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賜婚(含入v公告)(1 / 2)

第十七章

常念尚在美滋滋地想著待會寧遠侯會怎麼誇她,就連要如何謙虛矜持的回應都在心中打好草稿了,誰知冷不丁地聽他用那樣嫌棄的語氣說:

“本候西北名將的氣勢隻堪配大砍刀、大鐵錘?”

常念登時仰頭看向江恕,極為困惑地皺了眉,半響,她認真問了句:“侯爺是瞧不起大砍刀和大鐵錘麼?”

江恕冷淡垂眸,對上那雙靈動澄澈的眼,微微頓住。

一句無情的“是”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可他俊美而冷漠的臉上無不透著肯定及嫌棄之意。

那般明晃晃的,隻怕瞎子也能瞧見。

可,可那是她想了一整夜才畫出來的啊!

常念鬱悶地轉頭看向亭外嘩啦啦的大雨,天日陰沉,她眼裡亮晶晶的光芒好像也一瞬間黯淡了去。

而後,是長久的無言,耳邊隻有雨水滴落青石板發出的悅耳聲響。

常念纖弱單薄的身影落在江恕眼裡是小小的一團,小貓似的,他捏住圖紙的手緊了緊,薄唇輕啟,竟是欲上前寬慰兩句。

不過在他開口前,常念忽然轉過身來,神情格外誠懇道:“我是真心覺得它們好,並無半點戲弄之意。”

“侯爺你瞧,這大砍刀簡單利落,又無那些花裡胡哨的配飾,若上了戰場,憑侯爺敏捷的身手,一刀一個一刀一個!定叫敵人聞風喪膽有來無回!”

邊說著,常念隨意撿起地上一根枯枝在半空中比劃著,聲情並茂:“且侯爺力能扛鼎,那大鐵錘一上手,一錘一個一錘一個!必要時還可以控製力度,侯爺想要他死便往腦袋砸,侯爺若想留他一條性命回去仔細盤問,便往後背往腿上砸,豈不十分好用?”

少女明眸皓齒,皙白雪膚,是抬眸可見的漂亮精致、堪比名貴瓷器易碎的脆弱,可就是這樣嬌弱的小女子,說起打打殺殺來,非但不害怕,竟是絲毫不違和。

江恕看向她的眼神微變,再不複先前的平淡如水。

男人那深邃的眼底波瀾輕起,有忽然被挑起的興致,甚至是探尋的欲念。

對,是耐人尋味的欲。

深沉,而內斂。

且,她說的頭頭是道,貌似,十分有理。

江恕喉嚨裡發出一聲暗啞有磁性的“嗯”。

常念不自在地放下枯枝,又規矩端坐好,低頭小聲問:“你隻'嗯'一聲,是朝陽說的不對,但又顧忌本公主的體麵才冷淡敷衍的麼?”

“還是侯爺不喜朝陽,所以連帶著朝陽說的話、送的禮也都這般——”

“不是。”

常念終於抬起眼睛,嘴角微癟。

……還是有點委屈。

'純欲妝'勾勒出眼尾一點紅暈,此刻像極了要掉金豆豆的小可憐模樣。

江恕心中微沉,下意識道:“不是。你莫要哭。”

“哦。”常念挑眉斜睨了他一眼,輕哼:“誰要哭了?”

她的淚珠子,從來隻在父皇跟前掉,尋常人想見一回可不容易,難不成憑他江恕就可以?

休想!

雨已經小了,常念招手叫來在一旁避雨等候的春笙夏樟二人。

春夏二人一直仔細看著這邊的動靜,她們殿下腳軟要跌倒那時候可嚇壞了,這時候甫一過來便先拿了披風給常念穿戴上,夏樟則蹲下仔細看了看主子的腿,好一陣忙活,偶然瞥向江恕的眼神都是帶著埋怨的。

江恕深深蹙眉。

倒似他蠻不講理欺負了她一般。

常念緩了這許久,也無甚大礙了,她站起來,春夏二人立時一左一右地小心扶著。

常念忙擺手說“無事”,遂才對江恕道:“叨擾侯爺許久,望侯爺見諒,如今天色不早,本公主身子不適,便先行回宮了。”

“另外……其實本公主也不是很喜歡侯爺送的糖炒栗子呢,今日就,就算扯平了吧!”

說完,她便轉身離了涼亭,夏樟很快撐開傘。

那一抹纖弱的身影被油紙傘遮去大半。

江恕握著那圖紙立在原地,素來不苟言笑的男人竟有些忍俊不禁。

倒真是小孩脾性。

常念離開後,他複又認真看了一眼紙上的大砍刀大鐵錘。

好像,莫名順眼了不少。

半響,江恕將圖紙對折疊,收好,準備出宮回府,卻先看見先前那穿綠衣裳的宮女跑回來。

是夏樟。

夏樟畢恭畢敬地將油紙傘遞給寧遠侯:“侯爺,我們殿下說若您淋雨感風寒,她會心裡過意不去。”

江恕接過傘,淡聲:“多謝。回去告訴她,兵器稱手,終有一日,本候會用它們令敵人有來無回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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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府的車架已經等候在午門外。

江恕撐傘出來時,拿著蓑衣跑過來的十騫都愣了一愣,他默默收回蓑衣,轉為問:“侯爺,咱們回府嗎?”

江恕:“先去司大人府上。”

司大人便是掌管欽天監的官.員。

大晉立朝以來,欽天監向來是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後來皇族子嗣成婚選日,及演算八字之職能也逐漸歸納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