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以城為一方勢力。
其勢力最終又劃分五大派係,分彆以金木水火土五城為代表,而這五城奉中都伽元為尊,願為其附庸。
“大致就是這樣。”
斜陽西沉,映照在中都繁鬨的長街上。
光影迷蒙,將並肩而行的倆人的影子無限拉長——左邊青年一襲斜襟藍袍,手持折扇輕搖,看似貌不驚人,渾身卻有股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右邊少年著雪白交領錦袍,如墨長發束得整齊,單手負在身後,行走間腰墜配飾叮當作響,身形雖是偏瘦,卻一派沉穩持重的氣質。
這倆人便是秋昀和水玄。
秋昀對此界格局了解不多,便請教了水玄。
倆人順利出了中都宮後,悠閒地在長街上閒逛——中都世家眾多,然普通人更多。
這些普通人為生活奔走,形成了中都長街上一派繁華景象。
聽完對方簡略的總結,秋昀瞥了他一眼,金木火土四城好說,但這個水城……
自己奉自己為尊?
“不過這也隻是表麵。”水玄說著,秦家設立的擂台到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一眼望去,人氣鼎盛,可見中都之繁榮昌盛。
時人崇尚修煉。
有靈者是踏入修煉之道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加入一方勢力或家族門下,這樣方才能成為靈士。
“打得好!”
也不知裡麵發生了何等精彩對戰,圍觀人齊齊鼓掌叫好。
水玄抬頭看了一眼,招呼秋昀進了一家賓客雲集的酒樓。
有眼尖的店夥計認出了秋昀身上的衣服為中都宮弟子服飾,堆著笑臉迎上前:“二位仙長樓上請。”
“有靠窗的包間嗎?”水玄掏出塊水靈石,放在手心上下拋動。
往來迎客的店夥計明顯是識貨的,看到水靈石眼睛都亮了,可下一瞬卻露出了為難之色:“仙長,這您就為難小的了,外頭的情況您也瞧見了,這……”
“兩位若是不嫌棄,可進包廂吃杯酒。”
一道清冷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
秋昀循著聲音抬頭望去,就見酒店二樓走廊上立著一身著月牙白錦袍少年——其款式與他身上的衣袍不能說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大概是少年腰墜的玉佩環為墨玉。
少年長得眉眼清正,氣質清冷,端得是龍章鳳姿,芝蘭玉樹。
水玄一看那少年皮囊不錯,下意識去看身邊的雲弟,不出所料,就見得他這個看臉的雲弟正盯著人少年打量,一股酸意立時在他心頭蔓開。
他猶是不覺,卻本能地抬腿擋在雲弟麵前,眯眼望向那少年,似隨口一問:“月牙白,你師父是三宮的竹鳳?”
那少年愣了一下,旋即拱手,甚有禮貌:“回前輩,正是家師。”
水玄把手裡的水靈石丟給小二:“你那包廂本……”
“那就謝謝這位師兄。”秋昀一聽就知道這貨要說什麼了,直接站出來打斷他的話,拱手道謝,旋即抬步上了樓梯。
那少年先前便是見得他著中都宮一宮服飾從樓下經過,這才出來相邀的。
中都宮分九宮。
二至九宮的宮主為伽元靈神弟子,一宮為伽元獨居,僅有少數弟子在內伺候起居。
這少年顯然是將秋昀當作一宮的弟子。
秋昀可不知這些,他拽著不太情願的水玄隨少年進了包廂,方才發現裡麵還坐著兩個人——一少女和一圓臉少年,氣氛有些凝重。
圓臉少年瞧著有點眼熟,好似之前廣場上舉劍之少年。
臨窗而坐的少女卻著一襲白色雲煙衫,臉上略施粉黛,微風從窗外掠過,拂過她披肩的青絲,頗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感。
“弟子天明,見過水尊主。”那喚天明的弟子見得二人進來,連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
其餘二人聞言,驚訝之餘也跟著行了禮,尤其是那領秋昀和水玄進來的少年,態度較之先前更為恭敬:“小子晉相藺見過水尊主。”
“小女子秦葉拜見水尊主。”
“免了。”水玄擺了下手,一扭頭就見雲弟盯著那秦葉打量。
秋昀對中都各中勢力兩眼一抹黑。
隻知道世界之子叫秦姝,因此聽得那女子自稱秦葉,便多看了幾眼,惹得一旁的水玄心中好不痛快。
出中都宮前,他便提醒過雲弟,彆入了美人計。
哪知這小子真就是個看臉的,之前盯著晉相藺看,如今又格外關注那姓秦的少女,氣得手裡的呼哧呼哧地搖曳:“不用拘謹,本尊是帶我雲弟來看擂比的。”
說罷,不客氣地拽著不省心的雲弟霸占了臨窗席位。
旁邊的晉相藺見狀,投給另外二人一個安撫的眼神,旋即跟秦葉調換了位置,撩起衣袍,跪坐於水玄對麵,邊隱晦地打量水尊主旁邊的少年邊倒了兩杯酒,一杯恭敬地遞給水玄,一杯客氣地推給秋昀:“師兄看著很麵生啊?”
水玄斜了晉相藺一眼,一手支起下巴,一手端起酒杯,放在鼻端下嗅了嗅,搖頭放下,招呼了一聲小二。
秋昀客套地笑了笑:“在下雲青,隨水尊主從水城而來,今日剛到中都。”
“什麼水尊主?”水玄見不得他家小子對旁人笑,一向含笑的風流桃花眼微微眯起,掃過對麵三人,最後落在晉相藺身上,頓了一頓,旋即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伸出長臂攬在秋昀肩膀上,輕哼了一聲:“叫哥哥。”
這一舉動看得晉相藺膽戰心驚。
秋昀簡單三句話,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心頭剛升起一絲輕慢,卻又見得這個修為剛踏入靈士叫雲青的少年被水尊主這般重視,抿了抿唇,心中立時有了計較,便端起酒杯敬過去:“失禮了雲師兄。”
“當不起師兄。”秋昀端起酒杯客套地回禮:“晉師兄稱呼我一句雲師弟即可。”
他雖是不知這個晉相藺除了中都宮弟子外還有何身份,但觀他氣質不俗,另倆人又以他為首,想來也是出生於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