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衝了個澡,圍著浴巾走到盥洗台前。
打開水龍頭正準備刷牙洗臉,浴.室門被擰開了——年星元擰緊眉峰,手裡拿著一套昨晚同款的白襯衫和黑色褲子出現在鏡子裡,看到他在洗漱,頓了一下,放鬆眉頭倚靠在門框上,透過鏡子與他交流。
“早上我起床找衣服穿的時候,就發現你衣櫃裡都是白襯衫,你這麼愛穿白襯衫嗎?”年星元與鏡子裡投射過來的目光對視,那是一雙極為漂亮的眼。
經由水汽熏蒸,清澈得一碧如洗。
如一汪溫柔潭,透出溫軟窒息的誘.惑。
沉浸在這雙溫柔陷阱裡的年星元目光呈現出迷離之色,忽地聽到對方說:“那是我男朋友準備的。”
聞言他雙眼微眯,掩主眸低閃爍的冷光,他記得自己學生時代經常白襯衫黑褲子打扮,莫不是那隻陰溝裡的老鼠把小秋秋當成他學生時代的替身?
想到這種可能,他對蔣宵梁的厭惡更深了。
按下心中反胃的衝動,仔細打量鏡子裡的臉。
濕漉漉的短發還淌著水,貼在冷白色的額頭,發梢滴出的水珠在他過分精致俊秀的臉廓流淌過,劃過削尖的下頜,像隻無形炫耀的手,引導著他的目光一路向下。
修長的脖頸上殘留的鮮紅印記最為矚目,讓人目眩神迷,一瞬想到了昨晚的纏.綿。
心動意動腳也動了。
他走過去自後擁住秋昀,削薄的唇吻去臉頰的水珠,低聲道:“你跟你男朋友在洗手間試過嗎?”
“……”秋昀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刷牙呢,你走開。”
含糊不清的言辭傳到年星元的耳朵裡尤為可愛,他忍不住又嘬了一口:“我幫你穿衣服。”
年星元以前不覺得男女情侶和倆老大們兒膩膩歪歪有什麼意思。
但等自己陷入愛河,體會到愛情的美妙滋味時,他不但時時刻刻想跟小情人黏在一起,還為小情人化為繞指柔。
他把衣服散開掛在臂彎上,蹲下.身來柔聲道:“小秋秋,抬腿。”
秋昀垂眸看了一下,配合地抬腿,看著鏡子裡的這張臉。
能被蔣宵梁拿來當替身,這張臉無疑是與年星元像了個六七分,隻不過比之年星元氣質上的張揚,他的氣質更為內斂溫和一些。
因此所呈現出來的感官便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等會聯係陳璠,準備遊艇去外海海釣。”
年星元扣上扣子,轉身出去找了根皮帶過來,穿進腰間扣上:“等海釣過後,再把遊艇開去公海,那裡有很多公海遊輪,遊輪上有很多好玩的,到時候我再帶你上去玩一段時間。”
浴.室裡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傳到藏在衣櫃的蔣宵梁耳中。
他沒聽全麵,隻依稀聽到什麼遊艇、海釣、公海、遊輪什麼的,但結合這些信息,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星元的遊艇沒有邀請,他上不去。
思索了片刻,他掏出手機給餘東凱發了條信息。
也幸得是二月天,天氣不熱。
蔣宵梁才沒在衣櫃裡憋出一身汗來。
他心中一邊注意外邊的動靜,一邊等著餘東凱的回應。
外邊的人出來後,又從衣櫃裡拿了外套,沒多久就出門了。
他這才推開衣櫃,吐出口濁氣,從逼仄的櫃子裡爬出來,伸展了一下已經麻痹了的四肢,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相擁的二人坐車絕塵而去。
蔣宵梁回身再打量這間房間。
房間裝飾得很溫馨,每一處都可見秋安舒的用心。
不其然間,他想到了第一次帶秋安舒來看房子時,對方暢想對房子的規劃時臉上開懷的笑意和眼底露出對未來的期待。
當時他心中毫無波動。
甚至還嗤笑秋安舒的天真——可再看眼前的場景,熟悉中帶著陌生,尤其是記憶中天藍色的床單,現在更換成了白色,心中不知為何陡然升起一股悵然若失感。
不過這種情緒沒蔓延多久,就被手機的震動給驅散了。
他回過神來,拿起手機一看,是餘東凱發來的信息。
——年太子要帶秋安舒去外海海釣,讓陳璠找幾個會玩的作陪。
蔣宵梁陷入了兩難。
公司這邊年假已經結束,他要處理公司事物。
可讓他放倆人去培養感情……之前他跟‘秋安舒’提出的事兒對方顯然沒放在心上,現在星元時刻跟‘秋安舒’在一起,他就是想直接送走‘秋安舒’也沒機會。
蔣宵梁沉思了很久,才回了一條信息過去。
——你去跟陳璠說一下,咱們倆也去。
。
傍晚的海港已經亮起了萬盞璀璨燈光。
光影將海麵照成了浩瀚的銀河,遊.行於海麵的船舶就如夜幕上的星辰,華光閃耀。
蔣宵梁一行六人陸續下車,提著行李朝停靠在海港邊的一艘遊艇而去。
海風有些大,裹挾著腥鹹從他鼻端吹過——餘東凱快步走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壓低聲音:“梁兒,我剛才聽陳璠打電話,提到他們這趟海釣後會去公海。”
蔣宵梁頓了一頓,繼續往前走。
海港口停了一艘長達三十多米的豪華遊艇。
幾人陸續走過引橋,來到主甲板,就見年星元擁著秋昀正等在艙口處。
倆人穿著同款情侶裝,梳著相同的發型,又長得相似,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兄弟倆。
蔣宵梁下意識去看年星元。
年星元一向都是眾人的焦點,可他卻發現性格大變後的‘秋安舒’站在星元身邊竟是不遑多讓。
黑色的修身長褲襯得他雙.腿筆直,上身穿著一件收腰顯瘦的黑襯衫,下擺掖進褲腰帶裡,將他纖細的腰.肢展現的淋漓儘致。
插在褲兜裡的袖口挽起少許,露出線條緊實的一節小手臂。而左手腕上,還扣了一款玫瑰金鑲嵌鑽石的手鐲,同款手鐲,旁邊年星元的右手腕上也戴有一個。
“哎呦,嘖嘖嘖……”
一陣輕嘖拉回蔣宵梁的思緒,就見陳璠拉著一臉傲慢的袁章驚歎地繞著二人打轉:“元兒,你彆不是驢咱哥兒三的吧?你倆長得這麼像,真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年星元抬腳踹了一下,笑罵了一句,攬著秋昀介紹道:“這是陳家老四璠子,彆看他長得嫩,年紀比我還大一歲,平時喜歡裝無辜騙姑娘的感情,不過人姑娘對著他張嫩臉實在下不去嘴,隻能把他當個弟弟。”
“元兒,當著你家這口子的麵這麼說我,你損不損?”陳璠笑得無害,跟個陽光大男孩兒一樣:“弟、弟夫,咱們昨晚在公館見過。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裝逼犯,袁章,小名園長,幼稚園的那個園長。”
袁章是個下巴恨不得抬上天的傲慢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