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大婚(下)(2 / 2)

權臣嬌寵掌上珠 酒時醒 14483 字 7個月前

若他沒記錯,這位嬌貴主兒先前還風輕雲淡地說不沉。

這叫不沉?

江恕叫張嬤嬤去拿藥膏來。

張嬤嬤是過來人,一聽藥膏二字,立時提起了心思。

侯爺是要閨房調.情的,還是尋常的?

她自然不敢問,於是兩種藥膏一起拿來,簡單交代了一聲便匆匆退了出去。

江恕神色淡淡,隻拿了尋常消腫去痛的藥膏,另一盒,則隨手放到了窗台小幾上。

藥膏清涼,敷上額頭那瞬間,常念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即是男人冷沉而深邃的眉眼,及那高挺的鼻、薄唇,線條輪廓分明的下顎。

她就這麼望著他,下意識喚:“夫,夫君。”

江恕動作微頓,遂站直身子,隻“嗯”了一聲。

常念清醒了些,也不自在地站起來,為自己睡著了錯過夫君回來而懊惱,可下一瞬,察覺頭上忽然輕減不少的時候,整個人頓時什麼也顧不得了。

她摸摸頭,發現柔軟青絲自然垂於身後,哪還有鳳冠明珠美玉?

“誰把本公主的發髻拆了??”

江恕眉心一跳,略有些遲疑地道:“是我。”

“你,你,你?”常念驚訝又氣惱,一時指著自個兒的頭發,一時又指向他,好半響漲紅了臉才憋出一句:“你怎麼能把它們取了呀!”

江恕:“所以,你準備戴著就寢?”

“才不是!”常念被他這話問得一噎,隻身子往後一倒,仰躺到榻上,一臉生無可戀。

糙漢!絲毫不懂她的用意!

江恕不明所以,到底還是耐著性子,在榻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若你歡喜那些東西,明日我叫他們去錦繡閣再打造幾套來,成不?”

常念彆開小臉,語氣委屈極了:“可是大婚的鳳冠隻有一回,我好早便被母妃拉起來妝扮,好容易這樣美,你,你都還沒有仔細看過就給拆了,那我今日豈不是白忙活白受罪了?”

這彎彎繞繞的小心思……

江恕總算捋清了,隻是眉心依舊緊鎖,不知該如何安撫小姑娘的氣悶,遂拿來一片鏡子,遞給她:“你自己照照。”

常念慢吞吞坐起來,不情不願地照了照,瞧見額頭一塊突兀紅痕,登時皺眉道:“怎,怎會如此……本公主方才豈非如此醜陋模樣與夫君說話?”

江恕:“……”

他這小夫人十分在意美醜。

他如實道:“不醜。”

常念心裡才好受了些許,可依舊不舒坦,又執著問:“夫君覺著朝陽今日可美?”

江恕略微回憶,如實答:“殿下甚美。”

一句美,常念心裡又好受了許多,她坐直身子來,溫聲軟語地道:“夫君大可喚我朝陽,也可喚我阿念,叫殿下總歸生分了些。”

於名字稱謂一事,江恕向來不忌,她這麼說,他便順著喚了一聲:“朝陽。”

常念垂頭應一聲,還欲開口說什麼,卻先聽她那少言寡語的夫君主動開口道:“吉服繁瑣,先褪下沐浴吧。”

聞言,她倒是不作多想,這便乖乖下床,喊了瓊安殿陪嫁來的宮人進來,去淨室沐浴更衣,臨了還要回頭問一句:“夫君沐浴了麼?”

少女唇紅齒白,一雙眼睛透出來天真清澈,就像是,她的世界原就是不染一塵的。

江恕眸光暗了些,掌心微微攥緊,心中卻道他是禽.獸麼?竟對這樣嬌弱單純的少女動了欲.念。

他們相差十載,哪怕成了婚這也是個需要細心照顧的小姑娘,莫說她那樣孱弱,要行房事至少再過一二年。

他冷淡地道:“嗯。”

常念不自覺地垂了眉眼,小臉上的笑也淡了些。

此後沐浴更衣,沉思許久,待出來便安安靜靜地躺到床榻裡側。

江恕見狀,眉心微動,欲言又止片刻,最後到底沒說什麼,熄滅燈盞,隻留下窗台一對喜燭,平躺在床榻外側。

燭火跳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守在外間的春笙夏樟對視一眼,目露擔憂。

過了這麼久,裡頭都沒什麼動靜,難不成寧遠侯給公主冷臉了嗎?公主受委屈了嗎?明兒宮裡來問可怎麼答啊!

此刻常念卻不是憂心這些,委屈也隻一點點,她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身側的男人卻自躺下便紋絲不動。

這是沒有要圓房的意思了。

“夫君?”常念試探地喚了一聲。

過了片刻,才傳來低沉的一聲“嗯。”

於是常念側著身子,對著外麵,又小聲問:“夫君是怎麼知曉父皇定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江恕闔上的眼簾微抬,誰知他隻頓了一下沒回話,就聽那嬌嬌軟軟地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夫君,西北府中除了祖母還有什麼長輩嗎?”

江恕闔了眼,再開口時聲音竟暗啞了幾分:“沒有。”

“哦哦。”常念見他回話,便又動騰著靠近了些,“夫君有什麼表妹堂妹麼?”

話本子裡那些個寄居府上的表妹堂妹什麼的最難搞了。

“沒有。”江恕這話已然有些克製的僵硬與不自然。

常念自也察覺了,不由小聲問:“夫君,你是嫌我吵嗎?”

半響,不見答話。

常念不安地踢踢被子,“若夫君嫌——呀!”

未說完的話,被一聲嬌怯的驚呼所替代。

常念睜大眼睛裡倒映出忽然傾身而上的高大黑影,她心跳都停滯了一瞬,唇瓣微張,在逐漸逼近侵略全身的冷鬆香中,發不出半點聲音。

層層簾帳內的光影昏沉而曖.昧。

江恕深邃的眸光一寸寸往下移,直到那嬌聲軟語滔滔不絕的小嘴,他呼吸沉了沉,許是自己也未料到,便用力往下壓了壓。

“唔唔……”

那滾燙的氣息叫常念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夫君不是性情冷淡,七情六欲寡薄的麼??

為何,為何他緊緊扣在她腰窩的手臂那樣強勁有力,他噴灑在她臉頰上的氣息那樣灼熱。

不及她多想,單薄的中衣便倏的不翼而飛了。

綿密的親吻陌生而充滿野性,她腦袋暈乎乎的,已經不能再思考什麼了,隻聽到男人低沉的聲線緩緩碾過耳畔:

“朝陽,你好好數一數,今夜究竟喚了多少聲'夫君'。”

那時候,她竟還當真在心底數起來!

如同被蠱.惑了一般,直到輕微的疼意牽扯著神經回神。

可緊接著又聽他沙啞著聲音誘著道:“若記不清,便從現在開始,每喚一聲,我替你扣下一個手指計數,如何?”

“……夫,夫君。”

“嗯。”他輕輕曲指。

“……嗚嗚疼!”

外邊,快等得打瞌睡的春笙夏樟及張嬤嬤一乾人被裡頭的聲響驚醒過來。

一聲聲嬌嬌怯怯的“夫君”和著支離破碎的輕.吟嚶.嚀,床榻搖晃聲漸響,就連經人事的張嬤嬤都不禁麵紅耳熱,莫提春笙夏樟兩個未嫁人的姑娘。

隻是聽著那聲音,嬌弱的嬌弱至極,好像再用力些便要壞了,猛烈的卻又強的可怕,委實是兩個極端。

朝陽公主真真是一朵嬌花不假,哪能禁得起這折騰?

春笙焦急又擔憂:“這樣下去,殿下不會出什麼事吧?”

夏樟拉住她,搖頭,這會子她們還能直接衝進去救主子不成?

倒是張嬤嬤會辦事,留了兩個丫鬟下來候著,就急匆匆去燒熱水。

果不其然,約莫一兩個時辰後,他們侯爺便傳人備熱水進去。

送熱水的幾個人去也匆匆,出來也匆匆。

也不知看見了什麼,個個通紅著臉,說不出話。

而寢屋裡頭,常念頭發絲都淌著水兒,酡紅著臉,無力趴在江恕肩頭,任由他抱起來也沒有半點力氣抬手了,隻嗚嗚兩聲,一把溫婉柔和的嗓音軟到了骨子裡,小到幾乎聽不清。

她語氣憤憤的,滿是控訴:“你是禽.獸麼?”

江恕不予置否,半響,竟低低“嗯”了一聲。

他是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請大家記住這個張嬤嬤拿來的那兩盒藥膏,以後是要考的!

(上章有漏發紅包的可以在評論區提醒我哦)

出自《世說新語 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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