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一心人(8)(2 / 2)

他怎麼不哄哄她,或許還會像那次親她。

江芸都覺得自己沒醒。

傅衍之走到酒櫃,倒了幾杯,在那裡就喝了五六次,最後才拿著杯子回來,盈滿琥珀色的酒液,甚至還潑臟了他的袖口。

江芸笑著問他:“吃了嗎?”

他“嗯”了一聲。

然後喝酒、點煙。

像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江芸的笑容掛不住了,聲音粘上一點委屈:“晚上有事情嗎?怎麼沒說一聲?”

他喝了酒,胃裡熱了兩分,卻沒回答她的問話。

他整個人都隱在暗處,光打不到他的身上,隻有手指裸露在廚房放出的橘色燈光下,江芸看到他還戴著的戒指,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去給他衝他最喜歡的咖啡。

江芸賣力,又謹慎。

換了他的酒杯,江芸能看到他的微微皺眉,她小聲說:“彆喝酒了。”

他的胃像個無底洞,一直在喝酒,那麼辣的東西,有什麼好的。還有煙,每一個都嗆得要死,她根本分不出來他哪天抽的是哪條。

她不喜歡他這種壞習慣,把咖啡杯放在他的掌心,雖然他失眠還在喝咖啡,但是總比喝酒好些吧。

她不知道傅衍之喝一些酒會睡得早些。

傅衍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就放在桌

上,眉頭就沒有鬆開過。其實江芸衝的咖啡難喝的很,隻有聞起來像那麼回事,她不懂怎麼做,學了皮毛,可能她喝起來都是一樣,所以分不清好壞。

但是她給的,他都會喝完。

這次傅衍之不太想喝,也不想講話,站起身把咖啡杯放到案台。

江芸把剩下的食材放回冰箱,然後去洗杯子,她本沒必要做這些事情,但是這樣能和他再說點什麼,她輕輕問他:“今天不高興嗎?”

傅衍之輕聲道:“沒。”

江芸低著頭,想聽他再說些什麼。她看到他的褲腳臟了,暗暗的黏在上麵一層,外套沒脫,他平常是很乾淨的。江芸想再嘗試嘗試:“出什麼事了?”

傅衍之不言。

江芸手滑,杯子掉在洗碗池裡,撞在碟子上,瓷杯碎了。

她想伸手挑揀,傅衍之的手放在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一邊,伸手去拿碎渣,破了幾個口子,他也沒什麼感覺,抓起來丟到垃圾桶裡。

江芸被推得踉蹌兩步,他平時力氣也大,江芸被他拉拉拽拽,也就習慣了。

她摸摸肩膀和手臂。她今天早晨跟他說的事情他就忘記了,明明有什麼事情就是不同她說一句。

他的玻璃罩好厚,江芸還是觸碰不到他,那天他的吻和笑像是她虛無縹緲的一陣幻夢。傅衍之為什麼要這樣呢?他怎麼能和她接了吻還這樣對她。

她很珍重他,能寬容地原諒他,也能一心一意地愛戀他,怎麼他就是不好好地和她說說話,待一會兒,隻有一個小時也好,兩個人交流談心,她也願意正麵告訴他她對他的愛情。沉甸甸的,每一句都發自內心。

哪怕隻是家人,也會分享一下喜怒哀樂。她已經決定好隻把他當哥哥的時候,他就啃她的心一下,她想和他好好聊聊,他就又恢複成原來那樣。

傅媛說的也沒錯,她似乎不配和他在一起。

她栓不住他,也得不到他的愛。

江芸垂著腦袋,又看到傅衍之把一張名片放在她旁邊的案台,江芸扭頭看了看,是一張心理谘詢師的名片。

江芸怔怔地拿起來,終於難過到惱怒了:“心理谘詢,你說我有病嗎?”

他沒這個意思,隻是想做完他今天該做的事。

傅衍之似乎

短暫的愣了一會兒,江芸沒反應過來時,他彎腰靠近,是要親她。江芸下意識拿起手邊的刀,指著他,兩隻手都在抖。

他才是有病的那個。

每天神經兮兮,喜怒不定,起床氣嚴重,還天天不好好睡覺。就知道冷著一張臉,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要麼罵人,要麼還會摔東西,想一出是一出,她江芸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怎麼他就這樣對她,把她當個傻子似的耍。

她再也不會對他有所期盼,也再也不會企圖觸碰他的心。江芸跟自己約定,她不喜歡他。

可就是手抖,這一刻她的刀尖衝著他的心,一分自保,兩分氣,剩下的七分是真的想捅死傅衍之,把他的心挖出來。

他死了就不會再讓她難過,江芸也能永遠的擁有他了。

可他伸過手來想要握住,江芸又收起那把水果刀,僅僅是因為看到他手背上的傷,明明是撞上什麼,關節都破爛了。

還有害怕真的割傷他的手掌,又是心裡一疼。江芸從來沒想過一件事,但是她為了解脫,那思想滑過,就黏上了她的頭皮。

要不讓她死吧。

不用管公司那些勾心鬥角,不用在乎傅衍之,不用再做噩夢。那邊還有爸爸。

想到江文,江芸就蘇醒過來。

她得活著,江文知道她這樣沒骨氣,沒準會跳起來打她。

她把刀放回案台,捏著那張名片,回到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她想把名片撕得稀巴爛,可還隻攥在手心。

江芸睡得很快,她夢到自己把傅衍之丟到火裡麵,燒得脆脆的,敲了一下就隻剩下一團粉紅色的灰渣。江芸用他之前放奶糖的玻璃瓶把灰裝起來,伸出舌頭嘗了嘗,還是草莓味的。

她一瞬間滾出的眼淚把一切都衝得乾淨。

沒有諾亞方舟,在江芸的難過裡,人類滅絕,世界砰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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