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1 / 2)

茶藝是大家閨秀的必備才能。

然而土禦門妃奈做起來時卻彆有一番韻味, 一舉一動皆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優美得恍若一幅充滿詩意的水墨畫卷。

茶藝做得好看並不難, 可要將茶藝做成茶道,就需要累年功底和個人領悟了。

五條悟看了會, 忽然有點明白自己為何並不排斥土禦門妃奈了,生長於這樣古老封閉的家族,這位大小姐倒是難得有一副不為外物所染的真性情。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她某些角度和小動作有點像那小鬼。

土禦門妃奈纖手輕輕抵著壺托, 將散發著馥鬱清香的茶湯倒入杯中,遞到五條悟麵前, 行了個高雅的禮節, 笑道:“請品嘗。”

五條悟喝了一口。

“五條君覺得怎麼樣?”

“不錯。”五條悟客觀地評價, “沒有經過窨花,卻有鮮花香,很獨特。”

“哦?看來五條君對製茶也有些門道呢。”

“不過是舊時的潛移默化,好歹我也姓五條, 但我對這些磨嘰的東西不感興趣。”

“噗哧。”土禦門妃奈被逗笑了,掩嘴輕笑, 五條君……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口無遮攔”啊。

既然如此,她想,或許, 她也可以。

“其實我今天真的很高興您能出現在這裡。”土禦門妃奈說道, 輕柔的聲音略顯感歎。

五條悟沒有回應, 心想, 老子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因為逃避一個人而跑來相親,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時空的時候腦子進了水……都怪太宰治!

“像我這樣的身份,是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的, 即便有,代價也不是我能承受的。”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嘴角的弧度忽然一斂,隨即眨了眨眼,又笑著說,“所以,在有限的範圍內,我選擇了您,五條君。”

五條悟又喝了口茶,沒有打斷這位大小姐實際上很唐突和出格的心裡話。

“我聽過您的一些事跡……其實許多事都為我的長輩們所不齒和厭惡,可得知我的意願後,他們卻迫不及待地就去聯係了五條家,很可笑是不是?”

土禦門妃奈話裡的笑意帶著微諷,可停頓了片刻後,她又緊接著認真說道:“我不會奢求什麼,但若您選擇我,我能保證,我會支持您想做的一切……五條君,不論出於何種目的,可如果您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想決定選擇一個聯姻對象,我希望您能鄭重考慮一下我。”

五條悟摩挲著杯壁,沉默了會,突然歎了口氣,抬頭看向這位言辭懇切的大小姐。明明他帶著眼罩,可不知為何,土禦門妃奈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其無形的視線給整個看透了。

“可是,我想破壞的就是這樣被束縛的、沒有自由的選擇。”他說。

土禦門妃奈呼吸一窒,微微睜大眼:“……”

五條悟看著她,麵上帶著笑,“彆這麼一幅吃驚的表情嘛。”

作為世家嫡係,從出生那一刻就衣食無憂,但也同樣需要負擔著與之相對應的沉重責任,五條悟也是,土禦門妃奈也是。

可相對比,嬌貴又柔弱的花沒有強大的實力就完全逃脫不了深深紮根於泥土的朽木,而五條悟無意做那被菟絲纏繞的枝乾,麵對日漸黑暗的世界,他耗費無數心力,隻願有朝一日能砍去朽木,以期枯木能逢春。

果然不該腦子一熱就來的,五條悟再度想到,話又說回來,他究竟為什麼要因為太宰治而跑來相親?!就為了證明自己的取向正常?難道自己不和異性相親取向就不正常了嗎?!想要冷靜的話去遠一點的地方做任務不就好了?!

念及此,五條悟對此行徹底失去了興味和耐心,正欲起身告辭之時,忽有土禦門家的人在外通稟。

“大小姐,五條大人,家主尋兩位去前院。”麵容清秀的黑發青年彎腰行了個禮說道。

土禦門妃奈聞言有點驚訝,想父親該明白這場會麵的重要性,不會隨隨便便地讓人來打攪。

“冰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呃是……”藤井冰葉似是略有遲疑,他尷尬地看了眼白發男人。

原本置身事外的五條悟突然就有點不好的預感:“……?”

“有一個特級咒靈闖了進來……”在土禦門妃奈吃驚的注視下,藤井冰葉飛快地說道,“可奇怪的是,竟無一人察覺,直到陽太少爺被其嚇哭,現已被控製起來,但那咒靈稱他是跟著五條大人您來的……”

五條悟:“…………”

……

也不等土禦門妃奈,五條悟直接瞬移來到了前院。

院子裡已圍了不少人,為首的便是土禦門家的家主土禦門和正。

但五條悟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出現在了被圍住的焦點前。

壓著作惡咒靈的兩個土禦門族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已經被迫地向後踉蹌著退開。

五條悟將地上的人拉了起來,也不知經曆了什麼,出門前還好好的少年此刻狼狽得很,滿臉臟兮兮的,領口都鬆開了,好似是被人揍了般。

五條悟沉默地替他拉好衣服,又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才壓著聲音問:“你怎麼回事。”

“那些人欺負我!”太宰治用委屈至極的聲音控訴道。

這語氣五條悟一聽就知道是裝的,單憑這些人又怎麼可能欺負得了這小鬼,誰知道他又再打什麼鬼主意,他想自己應該是頭疼而又無語的,可一股壓抑在心底的衝動卻讓令他控製不住地想問“這些人怎麼欺負你了?”,他不願深究背後的涵義,就好像隻要太宰治說了,他就會為其找回場子一樣。

然而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強壓了下去,隻緊抿著唇角道:“不是讓你彆出去的嗎?”

太宰治仿佛感覺不到五條悟心裡複雜的糾葛,用帶點怨念的聲音接著委屈巴巴地說:“我想你了嘛,你把我鎖酒店床上又不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不及就來找你了啊。”

這話的引導性可太強了,周圍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分外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