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夫君(1 / 2)

第三十八章

二人回到侯府, 已是亥時一刻。

常念鮮少出門玩得這樣暢快,然身子也是累極,回府不久, 撐著精神沐浴完,就迷迷糊糊眯了眼。

江恕抱她到床榻睡好, 遂去了書房。

書房中, 宇文先生剛接到兩則軍報呈上。

江恕打開一看, 眉心不自覺蹙緊。

宇文先生麵露憂慮:“侯爺, 這些年柏家本就野心勃勃,如今您回京一年多將近兩年,恐怕他們也耐不住心思妄圖拉攏人心了, 長此以往恐埋下禍端, 內憂外患,咱們或許該準備啟程回西北了。”

西北是江恕掌權, 江府一門獨大, 受民眾敬仰愛戴, 道一句“西北土皇帝”也不為過, 而柏家, 則是當初老皇帝為了製衡江府勢力而安排的一步棋, 幾十年來一直居於江恕之下,表麵恭順孝敬, 不爭不搶, 然心底,說沒有一顆野心,是假。

江恕默然片刻,眸色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宇文先生見狀, 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老夫明白您是掛念夫人的身子,若實在不成,不如我等先一步啟程回去,待夫人在京城調養一二年身子,再行回西北,如此可保兩全其美……”

話音未落,書房門口突然傳來“哐”一聲。

江恕深邃的眸中滑過一抹厲色,疾步去到門口,一手拉門,另一手已握緊成拳準備落下。

常念站在門外,懵懵的,眼見那凶狠的大拳頭飛快砸過來,嚇的捂住臉:“不許打我!”

江恕狠狠一頓,眉心蹙緊:“怎麼是你?”

常念小心鬆了手,透過指縫看到男人那樣冷厲而陌生的臉龐,忽然有些害怕。她後退兩步,放開的手下意識揪住衣袖,頗有些局促。

適時,宇文先生走出來,見狀便道:“夜深了,侯爺夫人敘話,老夫先退下了。”

江恕“嗯”一聲。

宇文先生走後,常念垂著頭,心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又像是是時候,默不作聲地站著。

江恕眉心微動,終是緩和了聲音問:“不是乏得睡著了?怎麼還摸黑過來。”說著,便帶她進了書房,關上門。

常念嘟囔說:“方才我做了個夢,夢到今晚買的炸糕涼了,怎麼咬也咬不動,然後就醒了。”

江恕沒說什麼。夜裡涼,見她穿的單薄,遂將書房的窗扇闔上。

常念站在他身後,猶豫著,又道:“侯爺,你是準備丟下我自己回西北麼?”

江恕動作微頓。

常念從身後抱住他,臉頰貼著他寬闊的後背輕輕蹭了蹭:“我都聽到你和宇文先生說話了,可是哪有新婚夫婦不到半年就分居兩地的啊?我不要留下。”

也是不能留下。

一則,皇帝要促成這門婚事,為的就是穩固西北,若她單獨留在京城,久而久之,這婚姻名存實亡,皇帝怎會不多心?

二則,她和江恕這個冰坨子的感情才有些升溫,就分離兩地,這些日子的相處豈不是白費,到時感情淡下,他在西北另有佳人,說不得來日再見麵已是形同陌路,三年後如何讓江恕幫哥哥?

常念心裡跟明鏡似的。

想罷,嬌嬌軟軟的嗓音便帶上些哽咽哭腔,道:“倘若分開,日後沒有人帶阿念去燈會看雜耍、取花燈、買首飾,小日子也沒有人給阿念親親抱抱揉肚子,也沒有故事……嗚嗚阿念舍不得你。”

江恕冷峻的麵龐有些鬆動,心中酸酸麻麻的,倒像是有一雙手勾著一般。

他回身握住常念的肩膀,那一雙泛紅的眼眶當真是我見猶憐,一瞬叫人心生疼惜,男人冷淡的聲音也溫和了去:“隻是商議,哭什麼?”

常念輕哼一聲,彆開臉:“我不管,不許商議這種要分離的事!想也不許想!”

“好,依你便是。”江恕無奈開口,許是自己也曾察覺到,便自然而然地把人按到懷裡安撫地揉揉腦袋,又拍拍後背,頗有幾分像是哄鬨脾氣的小孩。

常念埋在他胸膛裡抽泣一聲,嘴角卻慢慢揚了起來。

誰知這時,頭頂傳來一道暗啞的聲音:“還困麼?”

常念愣了下,本來挺困的,不過先才睡了一覺,又來書房一趟,吹吹夜裡涼風,倒是不怎麼困,她乖乖道:“還成。”

江恕放在她腰肢的大掌忽的緊了緊,指腹順著柔軟的腰線無聲摩挲著,勾住寢衣的係帶,輕輕一扯。

兩條長長的係帶垂落,衣裳鬆垮,暗示著一場不平靜的情事。

常念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壓在了窗台上,她張著嘴,好半響才吐出一句羞赧難當的“禽.獸”

怎麼一回來就想那檔子事啊!

她先前還說了句什麼?

……還成。

這不是等於告訴他“我可以你來吧!”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功夫想這些了。

許是存著今夜花燈上被人誤會“爹爹,兄長”的氣,江恕的動作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凶猛,情至深處難以克製時還要逼著人喊夫君。

這可是寧遠侯日常辦公議事的地方!桌上一遝遝冊子軍報嚴肅無比,光是看一眼就不禁心尖發顫。

常念根本不敢發出聲音,死死咬著下唇將嗚咽嚶.嚀咽回去。

誰料那力道越來越重,穿透身體直達心底,一時竟像是被他帶上了高聳雲端,難以言喻而又叫人戰栗的歡愉,分明酸軟得受不住地後退躲避,心中卻有一道聲音不斷蠱惑著,叫人忘乎所以。

渴求,貼近,順從,嬌.吟。

她快把這輩子的“夫君”都喊完了,嗓子啞著,眼眶通紅地掉眼淚。

水房那頭好一陣忙活,接連送了三四次熱水。

常念如今的身子算是被練得比初.夜強太多,硬是能撐著,到最後才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