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忘記了…
她是誰啊?
她睜不開雙眼,腦中的一段一段畫麵似走馬燈一般回放,這些記憶如此的模糊,光怪陸離。之後像風中的紙屑被吹地到處都是,散落在黑暗狹長的走道之中,化為灰燼。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睜開了疲憊的雙眼,沒有刺眼的陽光,生鏽的鐵紅色窗沿外是一場已經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雨。整個裡德爾府散發著一股清冷的黴味,破口的布藝家具上積滿了灰塵。牆上的壁紙腐爛剝落,發光發褐,床板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你醒了?”床前的男人說到,他十分英俊,有著和眸子一樣的黑色頭發。
“你是誰?”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半眯著,思考了一會兒,“我又是誰?”
“我叫湯姆,湯姆·裡德爾。”他說到,“你是安妮。”
“我是…安妮嗎?”她的身體很虛弱,經過一場病魔的折磨之後,沒有血色的一張臉呆滯地望著眼前的湯姆,“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伸出一雙指尖圓潤的手,又看向湯姆。
“你經曆了很多,但是你不會忘記這個。”湯姆拿出口袋裡的橙子軟糖,“這是你一直愛吃的。”
橙子軟糖的味道酸甜可口,輕咬的時候甜蜜包裹了津液,安妮確信她曾經是很喜歡的。但是為什麼她會不記得了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您能告訴我嗎?裡德爾先生。”
“你叫我先生?”湯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安妮就坐在那張搖搖欲墜的床上,聽著湯姆給她講她過去的事情。原來這具身體並不是她自己的,她曾和湯姆一樣,是個從伍氏孤兒院出來的小巫師。
當湯姆說出巫師的時候,安妮甚至以為他瘋了。
“那時候科爾夫人對我們很殘酷,我們總是會偷偷地溜出去打獵,烤兔子或者是田鼠吃。在霍格沃茲上學的時候還經常一起偷神奇動物。”
“我好像…能想起來一些。”安妮的腦袋裡突然一閃而過湯姆穿著校服,他們一起在神奇動物保護課上的樣子,湯姆會把她的臉埋在他的兜帽裡,兩個人就像這樣,互相靠的很近。但是在外人看來,這個樣子蠢透了。
“後來,我們成了情侶。”湯姆握住了安妮的手,安妮覺得他的手好涼。“非常非常令人羨慕的一對。”
“那…我為什麼會…”安妮還是覺得湯姆好陌生,她的心中也沒有很大的漣漪。“我們真的是情侶嗎?”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裡德爾和她有著莫名其妙的距離感。
“已經過了五十年,你大概記不清了。這是讓我最痛苦的。當一個你深愛的人突然忘記了你的存在時,我想這種感覺,痛徹心扉。”湯姆說到,“再後來,我提倡巫師改革,和當時的變形課教授鄧布利多起了矛盾,他逐漸想把我們都除掉,在一次圍剿活動中,你…安妮,你被他們殺害了。”
“所以…我已經死了?”安妮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可能…我明明…”
“這具身體和你之前的樣子很像,同樣是紅棕色的頭發,藍綠色的眼睛。”湯姆撫摸著安妮的頭,“我很高興,你終於回來了。你的靈魂很適合這具身體。”他抱住安妮。
安妮冷的直發抖,“先生,為什麼你的身體這麼冷…”
“因為我已經死了,現在隻不過是維持著一個形態。”裡德爾解釋到,安妮下意識地抱緊了他,聽到湯姆說的話,她難過說不出話來。
“………”安妮輕拍著他的背,卻說不出什麼,說實在的,她的心情很複雜。一瞬間她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像一個嬰兒一樣。
什麼湯姆·裡德爾,什麼鄧布利多,什麼霍格沃茲,還有…魔法。
她望著湯姆失望的樣子,“抱歉,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安妮並不能做什麼,唯一隻能安慰眼前的男人,曾經的愛人失去了所有對他的愛,這一定很難受。
“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因為我們觸碰了他的利益啊…他就對你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湯姆溫柔地看著安妮,“乖乖的睡一覺吧,明天我再和你說更多的故事。”
安妮點了點頭,她確實有些累了。
“明天見,裡德爾先生,謝謝你的糖,雖然我還不太認識你,但我想,我會記起來的。”安妮禮貌地說著。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裡德爾離開了這個裡德爾府中唯一一個還算是能住人的房間,伏地魔早在外麵等候他多時,“你的演技很不錯。”
“你是在自誇嗎?”裡德爾說到,“這個故事的漏洞太多,我需要時間來補充這個故事,你確定她不會想起任何過去的事情嗎?”他懷疑地看著伏地魔。
“你在懷疑自己的能力?”伏地魔發出一聲嗤笑,“你最好快點把這個故事編的像個樣子,激起她對鄧布利多的仇恨,早知道鳳凰社那邊的人已經快采取行動了,找個合適的時候把她放走吧。”
“讓她當臥底?恕我直言,她可不是個當臥底的高手。”裡德爾嘲諷了自己,“我認為,光靠文字的力量可不足以讓她深信她是我口中的“愛人”。”
“一小段虛假的記憶如何?”
“很好。”
裡德爾對彆人,包括自己,都是如此。
“你該怎麼解釋我的存在?”伏地魔問到,“她怎樣會為我心甘情願地工作呢?”
“你是我們意誌的執行者,我會慢慢地引導激發她對鄧布利多的恨。”裡德爾說。
“事情結束後,她必須和哈利·波特一樣死去。”伏地魔拿出一根魔杖交給裡德爾。“你親手去做。”
“怎麼?你以為我下不去手?”裡德爾收起魔杖,藏在了內襯的口袋裡,遠遠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