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蘇宜思愣住了。
她到底該不該告訴爹爹娘是誰呢?
若是她說了,能不能幫助爹娘在一起?現在的爹爹明顯沒那麼相信她。會不會……她說了反倒是起了反效果,成為爹娘在一起的阻礙。
可若是不說,會不會又跟後世一般,爹娘要多年後才能在一起。
這一刻,蘇宜思糾結了。
她本不是個糾結的性子,可麵前爹娘的終身大事,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蘇顯武卻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麼久了,他終於發現這個小騙子的漏洞了。
之前她偽裝得也太好了。
他差一點點就信了她真的是來自後世的人了。如今能發現這一點,也算是沒那麼詭異了。至於那日在沙漠中看到她從天而降的情形,他暫時壓在了腦後。
“怎麼,編不出來了?”蘇顯武笑著問。
蘇宜思抿了抿唇,沒說話。
“記住我剛剛說過的話,宴席那日,定要給我打聽清楚了,你祖母到底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蘇顯武認真地又交代了一遍。
即便證實她是個小騙子,蘇顯武也沒打算攆她出去。他能感覺到,這小姑娘是真的喜歡母親,也與他親近。
至於為何要騙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往後他會慢慢查清楚的。
夜已深。說罷,蘇顯武站起身,準備離開。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爹娘所娶和所嫁非人,再蹉跎那麼多年嗎?
不,不行。
蘇宜思決定賭一把。說了,尚且能有一線希望,不說,隻能跟後世一樣。
瞧著蘇顯武要離開,蘇宜思連忙站起身,扯住他的衣袖。
蘇顯武回頭看了過去。
蘇宜思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而又清晰地說道:“爹,我娘是禮部尚書之女。”
聽到這個答案,蘇顯武微微一怔,問:“禮部尚書?”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一絲怪異的神情。
蘇宜思再次想了一遍。她記得,娘跟她講過,第一次成親時,外祖父當年尚是禮部尚書。
“對,就是禮部尚書楊硯文之女。”蘇宜思肯定地道。
蘇顯武想,這番話還不如不說。總歸都已經露出來馬腳了,後麵這番找補的話隻能顯得更假。可這小騙子的神情又顯得這麼真。
也不知是哪個人教她說的這一番話。
教之前,也沒考慮一下當前的朝局。
瞧著蘇顯武臉上的神情,蘇宜思直覺哪裡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她試探地問了一句:“您認識娘?”
蘇顯武也沒賣關子,道:“你可知,如今禮部尚書空缺出來了。”
若是今日沒去見三皇子,蘇顯武還不能這般肯定。而他今日見了,也聽到了眾人對朝政的議論。前一任禮部尚書,月前剛剛告老還鄉。皇上尚未決定何人任職,此時,這個職位空了出來。
蘇宜思微微一怔。
竟然……沒有禮部尚書。
這怎麼可能。
她清楚地記得,她娘說過這件事情。而且,外祖自己在家喝悶酒時也提及過自己任尚書時的種種。
這麼重要的官職,肯定不會空缺太久的,也不會更換太頻繁。
母親應該是明年成親,那麼很可能外祖就是下一任禮部尚書。
“女兒說錯了,外祖是下一任禮部尚書。”
這就更離譜了。蘇顯武想。
今日聽文忠侯之子提及過,下一任禮部尚書是三皇子妃的娘家人。皇上已經擬好旨了。雖他不記得究竟是何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會姓楊。
哎,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怎麼就被人蒙蔽這麼深呢?
瞧著蘇宜思認真而又執著的模樣,蘇顯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乖女兒,天不早了,洗洗睡吧。”
蘇宜思:……
爹還是不信她。
晚上,蘇宜思想到她爹交待的事情,輾轉反側,睡不著。
等第二日一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過來了。
蘇顯武剛剛去給周氏請安,從裡麵出來了。瞧著她這副模樣,關切地問:“這是怎麼了,沒睡好?”
難不成是擔心自己的騙局被識破,嚇的?
他昨晚也沒說要把她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