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比麻將還靈活,很容易區分高手和低手,高手湊搭子那叫一個快,牌一上手根據翻張變來變去連吃帶比很快就能“下叫”,萌新視野不夠開闊思路不夠靈活,隻能一根筋擼到底,死等那幾張。
然後胡牌不叫胡,叫“割”,然後計算“割”了幾“胡”。
這些都是跟“殺家韃子”這個傳說相關的。
夾川農村,一到過年和辦事頭,到處都是打大貳的。
簡直是蔚然成風,雖然是一種賭博活動,最後還是被蠻州人民高票選為第一項市級非遺!
李君閣這個玩得不好,但關鍵是找對手,不一定要跑得過獅子,能跑得過幾個同伴就行!因此直接把黑白棕三位叫過來,美其名曰教學相長,沒一會就把早上發給粽粑芋頭的紅包掏了回來。
老伯也笑嗬嗬地跟老爸,大堂哥,大表哥坐了一桌,大伯一邊摘菜一邊笑:“大哥你都四十幾年沒摸張子了,這還理得伸展不喲?”
老伯一邊摸牌一邊說道:“規矩還是記得的,就是思維可能跟不上了。”
結果沒打幾盤,其餘三位就麵如土色,你這叫思維跟不上?那我們該咋說?壓根就沒有思維?!
換人換人,柿子要撿軟的捏,換你兒子來,大貳都沒有見過的人,總不能這麼凶了三?
結果換了一個搞計算機人工智能的上來,那才真是徹底哭瞎了,李君閣在一邊都替老爸冒冷汗。
等到大伯喊開飯了,老爸三人才如釋重負趕緊散攤子,嗖嗖嗖就不見了人影,就剩老哥一個人在那裡,一邊點數進賬還一邊自言自語:“嗯,這是一個有趣的概率問題……”
吃過午飯,大家開始沿著村路前行,又去牌坊,祠堂,村尾木樓看了看。
老伯用英文給黑白棕三師徒講解李家溝的來龍去脈和傳說典故。聽得三人連連點頭。
等到李君閣跟他們展示了一下祠堂前門樓號鼓的動靜之後,三人驚叫連連:“偉大的工藝!偉大的藝人!”
然後就鬨著要去拜訪石頭叔。
李君閣翻著白眼:“大年初一除了至親的人,一般是不走人戶的,主要是今天忌諱太多,萬一去人家家裡打破一隻碗,孩子說錯一句話,會留下一年的心理陰影,很尷尬的。”
阿音也勸道:“我們李家溝非遺傳承人還有好幾位,你們要想拜訪的話,等初六之後吧,到時候石頭叔要搬新房,篾匠叔要結婚,你們都能見到。還能將儀式記錄下來。”
三人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村子的風情上。
安撫好三人,李君閣來到二堂哥身邊對他說道:“二堂哥,一隻想跟你聊聊呢,你看昨天忙著做年飯去了,現在才有空。”
二堂哥摟著李君閣的肩膀說道:“皮娃你現在可是大忙人了,這個正月都被請滿了吧?”
李君閣笑道:“你不也是?哈哈哈,我就想問問你過完年還出去不?”
二堂哥扭頭看著李君閣,說道:“咋地?你還有生意照顧你二哥?”
李君閣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邊發展得怎麼樣,不好開口啊!”
二堂哥歎氣道:“其實雨多馬上小升初了,我跟你嫂子倒是想回來守著來著,老丟老大那裡也不好意思啊!”
李君閣哈哈大笑道:“這個就是你想多了。不過有父母拘著,對雨多的學業的確有幫助倒是真的。”
二堂哥撓著頭說道:“這兩年在外邊倒是掙了點小錢,我跟你說皮娃,你彆看我們推個小推車賣鍋盔肥腸粉,還要跟城管這些人打遊擊,可這錢真不少掙啊!”
李君閣笑道:“我隻是有個思路,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我就是提一嘴啊,你看看能做就做,不能做呢,就當我沒說。”
二堂哥問道:“什麼思路?你現在可是李家溝的財神爺,趕緊給二哥我指點指點。”
李君閣笑道:“指點怎麼敢當,我那蘭場有個旺財叔,他媽林老太太是當年夾川大集體麵館的工作人員,啊就是北門口上麵那家,賣墨魚燉雞麵,清湯抄手,蔥油包子那家……”
二堂哥說道:“靠怎麼能不記得!那是我們夾川的老字號啊!三十歲以上的夾川人,誰沒吃過?!”
李君閣繼續道:“這半年啊,我們沒事就纏著老太太給我們做一頓打牙祭。我跟你說,她手裡出來的包子麵條,真是當年大集體麵館的原滋原味。你跟嫂子要是有意思在夾川或者李家溝開麵館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們!”
二堂哥掰著李君閣的肩膀猛晃:“哈哈哈二皮你可以!這老手藝都被你劃拉到李家溝來了!對了林老太太的後人呢?他們咋不開館子?”
李君閣說道:“她兒子是我蘭場的技術總監,以後肯定收入不菲;她孫子是農大的大學生,看架勢也是要走研究路子的,她這手藝要是再沒人接著的話,以後可就吃不到了……”
二堂哥拍著胸口:“我來啊!我跟你嫂子上!你聽過那句話沒?一抄二麵三包子!絕對來財得很!你放心,絕對不會虧了老太太!”
李君閣說道:“那行!等過完年我就帶著你跟嫂子去和林老太太見見!”