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睡相(1 / 2)

第六十四章

莊鈺氣得要死,又氣又嫉妒,眼前總浮現寧遠侯背著那嬌氣的公主,低聲哄著說“乖,彆動。”這鬼地方她一刻也待不得了,當下便破門而出,婢女戰戰兢兢跟上去。

待江老太太和好友說完話回來,噫,人都不見了!

芳媽媽說:“殿下喝了幾杯酒,醉了,侯爺才將人抱回去。柏夫人也走了。”

“好好,老身自己看戲。”

台上鑼鼓聲響起,《楊家將》開唱了。

與此同時,四房院子裡,也唱著一出大戲。

江錦在雅間如坐針氈,好不容易尋了個借口回來,便顫顫巍巍跟母親說出了見麵禮被父親搶走還賭債一事。

她害怕被公主問罪,可她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說完後就一個勁哭。

四夫人快氣死了,在屋裡來回打轉想著對策,瞧見這哭哭啼啼的模樣更煩躁,指著江錦厲聲斥罵道:“哭什麼哭哭什麼哭!你有本事哭怎麼那會子沒本事護好東西?宮廷禦賜之物都被拿去賣了,這可是是要被治罪的!”

江錦身子一抖,咬住下唇再不敢發出聲音。

四夫人重哼一聲,不解氣,恨恨罵道:“那個老東西怎麼不被人打死在外頭?儘來禍害我們娘幾個,要像二房三房那樣戰死沙場至少咱們的份例也多得幾個錢,眼下哪有銀子去贖東西?”

江錦怯怯抬起頭:“母親,不如去求求公主,就說都是父親的錯,與我們無關……”

“你失心瘋了不成說出這種話?”四夫人遞了個白眼給她,“那公主就是溫柔刀刀刀要人命的,你父親既犯了家規又犯了軍規,侯爺也饒不了,到時候再丟了那個領軍餉的閒職,你喝西北風去還是我喝?還是叫你幾個哥哥喝?”

江錦不敢說話了。

她用力扣著手心,心想一定要風風光光嫁出去,再不待在這個家裡受窩囊氣。

四夫人已經去籌錢了,為今之計還是儘快把那幾件宮廷寶物贖回來,再還清賭債,粉飾太平。

可一下上哪籌得到這麼多銀子?

四夫人沒有管家權,也與侯府那富可敵國的產業半點挨不上邊。

她忽然回身瞥了眼江錦。

及笄已過,該嫁了。

前幾日還有幾個富商太太來探口風,那些個雖是沒官沒權的,卻富得流油,尋常世家貴族拿個上百上萬兩銀子尚且要斟酌一番,她們不要啊,賬上支取便有了,況且日後要拿錢,也方便。

四叔一身酒氣從外頭回來,瞧見屋裡不對勁,踉蹌著身子轉頭便跑,四夫人頓時拿著雞毛撣子追出去,扯著四叔後衣領用儘力氣抽,恨不得打死他才好。

住在隔壁的二房夫人聽著這吵吵嚷嚷的動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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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院這邊,江恕背常念回來後便先將人放到榻上。

春笙夏樟要進來服侍主子更衣擦洗,見著寧遠侯端了熱水,又默默退出去。

常念迷迷糊糊的,這會子沐浴是不能了,江恕替她脫了衣裙,耐心給她擦擦臉和身子,隨後就著那盆溫水,簡單梳洗一番。

常念趴在榻上望著他,雙腮酡紅,眼神迷離,也不知醉沒醉,嗓音柔柔說著話:“噫,你好臟呀。”

江恕抬眸睨她一眼,擰乾毛巾擦臉,隨後上榻來,臉頰貼著她,身子也貼著,冷聲問:“還臟嗎?”

常念呆呆地眨眨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拂掃在江恕側臉上,有些癢,她縮進被子裡,卻說:“我不乾淨了。”

江恕被氣笑,懶得理她的胡話,起身脫了外袍。

常念又探出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來,看著男人結實健壯的腰身,咽了咽口水。

很細微的聲響。

江恕常年習武,耳裡非凡,偏偏就聽到了。他轉身,衣裳半敞,露出麥色的緊致腹肌。

隻見常念不好意思地躲進被子裡,念叨說:“糙漢不穿衣裳,羞羞!”

糙漢就這麼朝她走來,拉開被子,常念燒紅的臉頰映入眼簾。

“怎麼?現今不好意思了?”

常念紅著臉說不出話,腦袋暈乎乎的轉圈圈,江恕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也跟著變得迷離,她忽的感慨了句:“本公主的夫君真俊啊,完全配得上本公主這絕世美貌。”

江恕笑了聲,擺正她歪歪扭扭的身形,吹滅燭火準備睡覺。

視線一暗,常念也慢慢閉了眼,將睡未睡時,又呢喃出聲:“不想學五禽戲……好不雅觀。”

江恕頓了頓,“五禽戲?”

他從未聽她提起過。

常念“嗯”了聲,挪著身子過來,趴到他胸膛上,憤憤道:“尤其不要跟寧遠侯那個老古板學!”

江恕:“……”

其實他隻聽說過五禽戲,並不會。

不過眼下聽常念這麼說,江恕扒開這個軟乎乎的身子,重新點了小燈。

常念不滿地在榻上打滾,他便拿了個長枕塞到她懷裡,扯被子蓋好,見她不鬨了,才吹滅小燈,踏著夜色去了書房。

書房的書架上是整排的兵書和史冊,江恕翻找許久,才抽出一本落了灰的五禽戲圖解。

他自幼隨父親習武練拳,招式各異,唯獨沒學過五禽戲,概因五禽姿態迥異,有損風度。

便似常念嘟囔的,不雅觀。

第一式,猿啼,

第二式,猿摘,

……

江恕瞧著圖解,眉心蹙了蹙,確實不雅。可於強身健體的效果十分顯著。

他抬手起勢,已然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