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親.親(1 / 2)

權臣嬌寵掌上珠 酒時醒 10319 字 4個月前

第六十九章

常念才風寒病愈,吃不得冷,江恕吩咐十騫去夥房燒壺熱茶過來。

大軍夥房負責將士們的膳食,眼下正是晌午,十騫拿熱茶過來時,順便把寧遠侯的午膳也一並帶來了,雖不知公主殿下會不會吃這些粗糧,十騫還是特地準備了雙人份。

午膳是幾個饅頭,兩碟鹹菜,兩碗糙米粥,及兩碗骨頭燉冬瓜,還有一疊臘肉。

相比起侯府每日精心準備的膳食,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常念看了看,驚奇問道:“所以你不回府用膳的時候,就是吃這些東西嗎?”

“軍中將士不分高低貴賤,每日夥食都由夥房統一準備,有吃不慣的,也可由府中內眷送來。”江恕在她對麵坐下,淡淡解釋道。

“哦哦。”常念拿了個饅頭,用手撕一小塊,嘗了嘗,認真評價:“軟和,香甜,挺好吃的。”

江恕眉尾一挑,竟不知她這嬌貴又挑剔的性子能說出這話,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如常拿了饅頭就鹹菜吃,他吃東西大口,沒幾口便吃完一個饅頭,喝著那碗糙米粥,不多時又吃完兩個饅頭。

常念拿著手裡好似沒變樣的饅頭,就這麼呆呆看著他。

江恕簡單吃過東西裹腹,看了看常念:“吃不慣彆勉強。”

常念才回神過來,也像他那樣直接用嘴咬一大口饅頭,含糊不清的道:“才不是!”

“嗬。”江恕戳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小心噎著。”

常念艱難咽下嘴裡的饅頭,果真噎著了,急忙喝了兩口糙米粥才勉強緩過來。

江恕皺眉拿開那幾碟粗糧,給她倒了杯熱茶乘涼,“彆吃了。”

常念有些沮喪,垂下頭悶悶道:“西北千千萬萬的將士是吃這些粗糧保家衛國,我錦衣玉食的安穩生活也是許多人用身軀熱血換來的,隻一想,心裡便不是個滋味,我應該做些什麼才對。”

江恕默然片刻,雖知她不是那種嬌縱跋扈的性子,然聽這一番話,多少還是有些欣慰。

江恕揉揉常念的腦袋,說:“每個人生來都擔負著不同的使命,千萬將士以身軀守護大晉山河,大晉同樣回報他們餉銀和榮譽,沒什麼對不對,換言之,這世間士農工商,人總要靠什麼養活一家老小,從軍抗戰便是他們的選擇,衛國,同樣也是保家。”

常念抬眸看著他肅冷的麵容,忽然感慨:“侯爺真好。”

江恕笑了:“我好什麼?”

常念的神色很認真,看了眼那些粗糧:“從前我聽哥哥說過,京城的軍隊,大將軍吃肉,肉湯就分給將軍之下的將領,又或是那些巴結大將軍的奸詐之輩,底下沒有軍銜的小兵隻能喝清湯,這或許是個玩笑話,真正如何我未曾親眼見到,不過既有這個說法流傳出來,說明軍中定出了問題。可你不一樣,你公正廉明,一視同仁,給了所有將士一個平等的機會,甚至與他們同吃同住。”

她起身去到江恕身側,輕輕抱住他,依戀地蹭著他硬.邦邦的胸膛。那一瞬間,忽然覺得排除那些利益和權衡,她真的嫁了個好郎君。

他正直大義,公正無私,即使身居高位也沒有哪日是偷閒懈怠的,權勢滔天卻從不濫用職權,他是西北和大晉的寧遠侯。

常念覺著抱抱不夠,於是親.親江恕,親親他冷冽的眉眼,親親他冷硬的臉龐,最後親親他冰涼的薄唇。

江恕原想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高位者靠軍功和榮譽提升,定要有更優越的對待才能激勵他們更奮進,也是回報他們無畏的廝殺付出,若非如此,軍中不論軍銜高低人人都一個待遇,還有誰會積極向上拚搏進取?他不過是於將士們的吃食穿著這些基本需求上,略作調整,並不算什麼。

可是她溫溫柔柔地親過來,他便默然將話收回去。

一開口,她就不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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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回去,常念仔細清點了自己的財物,值錢東西不少,不過大多都是寶石翡翠珍珠字畫一類,換起來,怎麼也有個幾千萬兩不止吧?她對銀錢的概念不是那麼清晰。

她拉江恕去看這些東西,“侯爺,軍隊定是需要許多銀子,這些便算是本公主送給西北大營的吧。”

江恕神情古怪地瞧她一眼,她一臉坦誠,似乎還怕這些不夠?

“不需要。”江恕說,“朝廷每年撥下的軍餉足矣,即便有空缺的,侯府會填平,西北大營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一國公主變賣寶貝救濟的地步。”

怕她這倔強性子不肯,江恕又補充了句:“留到真正迫切需要的時候。”

儘管不會有那天。

常念想了想,真正需要的時候,便是危難之際,江恕說的對,眼下西北太平,或許真的用不到。

半響,她點點頭:“好,聽你的。”

大箱子收起來,她就準備去睡覺了,誰知這時,聽到江恕在身後幽幽問道:“阿念,你去哪?”

常念腳步一頓,反應慢半拍地想起來,白日在軍營光顧著說話了,晚上還要照常學五禽戲……她心中嗚嗚哭泣兩聲,生無可戀地回身來。

江恕拿著軟尺站在那裡,不苟言笑的模樣,嚴肅又冷漠,“今夜該學鳥戲。”

“……好的吧。”常念終於認命似的走過去。

江恕還是江恕,好的壞的,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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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八月十二了,中秋將近,四房夫人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硬是將那玉簫完好贖了回來。

而怡紅樓的綠芽,所剩時日也不多了。

今日是金主柏夫人給她的最後一日。此前十多日,她在二樓最末尾的廂房,福身行禮,端茶倒水,揉肩捏背……每一個神色每一個姿態都練習了千萬次,那聲侯爺也是喚了千萬次。

綠芽本就在怡紅樓學了勾.引男人的絕技,眼下,她心覺自己可以了,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可以去侯府掙個姨娘當當。

侯府的姨娘,像是羅姨娘那樣,過得多風光啊?進出都有轎子和仆婦伺候,熬死了正房夫人,又得管家和老太太賞識。

日前柏夫人說過,那位公主體弱多病,空有高貴身份卻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傻瓜,興許氣一氣,就病倒了。到時侯爺不是更需要她?

綠芽又想,怎樣才能將公主氣得一病不起呢?

隔壁院傳來紅桃姐嬌媚的叫.床聲,陳老板喘著粗氣,又罵咧咧的:“可惜了,不是個雛,老子就好開.苞見血那一下。”

紅桃姐不知做了什麼,笑聲發顫:“這不是有了?”

綠芽猜是劃破了大腿,或者彆的地方。綠芽忽然想到法子了,急匆匆從匣子裡翻找出一方雪白的帕子來。

她還是完璧之身咧!

倘若事成,就將染了處子血的帕子透給那公主瞧瞧!

憑她的本事,隻要能取悅寧遠侯,得侯爺庇佑,便是公主也拿她沒辦法。

畢竟,天高皇帝遠。

可,萬千貴女也入不得寧遠侯的眼。

綠芽既期待著一舉翻身,又忐忑著恐怕是踏進地獄,終於挨到了第二日上午,柏夫人過來,安排人“送”她到軍營。

臨分彆前,柏夫人對綠芽說:“一旦失敗,你且記得,你是偶然得寧遠侯相助,前來報恩,你從未見過我,明白嗎?”

綠芽點頭。

她有把柄在柏夫人手上,不敢不點頭。

寧遠侯的營帳威武大氣,綠芽站在門口有些發抖,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她掀簾進去。

“侯爺?”綠芽努力平複下來,用最嬌弱的嗓音喚,“您在嗎?”

在裡間午睡的常念懵懵醒過來,她這兩日都被江恕拎來軍營了,方才乏得不行,在羅漢塌上睡了會,偏有人擾夢,江恕離開前分明說過沒有他允許旁人進不得營帳的啊,怎麼還有女人的聲音?

今日是蘆嬤嬤跟隨侍奉。

蘆嬤嬤聽到聲音,往外看了眼,遂回來替小主子穿上鞋,低聲道:“殿下,外頭來了個穿著書生白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