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三十一年,深秋,漠北。
鄰國多次來犯,終於在一月前遞交了投降書。這一戰,大曆朝大獲全勝。作為此次的最大功臣,鎮北將軍蘇顯武自然是要前往京城接受封賞。
然而,蘇顯武以餘孽未清拒絕了。
押送戰俘的事情就交給了副將。
皇上應了此事。
接著,京城傳來安國公夫人病重。安國公夫人給兒子寫了一封家書,讓兒子速速歸京。
看著麵前的家書,蘇顯武濃眉緊緊皺了起來。
他來到漠北五年,這五年,他已經收到了無數封家書。其中催他回京的,不計其數。
家裡人一會兒說父親病重,一會兒說母親病重,這樣的借口他已經看了多遍。
他在京城中不是沒有眼線,他爹娘身子骨好得很,聽聞他們月月去爬山。前些時候,他娘還見了不少適婚女子。
這封信的意圖為何,他一看便知。
可,知道歸知道,這一次卻不得不回京。因為,和家書一起到來的,還有皇上的聖旨。聖旨大意是,愛卿,你還是回來吧,太後也開始念叨朕了。
不過,在回京前,蘇顯武還得去族中一趟。
因為他娘說了,再過幾日就是妹妹的忌日,要他去祭拜一下妹妹。
由此也能看得出來,他娘並不是真的病了。若是真的病了,不會讓他轉道回族裡。
安國公府是在漠北起家的,家中各個是武將。這族中,也就離漠北不遠。
蘇顯武把隨從安排在客棧中,自己獨自回了族中祭拜。不到半日的功夫,蘇顯武就到了族裡。在族中住了兩三日後,蘇顯武去祭拜了妹妹。
回京,他是不想回的。可,祭拜妹妹,他是真心的。
妹妹比他小五歲,從小就長得嬌嫩可愛,臉上肉乎乎的。十三四歲,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等到及笄後,媒人更是快把他家門檻踏爛了。
可惜,紅顏薄命。
十五歲那年,落水後,一場風寒要了妹妹的命。
想到他從小疼愛的妹妹就這麼沒了,看著妹妹的墳塚,蘇顯武一個上戰場殺伐果斷的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在族裡逗留了半日,蘇顯武離開了族裡。
蘇顯武離開時,正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掛在天邊,與漠北大片沙漠融合在一起,有一種蒼涼的壯麗之美。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到這裡來。
蘇顯武加快了速度,朝著夕陽追逐,似是想要留住這樣的美麗。
騎著騎著,卻發現不遠處的天上似是有什麼東西掉落。他越騎越快,東西也即將掉落在地上。等他到了近前,發現,果然是有東西從天上掉落了。他驅馬向前,離得越來越近。
等走到那東西麵前,卻赫然發現,那並非一物,而是——
一個人。
確切說,是一個姑娘。
對於麵前發生的事情,蘇顯武驚訝極了。不過,此刻還是救人要緊。他連忙從馬上下來,上前去查看姑娘的情況。
那姑娘頭朝下,趴在沙漠上,他並不能看清楚她此刻的狀況。
“姑娘!”蘇顯武並未觸碰姑娘的身體,而是輕輕喚了她一聲。
那姑娘沒什麼反應。
“姑娘!你醒醒。”蘇顯武又喚了一聲。
那姑娘仍舊沒什麼反應。
救人要緊。蘇顯武把那姑娘的身體翻轉過來,欲查探她的情況。
然而,在看到這位姑娘的容顏時,頓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