帝君怒斥人間刁民太多,竟然聽信讒言,汙蔑天上的上神。
說完之後,他從自己身後背著的竹簍裡翻翻找找——那裡裝著和尚平時算命用的許多神像。
等她想要禦劍而行的時候,竟然從劍身上掉了下來,並且忍不住一陣的咳嗽,等她慢慢鬆開捂嘴的手時,卻發現手心裡是一捧殷紅……
所以他給太後托夢,讓她在繁山給洞淵神君修築一座神廟,重塑金身,以正天下視聽。
小筱明白他話的意思,不過如今洞淵又回到人間,還有璨王這個不確定的因素,她怎麼可能舍棄魏劫而去?
隻是她的血衰之症,隻短短一日的功夫,似乎又加重了許多。
那老僧的沒想到這姑娘猜到他是天上的仙,居然還敢這般調侃他。
小筱剛剛接過神像的眼珠子,那和尚突然往後一倒,“噗通”一聲,掉入了水中,等他再次掙紮從淺河中撲騰起來時,卻是一臉張皇大叫:“他娘的,我……我怎麼掉進水裡了?這……這是哪?哎,這個丫頭,我怎麼看你眼熟……哎呀,你不就是上次砸壞我神像的!”
小筱定定看著他,突然露齒一笑,也學著算命先生的腔調,掐著手指算道:“我猜你自天上來,不過天下如此混亂,你早早不出現,卻現在如此點化世人,可見就是個裝不下糊塗的糊塗仙。”
可是他覺得雙方的關係隨著洞淵神廟的建成,應該越發劍拔弩張,萬不得已,他才急急搬救兵,想要叫小筱這個魔族聖女去震懾住族人。
可是福娘子到底才是魔族原本的首領,一看城主受了欺負,那些馴化的水夜叉激怒好戰的本性也瞬間激起,甚至有許多族人再次褪去人樣子,皮膚變成了蟾蜍的凹凸不平,麵目也變得可憎。
當她路過那正在如火如荼修築的神廟時,赫然看到裡麵神像的臉。那金身神像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韻,與洞淵簡直是一模一樣,都是那麼莫測高深,眼眸裡是睥睨眾生的冷意……
他挑來挑去,終於找到個做工拙劣的燭九陰神像,然後扣下神像兩個凸出的眼珠,遞給了小筱。
可是魏劫如今已經儼然是前世魔道尊主的功力,竟然一時震懾住了眾多不服的水夜叉,勉強將他們穩在了城中。
繁城之所以是魔城所在,乃是此處是陰陽交彙的關隘,太後怎麼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而這洞淵神廟的背後又是藏著什麼陰謀?
於是二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當然,福娘子哪裡是魏劫的對手,當下就被他打趴下在地。
小筱感激地抱拳,便是急匆匆趕回繁城。
福娘子如今也知道那洞淵才是當年魔城慘劇的罪魁禍首,如何忍得?
當下就要帶著族人去搗爛了那神廟。可是魏劫卻將他們攔了下來,直言這是人間君王的命令。若是福娘子出城搗毀,便是要與人界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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