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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佐不慌不亂，回答道：“不是什麼人，是鬼佐。你忘啦？是你在山崖間救起來的那小鬼。”
鬼修怒不可遏，憤然說道：“區區的鬼佐，怎麼可能知道鄙人生前的事？你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小乞丐的臉色也變了，他低著頭，眼光流轉，半晌，才悠悠說道：
“翟墨啊翟墨，這都一千年了，你怎麼還是這樣？”小乞丐換了一副語氣，笑道。
鬼修愣在原地，這語氣就好像刺破了他內心深處的最後一道柔軟之處一樣，血水化開了作為陰界之物最後的命門。
“師父！這，這畜生，他……”吳根最先訝異起來，他指著眼前的鬼修，大喊大叫。
“閉嘴！”顧老頭喝止了吳根丟人的行徑，內心裡也起了十足的震動。
鬼修居然流淚了。這匹人鬼不明，在陰世陽間的縫隙裡徘徊不去的怪物，竟然在臉頰上滾出了熱淚。
小乞丐收起了笑容，說道：
“看來你總算想起，我是什麼人了。”
“啊……”鬼修點點頭，抹掉臉頰的淚，上前一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遲陌，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停。”小乞丐陰著臉，叫住了鬼修，冷言冷語地說道：“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鬼修一愣，腳步停在了原地，靜靜看著眼前的小乞丐，不敢再隨便動彈。
“你，你要乾什麼？遲陌，我……”他問道。
小乞丐眯著眼，打斷了鬼修的話，說道：“等等，首先，我不是遲陌，我隻是個鬼佐，你身邊侍奉的半人半鬼罷了。”
聽了小乞丐的“辨白”，鬼修陷入沉默，半晌才回答：“好，你說是便是。”
“再有。”小乞丐的眼睛閃著光，說道：“你不要再靠近我一步，否則，這顆鬼去殼，我就要它徹底銷毀。”
小乞丐篤定地說道，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這，這，可這是你的……”鬼修的臉色當即拉了下來，卻又被小乞丐強勢打斷。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遲陌。”
鬼修陷入了沉默，他雙手高高舉起，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你滿意了麼？”
鬼修問道。
小乞丐上下打量一番，點點頭，頗為滿意。
一旁看的傻眼的吳根推了推顧老頭，問道：“師父，這是個什麼情況，這倆窩裡起哄了？”
“我怎麼知道？！”顧老頭沒好氣地白了吳根一眼，低聲在他耳邊喃喃了兩句，最後拍了拍吳根的肩膀，吩咐道：
“你師姐的命，現在可要看你了。”
吳根的眼裡滿是茫然，正躊躇無措的時候，鬼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遲……鬼佐，你知道我要這兩件東西是乾什麼，你知道的。”鬼修說道：“我想要什麼，難道你不明白嗎？要我豁出性命去也罷，隻要……”
“這話早在千年以前我就聽得膩了。”小乞丐搖搖頭，說道：“翟墨，你什麼也不是，你之時我的仇人罷了。”
小乞丐站起身來，說道：“你自以為自己是英雄，是豪傑，是遲陌的戀人。但你其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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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你隻不過自私，你放不下的，隻是你內心的執念而已。
翟墨聽了，身體大震，往後退了一步。
小乞丐更進一步，說道：
“沒錯，你做這一切是為了讓遲陌苟活於世。但是你想過沒有？你違背天理，你犧牲了這麼多人，就隻為了她？你錯了，翟墨，你隻是為了自己，為了你那個所謂的夢執著到了今天。”
小乞丐笑罵了一聲，搖搖頭，歎息道：
“該結束了。”他運起法力，朝著鬼去殼揮去，正打算無奈之下結束這一切。
“不，你不會明白。”
一聲低鳴的歎息宛如從地府響起，打斷了小乞丐的動作。
吳根和顧老頭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看到小乞丐渾身顫抖，手裡捧著鬼去殼，另一隻手運起的法力星星點點，停在半空中，臉上的汗水岑岑滾落，眼珠子幾乎瘋狂地來回跳動，嘴角凝固。
“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事？師父？這該如何是好？”吳根徹底傻了眼，兩人之間好似有說不清的瓜葛聯係，但是偏偏又裹挾不清，而眼下自己師姐的命數關係又全在這小乞丐的身上，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等等。”顧老頭睜圓了一雙渾濁的老眼，在鬼修同這鬼佐之間來回打量，細細品味兩人的一字一句，腦海裡的線索便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