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銀質的刀子刺破胸膛,一瞬間,由一開始的輕微刺痛變成如洪水猛獸撕咬一般的痛苦,無法呼吸。
他們終於到達了貝殼小屋外的海灘邊,哈利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們終於安全…安妮?!”
那把刀子正中她的胸口上端,血液把黑色的外袍弄得黏濕,安妮覺得自己快死了,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帶著血的氣泡在喉嚨裡裡咕嚕咕嚕的。
她的喉嚨現在像一個風箱一樣。
“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清楚!”哈利抱著她,淚水模糊了視線。
安妮如一隻瀕死的魚,把自己的包塞給哈利,“毒……毒牙…魂器!”她的眼角湧出了一滴淚。
真的很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掉,自己闖出那麼大的禍,還什麼都沒做就已經死掉了。
不甘心…
意誌強烈的時候,她咳嗽著,胸口上的刀子隨著呼吸起伏。
哈利慌忙的在包裡翻找,倒出一瓶白鮮香精,直接倒在插著刀子的胸膛上。
多比大喊著救命,所有人都被驚動了出來,埃裡克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心臟停了一拍。
他從來沒有想象到今天這樣的場景,她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
一時間他聽不見任何聲音,之是呆愣著一步一步走向她。
白鮮香精並沒有起任何作用,那把刀子上塗了納吉尼的毒液,能夠抑製傷口愈合。
“讓開!”埃裡克抱起安妮,比爾和芙蓉拉住了他。
“你在乾什麼?現在立刻要送她去聖芒戈!再晚一步估計就來不及了!”芙蓉大聲地說著。
埃裡克的眼睛裡麵全是通紅的血絲,“我送她去…我來…我不應該離開的,我就知道她一個人做不好什麼事情。”
他一直喃喃地說著這些話,安妮的眼皮越來越沉,她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抓住埃裡克的手,“你…一定…要……咳咳…”
喉嚨裡湧上一大團的鐵鏽味。
“閉嘴!你現在彆說話!你撐住…”埃裡克緊緊地抱住她,安妮覺得臉上濕濕的,他居然哭了。
其實埃裡克並不討厭她,是嗎?
“哈利!你們不能在聖芒戈出現!”芙蓉拉住了哈利,“他們會來抓你的。”
哈利擦掉眼前的淚水,現在不是軟弱掉淚的時候,赫敏祈禱著,希望安妮能夠沒事。
他們不能再拉上彆的人了,哈利這樣想,他看向羅恩和赫敏,如果今天那把刀子捅在他們的身上,或者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而要了他們的性命的話,他會追悔莫及一輩子。
毒牙…魂器。
哈利回憶起了二年級時,他想拿毒牙刺穿日記本的時候,線索一下子明朗起來。毒牙擁有摧毀魂器的能力。
他打開安妮的旅行包,裡麵有一些生活用品,藥品,在馬爾福莊園繳獲的魔杖,還有一根蛇怪毒牙。
比爾立刻使用了幻影移形,不能愈合的傷口一直在溢血,一點一點的紅色印跡留在聖芒戈的地板上。
“麻煩快點叫治療師!一定要快!”埃裡克把安妮放在病床上,不一會兒,一個矮個子治療師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他撐開安妮的眼皮看了看,“不好了,她的瞳孔在慢慢放大,得趕緊說點什麼刺激她!我立刻去準備藥劑!現在要把刀子拔出來。”
埃裡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喂!你堅持住!你這麼討厭,怎麼能這麼早就死了!”
“彆走好不好?我以後真的不氣你了,如果你回來,我就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艾米是你,我深愛的人也是你。”他哽咽地說著,心臟像是被攥在一起,隨著呼吸抽痛著。
……………………
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小時,裡麵的治療還在繼續,埃裡克和比爾坐在外麵的長椅上,芙蓉中途為他們送來了晚餐。
“他們不會到聖芒戈這個地方,這裡是中立戰區。”比爾解釋著,“但我擔心,他們會派人混進來。”
“我…不想說這些。”埃裡克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握著。
治療師們終於出來了,托盤上有一把鮮血淋漓的刀子。
“血止不住,毒素太強,我們隻能用補血劑吊著,至於能不能挺過去,要看她自己。”
這幾夜對於埃裡克來說也許是最難熬的,他一直坐在床前更換她傷口上的紗布,那樣駭人的傷口,也許等她醒來之後,自己都要嚇一跳。
“你怎麼這麼蠢呢?”他嗤笑了一聲,然後笑著笑著,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我不輕易哭的,你總是把我弄哭。”
“每次都是我要承受這樣的打擊,總有一天也得讓你嘗嘗。”
“喂!睡飽了就該醒了。”
埃裡克說了這麼多的話,都沒有什麼作用,他好害怕她就這樣一直睡過去了。
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他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吻住她,淚水低落在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吻。
而這一步,卻幾乎奪走了他身為格蘭芬多的所有勇氣。
她的唇是蒼白而溫熱的,她還是有溫度,還是活著的。隱藏了十六年的感情積累的太多,他們以為自己會等到和平的那一天,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像火山爆發一樣宣泄出來。
至少要給她辦一個隆重的表白儀式,請上自己的好友幫忙出謀劃策,他幾乎能想象到安妮因為生氣而又揍他一頓的樣子。
而現在幾乎不可能了。
埃裡克這麼想。
他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著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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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占據古靈閣的部署任務交給蒙達,一周之內。”
盧克伍德莊園的夜晚燈火通明,自上次魔法部大敗了伏地魔的軍隊之後,裡德爾這裡的優勢就更加明顯了,現在鄧布利多已死,他們要麼選擇伏地魔,要麼選擇裡德爾。
在一個明眼人的眼裡,裡德爾的許諾似乎更加誘人。
“盧克伍德帶領一部分人從正門攻入,蒙達直取地下金庫,這段日子你們應該抓到了不少逃竄的妖精…”裡德爾正說著,他突然意識到體內的魔力正在流逝。
這一部分魔力是來自於安妮·帕尼克的。
魔力的流失意味著,她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大人?你怎麼了?”彼得羅夫看著臉色極差的湯姆·裡德爾,“出了什麼狀況嗎?我們會擺平的。”
“不…沒什麼。”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就按照我布置的做吧。”
會議結束之後,他一個人留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長桌上鋪著昂貴的絲絨布,他踢翻了椅子,像孩子一樣發脾氣。
這個人……這個不講信用的人,她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給了他最美好的幻想,之後又憑空消失了那麼多年。
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她幾乎麵臨死亡?
“大人…”彼得羅夫並沒有走遠,他意識到剛剛裡德爾的心情不好,特意等人走了之後關上了門。
“你還留在這裡乾什麼?!”裡德爾第一次衝著部下無緣無故地發火,彼得羅夫曾經在伏地魔手下,已經習慣了這種怒火。
說實話,這個新主人沒有像伏地魔一樣立刻給他一個鑽心剜骨就算仁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